“老爺子出去遛彎了，我可以給兩位推薦一下。”
豆沫擺手打斷他的話，“黑狗血，紅砂，硃砂，黑墨斗，黑驢蹄子，你先給我準備這幾件東西，等會我再要。”
我聽得出來豆沫在擺譜，那需要這麼多，就差硃砂和黑狗血，順便撈點符咒。小夥子已經被他侃的迷糊，“這些我怎麼都沒聽說過？”
“打電話，把這些東西報給吳老爺子，他肯定會來。”豆沫道。
小夥子拿起手機，撥了吳老爺子的電話，手機鈴聲在裡屋響了。小夥子轉身進了裡屋看了一眼，“不巧，吳老爺子沒拿手機。”
豆沫在裝逼，也不能拆吳老爺子的臺，乖乖的坐下，東看看西瞅瞅，“你還別說，吳老爺子的手藝真是絕。”
“這一行誰不知道吳老爺子的名聲。”我拿著紙質的花瓶觀賞。
豆沫就是個八卦庫，“我告訴你，吳老爺子以前不叫吳老爺子，叫五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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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一樣嗎？”小夥子也被吸引過來。
豆沫譜更大了，“現在我們叫他吳老爺子是姓吳的吳，以前是五老爺子。”豆沫伸出五指。
“五老爺子？還有一、二、三、四、老爺子？”我問道。
豆沫瑤瑤頭，“這個不知道，你們是不知道吳老爺子的名聲多響，別說河北，只要是幹這行當的人都知道吳老爺子是陰陽兩界的活秘籍，啥都知道，你心裡想啥，他一眼就知道，再厲害的鬼在他眼裡，不過是捏捏手指頭的事，根本不放在眼裡。”
“這你都從哪聽到的？”
“當然是在同行嘴....”豆沫意識到聲音不對勁，後腦勺被菸斗打了一下。
“啥本事沒有，聽你吹的挺厲害，你倆想起裡看我這老頭了？”一身太極拳的黑衣，腦袋地中海，比我矮一釐米，骨子裡有股子氣質。
“吳老爺子，我們來買東西，硃砂、黑狗血。”我客氣說。
“你們不是這麼說的，有黑驢蹄子，紅....啥來著？”小夥子不滿。
吳老爺子用菸斗指指豆沫，“又是你小子吧，這是我新請來的店員，以後客氣點，上回你把我店員氣跑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明明不是我，是他自己把黑狗血潑在紙馬車上面的。”豆沫嘀咕著。黑狗血是死人最忌諱的，紙馬車是死者去陰間的交通工具，用沾有狗血的紙馬車，等於在下戰書，不讓他走的安寧。那個店員粗手粗腳，心大，不是幹這活的料。
“嘀咕啥呢，不滿意？找好你們老大商量商量？”吳老爺子往後屋走去。
豆沫那張嘴到哪都不受人待見。
吳老爺子從裡屋出來手上只有硃砂，“今天貨不夠，明天讓小子送過去。”
我一聽咋會不夠用，上次還看見一大箱的黑狗血呢，陰陽先生這一行，極少數用到厲鬼。“雜這麼快就沒有了？”
吳老爺子摸摸頭，看著小子，“昨天是五個人吧。”
“是，昨天來了五個人，把老爺子的黑狗血都買走了，還是大價錢。”小夥子大肆說道。
“都是一行的，同行。”
吳老爺子的這句話算是給我提了個醒，“那吳老爺子我們就先走了，明天等黑狗血。”我朝吳老爺子抱拳作揖。
豆沫一直不明白怎麼回事，回去的路上，還問我為什麼走的那麼急咋不在吳老爺子家多待會，吃點糕點。我沒理會豆沫的老道，直接瞥了句：“你想吃你回去吃。”
回到事務所，我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異常，我心裡裝不住事，直接衝進老大辦公室，老大被我的闖入嚇了一跳，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豆沫也跟著衝進來，走的比我還快。
老大看了豆沫，“怎麼回事？”
豆沫搖搖頭，我把豆沫往後一拉，“老大，這次我們好像被盯上了。”
豆沫聽到我這麼說，馬上明白過來，“吳老爺子的黑狗血全被買走了。”
“我懷疑是同行，不過吳老爺子暗示我們說是同行，應該沒這麼巧的事。”我說道。
老大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三下，馬上站起身，穿上棉衣，“阿坤，你在店裡坐鎮，該幹嘛幹嘛，對方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目的，繼續購買裝備，三天後照常走，記住一定要定大擺宴習，叫上這行的人，說是店慶。三天後火車站會有車接你們。”說完撇下發愣的我和豆沫，出了事務所。
“同行又來搶活了？”豆沫摸摸後脖梗。
我攤攤手，“誰知道，搶活也輪不到我們主事。”
走出事務所，沙發上坐著一個狂野女人，看見我又看看公告欄，站起身，“你是封坤？”
又來活了，“是啊！”我走到對面，伸出手，兩人同時坐下。
“我人比較直，我是華貿殯儀館的。”遞過來一張名片，“我們華貿請你過去做首席靈異專家。”
我一聽這話，原來是來挖我的，站起身，“不還意思小姐，我在另一事務所很好，還不想換地方。”
女人語速極快，“工資八千外加提成，年終有獎金，我看你的工資也多不了，收費標準這麼低，嘖嘖，你還可以帶上你這位好兄弟，七千塊錢工資，
包吃住。”
這種待遇確實能讓人心動，若是放在往常，我會趁此機會跟老大說說加工資的事，今天這種情況就等於拆事務所的後，臺，“豆沫，送客。”我進了辦公室，翻找裝備的名單。
老大辦公室有一把上了鎖的抽屜，我小時候一直把它當成哆啦A夢的大口袋，頭頭潛進來過一次，罵的狗血淋頭，之後望之不及。也從那次後老大的抽屜上了鎖，再也打不開了。
女人沒有再出現，應該是豆沫的手段太狠了，當眾脫衣服逼人家走，不過這女人臉皮也厚，死賴著不走，還要看豆沫脫光，最後來看熱鬧的人多了，裝裝樣子回去了，成了豆沫茶餘飯後的話柄。
三天的時間，我檢查一百來遍裝備，徹底確定沒問題才放心做自己的事，白牙這種老死板，也找到了自己的紅顏知己，為此豆沫滿不樂意。省去了諮詢的錢。
按照老大說的，把吳老爺子，和聯誼店鋪，道上的朋友，叫到事務所，長擺宴席，直接把富貴唐朝的師父請到事務所做飯，多花了一千塊錢。我怕事務所沒人，這麼人趁機來搗亂，事務所前兩年因為搶活，被燒過一次，到現在也沒找到縱火者是誰。
老大一直沒有出現，讓我在這撐門面，也不知道事情嚴不嚴重。我招呼眾人吃好喝好，發現有一道光打在食物所門口，等我出去的時候，光也消失了，從街道跑遠一個人，追也追不上。
熱熱鬧鬧的辦完宴席，誰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我霎時明白，老大是給他們通風報信了，晚上這些人絕對不會離開事務所，再猛的老虎都怕地頭蛇，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阿坤，我想吐。”吳老爺子伸著手醉醺醺的朝我招呼。
我摻著吳老爺子醉醺醺的往外走，吳老爺子的眼睛四處亂瞟，“等會你我們在食物所坐鎮，你和豆小子從後門走，你們裝備在哪？”
“我的房間。”我象徵性的大著聲音。“吳老爺子，你說你一大把年紀了和這麼多，喝出個好歹，咋整。”
吳老爺子也是演技派，嘔了幾次，“裝備我給你們運到，還有一個小時十點，那時候我們在幫你們一把，你們的後門後面有輛車，他們還不知道你們有後門，坐上車去火車站，你們老大在那等你們，這是火車你們三個的火車票，可別弄丟了，這可是唯一的三張，你們得趕檢票的時候進去，別讓他們有時間買票進去。”把三張火車票放進我上衣衣兜裡。
“回去繼續喝，不醉不休。”吳老爺子拉住我問往裡走，豆沫還跟他們聊呢，特殊的是，沒一個人讓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