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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碎屍

閻九陪著阿羅,又走出了大概五里左右的路程,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馬蹄之聲,由遠至近,狂奔而來。

阿羅臉上頓時變色,對著閻九說道:“一定是來抓我的。”

閻九點了點頭,拽著阿羅躲到了路邊一處灌木叢中低下了身子。

果然,二人剛蹲下不久,就見一百人輕騎隊伍狂奔而來,為首的將領閻九卻是認得,正是不久前在邊境迎接自己的高麗國將軍金孝中。

閻九皺了皺眉頭,宮中逃走一位宮女而已,這高麗國皇帝至於如此興師動眾麼,心中再次起疑,對阿羅問道:“阿羅姑娘,你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

阿羅一臉的尷尬之色,不過轉瞬即逝,點了點頭,說道:“是啊。”

閻九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姑娘就是天羅公主吧?姑娘你也不用再騙我了。”

“你……”阿羅盯著閻九,見對方那一雙漆黑的眸子此時眼神銳利入刀,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終是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認出來了。”

閻九呵呵一笑,說道:“其實在飯館你跟我提起天羅公主之時我就有所懷疑,如今又如此興師動眾的找尋你,我就更加的肯定了。”

“那你是要帶我回去?”天羅公主說道。

閻九搖了搖頭,道:“你回不回去,都由得你,畢竟你是從皇宮中偷跑而出,並不是在我們接親的隊伍裡走丟的,和我也好,還是我們端親王也罷,都沒有任何關係。”

聽閻九這麼一說,天羅公主長吁了口氣,說道:“那就好,我真的不想回去。”

可是,閻九又接著說道:“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婚姻是一場政治婚姻,是你們高麗國與天朝建交的一種手段,公主出逃拒絕遠嫁天朝,到時候天朝皇帝知道此事,定然勃然大怒,最壞的情況甚至會引發兩國之間的戰爭,這你有沒有想過?”

“這……”天羅公主無言以對。

閻九接著說道:“如果真的發展成如此情況,到時候天朝大軍鐵蹄壓境,最可憐的還是你們高麗國的尋常百姓,你做好這個覺悟了嗎?”

“這……”天羅公主愣在了當場,眼圈漸漸轉紅,緊接著兩行熱淚奪眶而出,說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嫁到天朝去,自己的愛情,就不能自己選擇嗎?”

閻九嘆了口氣,雖然也覺得天羅公主比較可憐,畢竟大好青春年華,卻要去服侍一個年過七十的糟老頭子,只能勸慰道:“生在帝王之家,太多事情身不由己,你也一樣,我那位朋友端親王也一樣,這個任誰都沒法改變。”

“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天羅公主臉上梨花帶雨,越來越是傷心。

閻九索性在席地而坐,說道:“這個由你自己選擇,如果你能承當起一切的後果,那我也不會強拉你回去,還會給你送到附近有人家的地方,到時候你隱姓埋名,說不定能躲過這場婚事。”

天羅公主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說道:“可是,就如你剛才所說,如果這樣的話,我們高麗國的百姓不就……”

閻九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畢竟人有時候也需要自私一點,其他人的生死,又與自己何干?”

“不行……”天羅公主搖了搖頭,說道:“我身為一國公主,高麗國的百姓都是我的親人,我不能放他們不管。”

“所以你的決定呢?”閻九問道。

天羅公主說道:“我回去,但是你能送我嗎?”

“當然。”閻九點了點,心中長嘆一聲,如果不是因為李羨仙,他是絕對不會對天羅公主說出這番話的,畢竟如果天羅公主真的跑了,那李羨仙這次就算沒有任何責任,也算是無功而返了,倒是讓他那些兄弟們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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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歇息了片刻之後,按照原路朝著高麗國的都城返回,返回的途中天羅公主走的很慢,時不時的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閻九跟在天羅公主的身後,看著這位異國的公主那纖細苗條的身影,顯得是那麼的蕭索,心中也不禁有了一絲的感傷,世上就有這麼多身不由己,無力改變的事情,自家老頭子總說人定可以勝天,可是人定真的能夠勝天嗎?

閻九想不明白。

二人距離高麗國的都城越來越近,忽然,閻九臉色一變,一把抓住天羅公主,說道:“等等。”

天羅公主一臉的詫異之色,第一次見到閻九如此緊張凝重的表情,問道:“怎麼了?”

“前面有血腥味兒,你跟著我,小心一點。”閻九如此說道,把天羅公主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放慢了腳步,繼續護著天羅公主前行。

就這樣,走了大概又是一裡路的路程,一副如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呈現在了二人的眼前。

不遠處,幾乎可以說是血流成河了,無數士兵和戰馬的屍體慘死於官道之上,到處都是散落的被斬斷的頭顱和肢體。

天羅公主頓時臉色蒼白,便要大聲驚呼,結果閻九先一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別叫,兇手應該還在附近。”

閻九打量著四周,鬆開了捂在天羅公主櫻桃小口上的上,然後又對天羅公主說道:“你找個地方躲一躲,我過去看看情況。”

結果閻九剛要離開,天羅公主卻又拉住了閻九,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閻九看向天羅公主,只交這妮子不知為何,剛才還被嚇得蒼白如紙的臉色卻變得通紅,詫異的問道:“你沒事吧?”

天羅公主一臉慌張的說道:“我……我沒事,只是害怕,你別丟下我。”

“好吧。”閻九點了點頭,任由天羅公主扯著自己的衣袖,朝著遠處那一地的碎屍走了過去。

“嘔!”結果剛剛靠近屍體,天羅公主便彎腰吐了起來,血腥之氣充斥著周圍的空氣,她雖然拼盡全力的忍耐,還是剋制不住了。

閻九嘆了口氣,此時也顧不上這些了,蹲下了身子,打量著一地的碎屍,每具殘缺的屍體切面都是異常的光滑平整,而且看斷面的力道和切口也幾乎完全相同,閻九的表情越發的沉重了,悠悠的說道:“全都是出自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