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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十年,終別離

次日正午時分,古芊芊隨著閻九一起回到了那荒廢的小鎮,不過再次回到這裡,古芊芊驚奇的發現,小鎮之上,又一次的熱鬧了起來,變成了她第一次來到鎮上時候的情形。

好在古芊芊提前在閻九這裡瞭解了一些小鎮中的情況,這小島確實是稱為鬼島沒錯,所謂的觀仙島,本就是世間眾人,因為那個傳說,自己為這小島起的名字罷了。

在十年前,因為某些事情,小島上的原住民們,其中有一部分人離開了這座小島,在東海之濱建立起了那個漁村,後來也是因為那個傳說,不少外來人也陸陸續續的到了那個漁村去討生活,結果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便發展成為了一座小鎮。

當然,這些資訊,閻九也是從時隔一段時間,便會來這裡看望他的鐵盤的口中聽來的,而這十年之間,閻九根本就沒有踏出過那片密林,一直過著隱居的野人般的生活。

再次踏足小鎮之後,古芊芊跟著閻九來到了位於小鎮角落中的一處簡單的茅草屋前,閻九推門而入,古芊芊緊隨其後,便是見到了那晚出現的那位,手持蛇頭柺杖的老者。

老者盤膝坐在一個破舊的蒲團之上,看到閻九二人的到來,立刻站了起來,對著閻九十分恭敬的說道:“閻先生,一向可好?”

閻九應道:“老島主,好久不見了。”

鬼島島主笑著點了點頭,轉頭又對古芊芊說道:“姑娘,之前多有驚擾,還望見諒。”

古芊芊神色古怪的看著這位此時神色和藹的老人,趕忙問道:“我爹爹和師兄怎麼樣了?”

鬼島島主說道:“無礙,早就送回觀仙小鎮了,我想此時應該在等著姑娘的訊息吧。”

古芊芊長吁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放了下來,喃喃自語道:“他們一定擔心死了。”

這時,鬼島島主又對閻九說道:“閻先生,您是要離開這裡了嗎?”

閻九點頭道:“是啊,十年了,總要回去看一看了。”

鬼島島主呵呵一笑,說道:“也好也好,閻先生你終於肯放下了,老夫也甚是欣慰,畢竟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

閻九道:“當時我也只是有所需求而已。”

鬼島島主道:“不管怎樣,您都是我們的恩人,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只要閻先生您有所需求,我們所有族人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閻九抱拳道:“老島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這些年也多謝你們的照顧了。”

與鬼島島主又客氣了幾句之後,閻九與古芊芊兩人決定今日便乘船出海,返回觀仙小鎮,這也是應了古芊芊的要求,不想再讓養父師兄二人再多擔心了。

當閻九與古芊芊二人告別鬼島島主,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古芊芊大瞪著眼睛,怔怔半晌說不出話來。

放眼望去全是人頭湧動,足有幾百人齊聚在鬼島島主的房前空地。

古芊芊並沒有從這些人的神色之中感受到一絲的敵意,才長吁口氣放心了下來,一臉詫異的看著閻九與眾人。

在片刻的安靜之後,那些人忽然一齊朝著閻九跪拜了下來,聲音整齊的說道:“恭送恩人閻公子,閻公子大恩,我們世代不忘!”

感謝之聲,震耳欲聾,響徹天地之間,古芊芊身為局外人,卻依舊可以從島民的眼神之中,感受到這份來自內心深處的充滿誠意的感激之情,眼眶竟然不由自主的溼潤了起來,呼吸也是隨之跟著加重。

古芊芊很好奇,十年之前到底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但是她並不會問,因為她知道,十年前閻九不光是造福了這座小島,自己也犧牲了太多,自己最愛的人死於自己的劍下,就算如今閻九能直視這一切,勇敢的面對,但是也並不代表他已經不再傷心難過,這件事情,恐怕會是閻九心中永遠難以抹平的一道很深很深的傷疤。

傍晚時分,趁著夕陽的餘暉,一艘破舊的漁船緩緩駛離鬼道的碼頭,迎著海浪,朝著九州中原盪漾而去。

鬼島的島民齊聚在海灘之上,看著漸行漸遠的漁船,久久不願散去,這個曾經的少年郎,十年前一人一劍,除掉了小島上封印了千年的上古邪物,送給了島民世世代代所渴望的自由,而他卻因為那一戰,痛失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子,從此墮落了悲傷自責的深淵谷底,如今終於邁出了走出陰霾的第一步。

而在碼頭遠處,一塊巨大的礁石之上,一位身穿白紗長裙,用任何世間的語言也無法形容出其美貌的嫵媚女子,牽著一個身穿紅色短褂,頭戴彩色猙獰面具的男孩,安靜的站在那裡,也在目送著閻九的離去。

就這樣,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漁船在視線中化為了一個黑點,最後又消失不見,那女子才對身旁的孩子說道:“火兒,我們回去吧。”

胡火兒說道:“老祖宗,你真的捨得閻公子嗎?既然我們一族已經自由,你為什麼不隨著閻公子一同離開呢?我知道老祖宗你是喜歡閻公子的,是不是?”

胡魅輕輕的搖了搖頭,一臉複雜矛盾的神情。

她喜歡閻九嗎?是的,捫心自問,胡魅知道,她是喜歡閻九的,從來沒有一個人族的男子,讓自己如此的動心過,她永遠也忘不了,十年前在封印之地,那個一人一劍,獨戰上古邪物的少年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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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恨閻九嗎?是的,她也恨,閻九一戰入魔,屠殺了她的族人,以至於狐族如今只剩下了自己於胡火兒兩人,滅族之仇,又如何可以放下?

有恩,同樣有仇,愛得深刻,又同樣恨之入骨,在這樣的矛盾之中,這些年來,胡魅只能將閻九當成一個陌生人,看著閻九因為自責,不斷的折磨著自己的靈魂,她因為仇恨而感到快樂,又因為愛戀,感到難過。

現在,那個曾經的少年郎,早就沒有了當初稚嫩的模樣,終於離開了這座海外孤島,也許這就是自己於他最好的結局,從此不再有任何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