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約莫一刻鍾後,葉霖才睜開微閉的眼睛,收手。
“呵呵,我還以為多了不起呢,搞了這麼半天,葉妍有動靜了嗎?”陳浩心虛不已,卻還是放不下面子,強作鎮定地指責道,“葉霖,別掙扎了!趁徐老爺子還沒生氣,趕緊磕頭認錯,否則……”
“啪!”
陳浩話還沒說完,一道清脆響亮的耳光就扇了下來。
瞬間,就腫成了豬頭!
“誰讓你對葉先生這麼說話的?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徐文忠怒不可遏,手下全然沒留力,斥道,“快道歉!不然明天不用來醫院上班了!!”
陳浩傻了:“徐老爺子,你……?!”
圍觀群眾也噤若寒蟬。
發生了什麼?
葉霖不過是花裡胡哨的扎了兩針而已,怎就讓徐文忠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習得北斗七星針之人,說是中醫泰斗也不為過,你一個靠關係進來的廢物,有什麼資格對葉先生這般無禮?!”
雖然葉妍暫時沒有恢復神智,但徐文忠瞧得出,她血脈間的毒素已被針法悄然無息地化解……
如此神手,驚為天人!
陳浩臉色青得像茄子。
眾目睽睽,他哪裡肯向葉霖之輩服軟?
可徐文忠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除了中醫科室元老級人物外,徐文忠還有另一個名頭——市中醫協會名譽會長!
左右為難之下,只得憤憤咬緊牙關,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抱歉葉先生,先前是老夫有眼不識泰山!”沒空再多跟陳浩計較,徐文忠忙不迭走到葉霖面前,笑得討好,“還請葉先生千萬莫要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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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葉霖連頭也沒抬,隨手將銀針往徐文忠面前一遞。
“謝謝你的針,還給你。”
“不謝不謝!老夫能幫上葉先生的忙,是老夫修來的福分!若是葉先生需要,就將銀針拿去吧!”
看著如此卑躬屈膝的徐文忠,眾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
這位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那邊恭敬不如從命了。”葉霖略作思索,將銀針揣進腰包。
醫術剛剛覺醒,他的確需要一副趁手的工具。
言畢,他將葉妍抱在懷裡,起身便要離去。
如此令人心寒的地方,他一秒也不想多待。
眾人現在看他的眼神多麼熱烈,方才對葉妍的心便有多冷漠!
“葉先生請留步!”徐文忠一看葉霖要走,趕忙將他攔住,匆匆笑道,“姑娘雖已無生命危險,但氣血仍弱,需要精心休養照顧。若是葉先生不嫌棄,就將姑娘交於老夫,老夫為其開方抓藥,調理身子!如何?”
如此獻媚,徐文忠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
葉霖不是傻子,也曉得其中人情世故。
可他如今身無分文,的確沒法找藥材為妹妹滋補,既然徐文忠處有送上門的便宜,不佔白不佔!
“多謝徐老爺子。”
“哎呀,小事一樁,有什麼可謝的?”見葉霖同意,徐文忠臉都笑開了花,搓搓手,道,“不知葉先生眼下還願不願意收徒?老夫願意拜葉先生為師!”
說著,便要湊到葉霖腳邊行大禮。
眾人紛紛倒吸冷氣。
葉霖卻澹然側身躲開:“不收。”
“葉先生,老夫行醫一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夠習得北斗七星針法,您就發發善心,收了我吧!”
徐文忠萬萬沒想到葉霖如此硬氣,哭喪著臉,硬是在他一臉抗拒的目光下強行行了拜師禮。
這個師,他必須拜!
“徐老爺子,你你你……”陳浩本已十分震驚,可在看到徐文忠跪在葉霖面前俯首稱徒的一瞬間,他還是忍不住叫出聲來,“你瘋了?他就是個連三十萬都掏不出來的窮鬼,怎麼可能配當你師父?!”
“閉嘴!”
行了禮,徐文忠回頭狠狠瞪了陳浩一眼:“去把中醫科的高階病房準備好,以安頓小姑娘!”
“我……你,算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憋屈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陳浩臉脹得通紅,結巴了半天,憤然拂袖而去。
……
VIP病房。
說是病房,其實家電器具一應俱全,和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相差無幾。
徐文忠像個小跟班似的替葉霖開了門,幫葉妍蓋好被子,甚至還親手為葉霖沏了壺茶,忙得團團轉。
“師父,此為我替令妹寫的滋補藥方,您瞧瞧?”
取了紙筆一陣龍飛鳳舞,徐文忠討好地笑著,雙手將藥方奉上。
針灸和開方乃是中醫最為博大精深之功夫。
葉霖針法高超,可不代表他在開方一事上也有同樣的造詣。
這滋補藥乃是徐家秘密祖傳之方,可謂滋陰補陽,藥到病除!
待葉霖瞧過,必然會對他刮目相看,一雪方才誤診之前恥!
葉霖面不改色地接過藥方,垂眸,才讀了兩行,就像扔垃圾似的扔到一邊:“你這方子不對。”
說罷,他亦拿起紙筆,洋洋灑灑寫下半頁神方。
“不對?”徐文忠臉色一白,“徐家歷代行醫,近代還是宮廷御醫,數輩祖宗一代代傳承完善的滋補方,怎會不對?”
他將信將疑的湊上去,卻見葉霖開出的藥方裡面竟然有劇毒藥材面竟然有劇毒中藥材附子,烏頭!
徐文忠雙目大睜,險些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察覺到徐文忠的震撼,葉霖嘴角微微勾起,沉聲開口解釋。
“此時不該先用溫補藥。北斗七星針只是保命,現在溫補只會誘發病情,需要破而後立,用適量附子烏頭以毒攻毒,將血脈間殘留之毒去除後再行溫補。”
徐文忠要拜師,雖然葉霖不收,可教授一些基本的醫術無傷大雅,徐文忠本性不壞,可以普濟四方,也算好事。
況且,在解決妹妹住院與藥費的問題上,徐文忠也算是幫了大忙。
不讓他得幾分益,於情於理站不住腳。
葉霖話剛說完,徐文忠上一秒還充斥著疑慮的目光下一秒便變得清明,恍然大悟,如夢初醒。
他又認認真真的將葉霖筆下藥方讀了幾遍,越讀越覺得其中的藥理相生相剋玄妙無邊,激動得連聲叫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不僅將方子裡各種藥材藥效利用到極致,而且用藥成本也大為降低,熬製工藝更是方便不少!”
“多謝師傅傳道授惑!徒兒感激不盡!”
……
“你……”
葉霖本想說話,卻欲言又止。給妹妹抓好藥,又囑咐徐文忠好生守著,葉霖離開醫院。
一路上,他的目光深處都湧動著複雜深邃的怒意。
這些年來的侮辱譏諷,是時候算算賬了!
區區秦家,他還不稀罕!
很快,他就來到了別墅門口,只是還不等他進門,就看到了一對男女從豪車上走下來。
葉霖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因為那女的正是他的妻子秦若雪。
男的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