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無名的話,矇眼少女有些驚訝:
“我?我怎麼會是指頭女巫呢,您真抬舉我。”
她捂著臉,有些不好意思。
少女又有些怯生生地問:
“您覺得我可以成為指頭女巫嗎?”
“看你這面相,就很有當女巫的潛力。”無名說,“我以前也有過幾個女巫,不是啞巴就是瞎子。”
馬格裡和諾克都有些側目。
這什麼地獄笑話。
“你太無禮了。”士兵呵斥無名。
矇眼少女卻沒有生氣,她制止了士兵的訓斥:
“他們看起來不是壞人,請在這裡歇息片刻吧,剛剛你們發生了衝突,現在正是消解誤會的機會。”
士兵卻依然謹慎:
“大人,他們是褪色者。”
她雙手在胸前合十:
“為什麼不能友好一些呢,世界上充滿了罪惡與苦痛,如果我們能互相理解該多好啊。”
這話觸動了士兵們,他們紛紛放下武器。
馬格裡也為之動容。
作為在交界地廝殺的褪色者,當然是不信那一套善良溫和的價值觀,但遇到這種篤信虔誠的善人,他也油然而生一種敬佩。
無名開口:“你不是瞎子嗎,你是怎麼‘看起來’的?”
士兵們怒視著無名,目光彷佛要將他刺穿。諾克和馬格裡站遠了一些,表示跟無名不熟。
少女也沉默了片刻,小聲說:
“我也很厲害的,我雖然看不見,但其他感官很靈敏,僕從們都打不過我。”
“你說亞人嗎?”無名看著那些猙獰健壯的混種亞人,有點不信。
“是真的。”少女認真地點頭,她捏起小拳頭,“以前在城裡經常舉行競技戰鬥,我能打贏不少人呢。”
無名審視著少女那瘦弱的身板,看了看站在她兩側不遠處,虎視眈眈盯著他的士兵。
他問道:“敢問您在摩恩城是什麼身份?”
“摩恩城主是我父親。”
無名恍然:“懂了。”
矇眼少女問道:“還沒請教你們的名字?”
“我是無名,女人是諾克,另一個叫馬格裡。”無名逐個介紹。
“很高興認識你們,”矇眼少女說,聲音輕柔可人,
“我叫海妲。”
三個褪色者歇了十幾分種,又擊退了一波前來攻擊的混種亞人,期間無名從海妲那裡瞭解到摩恩城的情況。
城中的僕從混種亞人發生了暴動,全城都陷入混亂,她在守衛的護送下逃了出來,而城主則為了摩恩城不至陷落,堅守在原地。
海妲哀傷地訴說著,嗟嘆著亞人恐怖的暴行,和不絕於耳的慘叫與哀嚎。
無名聽到城中的慘狀,也不禁扼腕嘆息,狂吸鼻涕。
海妲取出一個手帕,遞給無名。
“謝謝。”無名掀起頭盔的護面,狠狠擤了一把鼻涕。
諾克注意到他掀開護面,突然有點好奇無名的長相。可無名此時與海妲對坐,除了海妲沒人能看到他的相貌。
諾克想上前幾步,繞到無名正面,但無名已經合上了護面,速度飛快。
快到海妲甚至沒來得及說出接下來要說的話:
“能否請你將這封信送給我的父親?”
“什麼信?”無名問。
“就是那個手帕呀。”海妲說。
“呃……”無名岔開話題,“混種亞人為什麼暴動?”
海妲沉默片刻,搖頭道:“不知道。”
“看來無論如何都要進城看看了。”無名把手帕收起來,“我會幫你帶到。”
“謝謝,你真是個好人。”海妲說。
“但是走之前有件事需要解決。”無名說,“我們走了,你安全嗎?”
馬格裡自告奮勇:“我可以待在這裡保護她。”
海妲婉拒:“不用擔心,前面就是獻祭大橋的關隘,那裡有充足的兵力,可以抵擋亞人。城裡才是最危險的,你們應該一起去。”
儘管馬格裡熱情表示可以待在原地保護她,海妲卻始終堅持讓褪色者離開。馬格裡也只能依依不捨地離開。
前往摩恩城的路上,屍橫遍野,放眼望去全是混種亞人與人類激戰的殘骸。
偶有零星亞人從摩恩城的方向衝來,都被諾克一箭爆頭。
“無論看過多少次,你這箭術都令人讚歎。”馬格裡讚歎道。
諾克卻沒搭理馬格裡,白了他一眼。
“怎麼了?”馬格裡納悶。
“你不是想待在城主大小姐身邊嗎。”諾克說,“跟來幹什麼。”
馬格裡訥訥:“人家不要我嘛。”
諾克扶額:“我們應該讓她說情,讓那守關的軍官放我們去另一邊的。”
馬格裡又說:“海妲不是讓咱們一起嘛。”
“說得對,應該一起,我累了,剩下的亞人你自己打吧。”諾克面無表情地放下弓箭。
“你今天怎麼累得這麼快,不是說弓箭手的力氣比騎士更大嗎。”馬格裡都噥著,舉起盾槍頂到陣前,擋住來勢洶洶的亞人。
閒下來的諾克發現無名正展開那手絹,一手捏著一角,聚精會神看著。
“你能再噁心一點嗎?”諾克說。
無名說:“你想什麼呢,我可沒有在看鼻涕。”
“看人家的信件?”諾克更鄙夷了,“你是怎麼想到拿人家信抹鼻子的。”
“我只是在感受手絹的氣息。”無名說。
諾克遠離了無名幾步:
“至於嗎,一個女人而已,你們一個兩個的怎麼都跟被魅惑了一樣。”
無名說:
“這手絹上有血哦。”
“所以呢?”
“你聞聞,看看是不是海妲身上的味道。”無名把手絹遞給諾克。
“把你的鼻涕離我遠點!”諾克又遠離了幾步。
“我鼻子不好,想請你幫我聞聞嘛。”無名遺憾地收起手絹,“知道嗎,血液是靈魂的載體,我們可以透過血液感受對方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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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有死術士的風格。”諾克說。
無名說:“我總感覺……這血液上的靈魂很溫和,與海妲不同,應該不是她的血液。”
“那就不是她的血唄,人家看起來好好的,就不像受傷的樣子。”諾克冷笑,“人家被保護地好著呢。”
無名為諾克透露出的微小惡意側目:
“你也覺得海妲並不溫和嗎?”
“直覺。”諾克說,“我見過不少那樣的女人,表面清純善良,男人們還都信。”
無名覺得諾克有點太偏激了,但看看馬格裡,又看看諾克,明智地選擇了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