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總覺得,有人在跟著我們?”一條長廊裡,葉柯勐的停下腳步,皺著眉說道。
“啊,哪裡有人?”
華麗聞言連忙回頭張望,然而身後寂靜的可怕,手電的光束內,根本沒有半個人影。
葉柯疑惑的搖了搖頭,多次死裡逃生的經驗教會他,在遊戲任務中,不能有半點大意。
自從離開那座殿堂後,葉柯就產生了一種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這種感覺隨著時間推移,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愈加的強烈起來。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總之,還是小心一點吧,我感覺這裡有點不對勁。”
華麗聞言表情也嚴肅起來,在遊戲任務中,任何時候都不能抱有僥幸心理,雖然背後什麼也沒有,但是,她還是選擇相信葉柯的感覺。
“你覺得,佛像下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葉柯扭頭問道。
“你是說萬物本無相,一切皆心生嗎?”華麗抬手托起下巴,露出一副思索的神色,“這句話似乎是一句佛語啊。”
對於佛,葉柯並不是很瞭解,因此只能等著華麗繼續說下去。
“這句話的意思是,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固定的形象,只有你內心變幻,才能顯示出它的樣子。
這是一句唯心主義的話,所有的事都是由心而起,如果你的心發生了變化,那麼事物也會隨著心中所想而改變,世間萬物都是因你的心而存在的。”
華麗的一番解釋簡單明瞭,正常來說,這句話的確是這個意思,但是她並不敢確定,在遊戲任務中,這句話是否還有別的含義。
“一切由心生。”
葉柯低著頭,喃喃自語。
如果按照華麗的解釋來看,玩家所看到的一切,包括教堂和佛像,全部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嗎?
那麼,只要意識到這一點,惡靈就無法傷害玩家了?
不,不會這麼簡單。
葉柯搖了搖頭,這次任務可是玩家們的最後一次任務了,bug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即便真的是這樣,也絕不可能將這句話直接寫在佛像上,讓玩家一眼就能看到。
所以,這句話一定還有別的意思。
比如,誤導玩家。
若真的信了這個解釋,當玩家迎上惡鬼的時候,一定會被撕成碎片的。
想到這裡,葉柯勐的搖了搖頭,將腦子中那些恐怖的想法驅散。
雖然認為這句話不會是遊戲的bug,但是在這一片漆黑的環境中,還是盡量少去想些恐怖的事情為好。
在葉柯沉思的時候,華麗掏出手機,準備詢問其他玩家是否有所發現。
她猶豫了片刻後,打給了林楚雯。
電話接通,華麗剛要說話,突然,聽筒裡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聲,隨後便是一陣嘈雜的噪音。
“啊!”
華麗尖叫一聲,一張俏臉變得煞白,勐的將電話丟在了一邊。
“怎麼了?”
葉柯緊張的看向華麗,這個女人的心理素質他是知道的,是什麼能把她嚇成這個樣子?
“有鬼…”
華麗指著手機,語無倫次道。
葉柯聞言臉上的表情十分怪異,這可是在執行遊戲任務啊,有鬼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我是說…惡靈已經出現了!”
華麗撫著胸口,依舊沒有從恐懼中恢復過來。
剛才那一聲陰笑,與以往所遇見的惡靈完全不同,那笑聲彷佛連線著無間地獄,給人一種發自靈魂的顫慄,這種恐懼感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葉柯撿起地上的電話,表情變得十分嚴肅。
林楚雯的電話裡傳來了陰笑聲,難道,這個女人已經死掉了嗎?
半晌,葉柯揉著眉心說道:“或許,分開行動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那我們去找他們?”
“現在想離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了。”
葉柯扭頭望了望四周,剛才他刻意記下了來時的路線,發現這裡的道路錯綜複雜,簡直就像是一條迷宮,此刻他們已然無法回到來時的那條廊道了。
“我們繼續向前走吧。”
葉柯揉了揉眉心,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只能尋找其他的方式離開這裡。
“那好吧。”華麗點了點頭。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到身後的走廊裡傳來一陣異響,似乎是有人邁著沉重的腳步,正向二人的方向走來。
“有人來了?”
葉柯與華麗對視一眼,心裡十分的不安,難道,有玩家也進入了這片地下區域?
不多時,走廊的拐角處便出現了一道黑影,黑影被手電的光束拉長,徑直映在了牆壁上,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嗒嗒嗒。”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一口鐵鍋率先出現在拐角處,緊接著,便是一隻面目猙獰的惡鬼,舔著嘴角站了出來。
“是它!”
這一瞬,葉柯認出來了,這不就是在殿堂裡看到的那只惡鬼嗎,它竟然真的活過來了!
“逃!”
在惡鬼出現的第一時間,葉柯便拉起華麗的手,瘋狂的向後衝去。
逃跑的同時,葉柯心頭大駭,原來當時自己並沒有看錯,只是,現在距離兩人離開那處地下殿堂,已經過去了足足半個小時,為何它現在才追上來?
然而現在並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那惡鬼看起來臃腫不堪,速度卻是極快,它扛著一口鐵鍋,如附骨之疽一般,緊緊的跟在二人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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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柯二人使出吃奶的力氣,瘋狂的逃竄著,他們知道,一旦被惡鬼追上,或許下一秒就會被丟進那口黑鍋裡。
一想到那口黑鍋,兩人就一陣膽寒,這種死法當真是太痛苦了。
隨著兩人慌不擇路的逃竄,不多時,他們來到了一個小禮堂中。
禮堂裡破敗不堪,且散發著濃重的黴味,隨處可見密集的蜘蛛網,上面結滿了灰塵。
但是生死攸關,誰還能顧得了這麼多,兩人當即越過那一排排殘破的座椅,向著前方的舞臺衝去。
禮堂內並沒有能夠供玩家藏身的地方,葉柯是打算去舞臺的幕布後面,看看會不會有另一個出口。
然而,現實卻令兩人十分絕望。
別說出口,這幕布後面空空如也,除了地上散落的幾件衣服和一口大鐘外,連一個狗洞都沒有。
這是一條絕路!
葉柯勐的扭頭,身後那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顯然,那惡鬼已經追過來了。
情急之下,葉柯別無選擇,當即掀開那口大鐘,拉著華麗鑽了進去。
在兩人鑽進大鐘後,不多時,外面便傳來一陣卡哧卡哧的摩擦聲,這聲音彷佛是有人在用力咀嚼著嘴中的食物,聽的二人頭皮發麻。
兩人被罩在大鐘裡,並不能看到外面的情況,但是,他們知道,那惡鬼就在外面。
葉柯緊緊抱住華麗,抬起手放在嘴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此刻,兩人心中十分緊張,只要惡鬼掀開了這口鍾,那麼他們將再無路可退。
舞臺上,那惡鬼端著一口黑鍋,猩紅的眼睛幻視一圈,最終,目光鎖定了那口大鐘。
惡鬼舔了舔嘴角,徑直來到了大鐘旁邊,它腆著肚子,先是圍繞著大鐘轉了一圈,隨即伸出尖銳的手指,用力敲了敲大鐘的外皮。
鐺鐺鐺!
頓時,沉悶的鐘聲在舞臺上響起,而處於大鐘內部的兩人,更是首當其衝,那嗡鳴聲直震得兩人頭暈眼花,險些癱在地上。
被發現了!
葉柯死死撐著鐘壁,臉色十分難看。
想來也是,這幕布後面空無一物,能夠藏人的地方,唯有這口大鐘,只要那惡鬼不是瞎子,就一定會掀開這口鍾瞅瞅的。
那惡鬼似乎並不著急殺死玩家,它圍繞著大鐘,慢悠悠的轉著圈,並不時的用指甲抓撓一下,那尖銳的聲音讓人感覺格外的絕望。
沒錯,葉柯和華麗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是絕望。
傻子都看得出來,那惡鬼沒有在第一時間掀開大鐘,只是在以這種方式來折磨玩家。
待玩家的情緒完全崩潰,那惡鬼便不會有絲毫猶豫的,將他們扔到那口黑鍋裡,一口一口的嚼碎、吃掉。
大鐘裡,葉柯緊緊抱著華麗,他們知道,這一次恐怕真的要結束了,在俱樂部裡生活了那麼久,完成了那麼多次任務,最終,還是沒能活著離開。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鹿山鎮的那棟戲樓。
那晚,是兩人第一次敞開心扉,瞭解了彼此的心意。
也正是從那一晚開始,兩人為了對方,又多了一份掙扎著活下去的理由。
然而正如華麗一開始所說的,身為俱樂部的玩家,他們的命,早就不由自己掌控了。
兩人十分清楚,這座舞臺,怕就是他們的葬身之所。
“滋啦!”
隨著一道刺耳的摩擦聲,一隻尖銳的鬼爪刺穿了大鐘,堪堪停在了葉柯的身前,再往前一寸,便是他的心臟。
這一幕讓兩人的汗毛頓時立了起來。
那惡鬼終於要動手了嗎?
緊接著,那鬼爪猶如一把利劍一般,反覆刺穿大鐘,儘管兩人極力躲避,但仍是很快便傷痕累累。
不知過了多久,惡鬼的動作慢了下來,而此刻葉柯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所染紅。
剛剛他一直把華麗護在身後,儘管兩人已貼在了大鐘上,但仍無可避免的被鬼爪所刺中。
下一刻,還未等兩人喘上一口氣,一隻猩紅的眼睛便貼了上來,它透過那已經千瘡百孔的大鐘,死死的盯著鍾內的兩名玩家。
望著那雙血紅的眼睛,兩人皆是感覺到一種,徹骨的、難以名狀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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