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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朱常洛在釣魚

王錫爵小心翼翼的嘗試著手中小盞內的咖啡,一口飲在舌尖,一股從未有過的苦澀之感,頓時湧入大腦。

使得王錫爵精神一振,此物好苦!

這是王錫爵對咖啡的第一反應。

但隨著苦味之後的回甘湧來時,王錫爵頓感此物還不錯,挺新奇的。

沉思孝也同樣品著咖啡的味道,他的反應和王錫爵大差不差,兩人都是這般的神情。

餘下的諸人也都無有例外。

倒是王家屏在品了咖啡之後,就瞬間激動激動起來了。

王家屏立刻跪道:“殿下,此物危害甚巨!臣請調集大軍重開西域,阻斷此物進入中原之地!”

王家屏的反應很劇烈,所有人的不由愣住了。

一向穩穩當當,只求當首輔的王家屏怎麼就在這個時候做了急先鋒呢?

朱常洛看著王家屏的反應,他說道:“卿之言,孤知道了。孤召集卿來,為的就是此事。”

“西域廣大,路途遙遠,且種族林立,不堪王化。貿然開戰,孤也沒有必勝之把握。況且,南方的東籲之亂還是未平定,近些年北方草原也是異動頻頻。若再開戰西域,孤恐社稷不安。”

這時候的朱常洛不急了,他開始轉著圈的往後退了。

但是,王家屏不能猶豫的。

因為,王家屏的身後就是一個個巨大無比的茶商世家,就以他本家而言,他們家就是做茶馬生意起家的。

雖然,到了他這一代出人頭地位極人臣了,不再去談商賈之道了。

但是,茶馬的利益王家屏是不曾放棄過的,畢竟,這其中的利益有多大,也只有身在局中之人才能知曉!

所以,王家屏在品了咖啡之後,感受到了咖啡的別緻之味,他頓時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若是,此物真的要傳入中原,先不說家國大事。就以他及他身後的廣大茶商們,都不能坐視不管的。

畢竟,此物有掘斷茶葉壟斷根基之能。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必須要強勢打擊。

不僅不能讓咖啡荼毒西域,高原,草原!

更不能讓咖啡進入中原,截斷茶商們的命脈利益!

所以,作為茶商代言人的王家屏自然不能容忍咖啡威脅茶葉的地位了。

王家屏道:“殿下,此物妖邪!倘若使得此物傳至天下,不僅會亂了國邦之安,更會亂了萬世基業!茶乃我華夏之魂,若被此外物入侵,則魂不保,中華之序也將亂矣!”

聽著王家屏這一頂頂的大帽子扣在咖啡之上,朱常洛心中嗤笑。

咖啡豈能有如此之功?

茶豈能有如此之重?

兩者歸根結底不過就是日常之所飲之品罷了。

若僅僅只是為了利益,就要把另一端打壓成禍亂天下的根源,這就有點走火入魔了。

朱常洛道:“此物妖邪與否,尚無定論。現在,最重要的問題還是要討論一下,如何將此物的為害降至最低,才是本次朝議的重要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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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以為現在應做兩手準備,一是派人研究咖啡,嘗試引種。二是要阻斷西域之外的咖啡透過西域進入到了高原,草原之等,破壞我大明安定。”

朱常洛的話頓時讓王錫爵等人的眼睛亮起來了。

他們這幾個可沒做茶葉生意的,身後也沒有大茶商們的孝敬。

若是,咖啡能引種中原,成為中原之物,那麼他們也能順勢分一杯羹,為自己的家族後代多鋪一條路。

所以,這些人並不像王家屏那麼激動,至少他們並不認為咖啡是妖邪!

王錫爵立刻也站出說道:“殿下之言,臣以為聖明!咖啡雖是方外之物。但其並非不能引為自有。若是,能夠將咖啡引入中國,使其成為我華夏之物。而後,再輔以國勢,將其立為國有。阻斷西域之外的咖啡之路,我大明不僅能夠高枕無憂,更能因此獲得一件不輸茶葉的有力武器!”

沉思孝也跟著說道:“殿下,臣以為首輔所言極是。若能引為自有之物,不僅可以化解咖啡之威,更能為我大明帶來一件如茶葉一般的絕世武器!”

“自古以來,我中國之民便自強不息,海乃百川,始有我大明今日的昌盛。漢開西域之後,原不屬我中華之地之物,在這浩浩蕩蕩的大勢之中,也都湧入我中華之國,豐富我華夏之物資,豐饒我華夏之民藏。”

“故而,臣以為咖啡當引,西域當開。兩者並不衝突。臣會調集工部物資,優先接續寧夏至西域的坦途大道。使我大軍天兵一到,西域歸附,西域之民重沐皇恩,感激天恩浩蕩!”

沉思孝這話說的盡是豪氣,比王錫爵都有底氣。

這不由得讓王錫爵都忍不住轉頭要看沉思孝一眼,難道水泥真的這麼賺錢嗎?

一想到工部手中的水泥配額,王錫爵就忍不住的抓心撓肺。

他眼紅工部的水泥已經不是一天半天了,尤其是看到京師內外,無數人都想盡辦法的想從工部手中得到一點水泥批額時,王錫爵就會犯眼紅病。

畢竟,內閣當家實在是太難了。

現在雖然也把戶部收在了手中,但是,戶部的情況,還是一言難盡。

指望戶部的銀子辦大事,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所以,在晚明之後當首輔,能保持國家機器還能正常運轉,就已經是天大的本事了。

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國家太多了,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

如果不能把這些要用銀子的地方安排妥當,就想治理好大明的天下,那簡直比上天還難。

所以,當王錫爵聽到沉思孝這壕無人性的話時,王錫爵是真眼紅了。

朱常洛聽完沉思孝的話後,朱常洛伸手壓了壓道:“沉卿的意思,孤明白。但是工部有工部的任務。現在的水泥產能有限,能供給給申用懋的本就緊張。”

“若再挪用這些份額用來修通達西域的道路,可能就會影響申用懋現在主持的全國基礎水利工程的進度。”

“如今天時已經不如往年,朝廷若不能在此事為天下人準備,等到萬一有了一個長旱,長澇發生之時。大明的百姓還能賴什麼以過活?”

“孤身為天下百姓的君父,考慮的不僅僅只是以來的大明中興。孤更應該考慮的是百姓們以後的生活依靠。”

“孤必須保證他們在遭遇到荒年的時候,能夠有一線的抗險之力。撐到我大明撥雲見日,中興有望的盛世之景。”

“所以,工部的統籌計劃不可輕動。一切都必須按照既定的國策進行。在孤的心中,沒有什麼比民生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朱常洛這個時候必須要再次強調一下民生的重要性。

沉思孝想用工部的水泥換取功勞,這不是不可以,但要分時候的。

現在,正是申用懋主持修建全國基礎水利設施的重要時刻,水泥這要好鋼,自然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若真的要動用水泥,那也是朱常洛再次放開水泥之權,准許新的水泥廠開辦之後,才能去考慮。

不然的話,以現在的水泥產能,朱常洛是決不允許有人挪用本該用於全國水利基礎建設的水泥的指標的。

誰要敢在這個時候打用於水利基建的水泥主意,朱常洛不介意送他全家提前與地下的祖宗們團聚一堂。

而且,朱常洛這兩年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朱常洛不僅讓都察院派出御史監察,還讓反貪署也派出了專員巡查,同時,也命令了孫暹派出了東廠和錦衣衛的番子進行暗查。

這兩年因為挪用水泥修私宅,墓地的各級官員,朱常洛勾決流放都有數千之眾了。

可見,在這件事上,朱常洛是根本沒商量的。

畢竟,朱常洛可是知道小冰河時代的威力的。

若不能提前準備好一切,來應對這場曠日持久,維持了幾十年的天災,那大明的下場必然還是無比慘澹的。

所以,必須要下硬手,下死手,才能保證此事的穩定推進。

沉思孝知道自己好像沒有把握好拍馬屁的尺度,他趕緊調轉方向,往地上一跪道:“殿下仁德!臣能生逢此時,是臣百世修來的福報。天下百姓能有殿下這般仁愛的君父,亦是天下萬民之福。臣為殿下賀!”

眾人看著沉思孝的變臉術,心中都紛紛驚歎,但是在動作也都不慢半分,個個都隨之拜道:“殿下仁德!臣等為天下百姓謝殿下之鴻恩。”

朱常洛道:“卿等請起,孤不過是做了孤該做的事情罷了。”

“現在重回咖啡之議。卿等以為該如何制定重開西域之策?”

朱常洛在釣魚。

他不想再為這場國戰出銀子了。

他要勾著這幫人主動拉投資。

畢竟,依靠著茶馬貿易過活的大戶,簡直不要太多了。

讓這些人出出血,出點軍資軍費也是情理之中的。

畢竟,這一戰可是為了他們爭取利益的。

但是,這話不能從朱常洛口中說出來。

朱常洛說出來,那就是與民爭利。

若是這些人提出,朱常洛再勉強同意,那就情況就會不一樣了。

到時候,不管這一戰要打多久,要打成什麼樣子,最後被人罵也是他們這幫人。

朱常洛只需站在一個公正的位置上,為利益受損的“百姓”們“仗義執言”一番即可。

不過,即便是仗義執言了,朱常洛也不會改變國策,依然還會繼續對那些依附在茶馬貿易身上的鉅貪和利益大戶們趕盡殺絕的。

畢竟,這些人都是吸著大明的血才壯大的。

這些人根本就不會在乎大明的興亡。

大明亡了,改朝換代了,他們的生意還能繼續做。

但是,朱常洛可能就活不成了。

所以,對於這些無君無父,只知道趴在大明身上吸血的害蟲,朱常洛自然是要除之而後快的。

王錫爵想不出好法子,他幾次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話。

畢竟,手中沒錢,說啥都沒底氣的。

戶部的仨瓜倆棗,哪裡夠重開西域的軍費。

戶部現在能維持正常的收支平衡都算是邀天之幸了。

所以,王錫爵也提不出什麼好意見來。

董其昌腦瓜子轉了轉了,他好像猜出了點什麼。

但是,董其昌畢竟不是利益中人,有時候張嘴去康他人之慨是挺爽的,但是,爽完之後的反噬,同樣也是巨大的。

董其昌自認自己的小身板還扛不住這樣的反噬。

畢竟,他們董家也就他這一代出了人才。之前,雖然也能說的上是書香傳家,但歸根結底和那些南方大姓豪族相比,董家還是像一隻弱雞的。

而且,董家做的生意也幾乎都是本分生意,並不像那些大姓豪族們幹著海外走私的買賣,中飽私囊。

他的身後更沒有像鹽商茶商這樣豪商投靠,所以,對於此事,董其昌也自然的選擇了閉嘴。能不說就不說。

萬一說瞎了,讓某些人吃了大虧,他們記恨起來,那可就不得了了。

那會掘了他們董家的根子的。

邢玠是山東人,對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一直也都是似是而非的。他們山東人雖然也有做海商的,但是,這些海商都是小海商和閩浙一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與其去海上冒風險,山東人還是比較喜歡土地的。

山東的土地肥沃,是黃河幾十萬年來沖積而成的沃土平原,這裡的糧食產量幾乎都是高於全國平均水平的。

所以,山東的大族豪姓,及各路藩王,他們最愛的事情,就是兼併土地。沒有比土地更能激起山東人的慾望的了。

尤其是以山東孔聖家族為例,孔聖家族兼併的土地在周圍的府縣都已經承納不住了,最遠的土地他們都兼併到了安徽了。

由此可見,土地兼併之甚,是多麼惡劣!

所以,邢玠對此也沒啥可說了。茶的生意影響不到他,及他身後的山東幫。

而且,山東還沒有茶,即便是種茶,那也是因為幾百年後出了一位敢於鬥天鬥地的絕世太祖發出了號召後,山東充滿智慧的勞動人民才在嶗山地區種出茶了。

但是,這茶的味道,就有點差強人意了。雖然,也一直有人吹,但終歸還是小眾,並無多少人真心喜歡山東茶的。

所以,邢玠也選擇了閉嘴。

劉品如和沉鯉自然更是不提,他倆的情況幾乎是和董其昌,邢玠對版的。

劉品如家也是小門小戶,就出他這麼一個人才,底蘊都沒養起。

沉鯉是歸德府人,也就是後世的商丘人,作為一個內陸詩書傳家的家族,沉鯉家更喜歡的就是土地兼併。

所以,對於此事的態度,沉鯉也是持保留態度的。

於是,最後對此事依然持激烈態度的就只剩下王家屏和沉一貫了。

沉一貫會支援此事,並不是因為他的家族,或他的身後牽扯多少茶商利益。

而是因為沉一貫要鮮明的展示出自己的立場,讓皇太子殿下看到自己的價值。

所以,沉一貫也就罕見的支援了王家屏的意思。

沉***:“臣以為此事可徐徐圖之。陝西,山西,四川等地的茶馬司主管各地的茶馬互市,這其中牽扯到了雲貴閩贛茶商亦不在少數。故而臣建議可以適當提高茶引價格,收取格外的茶馬稅。補貼軍用,以用於西開西域的軍資。”

沉一貫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王家屏也不可思議的看著沉一貫。

沉一貫這是想幹什麼?

此事還未到緊要之刻,就想著宰殺大戶,與民爭利,這可是大大的惡政!

王家屏頓時開頭道:“一派胡言!盲目加派茶馬稅,提高茶引價格,這會引起茶馬互市的動盪,使我大明陷入到無馬困境的。”

“殿下,切不可聽信此言。茶引價格早有定製,茶馬稅在太祖皇帝起便定下。貿然改變祖制,臣恐天下難服。”

王家屏誓死維護茶商的利益。

沉一貫看著王家屏,他的態度雖然還是一副晚輩的恭謙,但眼神之中依然透出輕蔑。

沉***:“王軍機此言差矣!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若是茶葉真的被方外的咖啡取代,而我們還再次商討茶農利益,到頭來,不管茶農利益無法保證。就連最基本的茶馬互市都將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困局之中。”

“到時候不要說大明無馬之類的危言,就連茶農們能不能保住飯碗都是兩說!雲貴閩贛地區自古土地貧瘠,專以種茶採茶為生者,不知凡幾?若是,因為我們的優柔寡斷,使得這些茶農們不能有後繼之食,我們就是千古罪人!”

沉一貫直接駁斥了王家屏之言,王家屏聽到沉一貫的話後,也為之一窒!

沉一貫說的都是對的。

倘若茶葉真的被方外的咖啡給取代了,到時候,失去的利益可就不是眼前這一星半點兒了。

所以,必須儘快的那個主意。

朱常洛欣賞的看著沉一貫。

關鍵時刻,還是這位浙黨領袖有魄力。

怪不得在原本的歷史時空,此人能官至首輔,其人還是很有水平的。

朱常洛適當的開頭道:“卿等的意思,孤都知曉了。今日孤叫卿等朝議,也並非是要立刻論出一個結果來。”

“咖啡的效果如何,現在還是只是口上一說,孤準備給卿等一個月的時間適應咖啡之效。一個月後,孤會再次召集卿等重議咖啡之政。到那時,孤希望卿等可以為孤獻上老成謀國之良策。解決此次的茶葉危機。”

朱常洛打算讓子彈飛一陣,順便在這一個月內讓內閣,軍機處等八人好好的享受一下咖啡的提神效果,對比一下茶葉的效果,讓他們自己思量咖啡對茶葉的致命衝擊。

朱常洛相信不用到一個月的時間,凡是聽過或試過咖啡效果的茶商,或是與茶商有關聯的官員們,他們就會最先的坐不住要求朝廷想出辦法抑制咖啡,拯救茶葉!

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顛破不破的至真之理。

沒有誰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利益被一個新生的事物蠶食、衝擊的。

這就就比是朱常洛要進行的改革,等到了關鍵的時刻,肯定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和和氣氣,溫溫吞吞。

最後,肯定是要圖窮匕見,殊死一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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