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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閃耀的冰凌花

方競男扶起陸曉慧慢慢的向操場外走去,秦天看著她們的背影沒有說話,他扣上了衣釦戴好帽子,甚至撿起地上的菸頭就走了。盧明勇看著他,只是微笑,心裡卻彷彿落下一塊大石頭。

“曉慧,你沒事吧?”陳立華上前扶住陸曉慧的肩膀,卻看到了她哀怨而空洞的眼睛。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至於筆錄我會自己去警察局的。”陸曉慧自己抱著肩膀往宿舍走,方競男也不好挽留,陳立華站在那裡也不作聲。

方競男不滿的問:“你就是她男朋友?”

“嗯……”陳立華看著面前的女警。

“你算什麼男朋友?剛才人哪兒去了?”方競男打量了他一番吐了一口唾沫說:“長的一副人樣,卻沒有一點男子氣概,浪費了身材!”她恨恨的離開,跟著所裡的警車走了。

陳立華緊緊的捏了一下拳頭撥通了一個電話說:“我再次提醒你不準說出去!事情已經鬧大了。給你三十萬,回你老家去,就當我們從沒見過!”

陸曉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宿舍的,黃玉玲不在,她連訴苦的人都找不到,同宿舍的幾個姐妹都站在宿舍門口不願進來,怯怯的看著她。

恢復了神智,陸曉慧慢慢開啟了那封緊緊拽在手中的信,落入眼簾是水生那蒼勁有力的大字,全文如下:

“曉慧:

請原諒我如此冒昧的稱呼你。

這是我第一給你寫信,我希望不管你能不能接受,請把它看完吧。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的美就就震撼了我,那麼多的人看到我老土的樣子都嗤之以鼻而你沒有,反倒笑著說:“你怎麼長這麼高啊?打籃球肯定無人能敵!”。你不知道你的笑是多麼的純淨,我就陷入了而無法自拔。為了再看到你的笑,從沒碰過籃球的我纏著宿舍的周剛教了我幾個月,而我付出的是替他寫了三篇課程論文。我自覺得還是合算的,應為當我馳騁在籃球場上時,我還是如願以償的看到了你的笑和你忘情的吶喊助威,那一刻的你沐浴在陽光下,如同女神,如同天使,我想就是那個時候我真正喜歡上了你,而你卻知道,我也不可能讓你知道我為了你的笑帶著一身的傷練球的事。在我看來,我所受的傷都是微不足道的,只是懦弱的我再也沒有勇氣向你提出其他的要求,我

想看到你笑,可是我似乎沒有資格。

許多人都說我的名字難聽,我卻不覺得,我的名字是有來由的。我父親告訴我,我出生的時候家鄉正值山洪暴發,房子淹了一半,父親把我放在一隻木盆裡趟著水上了高地,再回來的時候,剛剛生下我的母親已經被水衝的不知所蹤。我由水而生,母親由水而逝,所以為了紀念我就叫了‘水生’。當然,你的名字更好,不僅好聽而且富有詩意,‘曉荷初露,蘭心蕙質’,有時候我念著你的名字就會感覺到渾身都是力氣。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每次跟隨父親扛起沉重的水泥包時一想到你的名字,一想到你對我笑,我就頓生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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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最開心的一件事情就是我無意中發現你將我偷偷放在你書桌上的那幾朵風乾的野花小心翼翼的夾在了書裡,你可知道我花了整個假期從山上採了幾百朵那種野花,風乾後才挑出那麼幾朵完整而好看的。

其實,我從來就沒奢望你能夠成為我的女朋友,因為我們之間實在是有不可逾越的鴻溝。無論家世、相貌還有等等,我們都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我實在沒有那個勇氣告訴別人我喜歡上了一個天使一般的女孩兒,我想他們只會笑我痴心妄想。我唯有努力地學習和工作才能找到一點自信和自尊,我才敢對你開口,讓我們至少成為朋友。你骨子裡的氣質讓我相信你不是嫌貧愛富的女孩兒,可是在你的面前我總忍不住要仰視,雖然我很高,哈哈哈……

最後,我知道你有了男朋友,他很優秀,我比不上,只是默默祈禱他能夠永遠對你好,對你一個人好。說到這裡我又覺得自己真是囉嗦,想跟你做朋友當你的面說應該更好,可我……算了,我給你買了禮物,不好意思當面送你,不值錢,也確實拿不出手,就埋在操場邊那顆銀杏樹下的石頭下面,嗯,希望你能喜歡。

郭水生

X年X月X日

陸曉蕙的眼淚決堤而下,很快就浸溼了信紙,她怎麼也沒想到老實木訥的郭水生,沒講過幾句話的郭水生竟然早就喜歡上了自己,還那樣的默默的守望,她總算知道那幾朵風乾的帶著暗香的野花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了。開啟那一本自己最喜歡的散文集,幾朵淡藍色的風乾的野花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香氣依在,送花的人已遠行。陸曉蕙卻又看到了信封背面的那一行字,心痛折磨的

她死死咬緊了牙,她能夠想象當水生看到這行字的憤怒和絕望,她也總算明白玉玲的生氣是有原因的。

我陸曉蕙雖自視甚高卻不曾輕賤別人,即使是那樣的家世和懦弱的性格,水生你依然是優秀的,陸曉蕙這麼想著。

“禮物,對!禮物!……”陸曉蕙立馬就衝向了操場,她瘋狂的跑到銀杏樹下,幾十斤的大石頭她一使勁兒竟然就搬開了,下面是一個用防水塑料布細細包好的一個飾品盒。陸曉蕙就半跪在那裡,慢慢的虔誠的開啟了盒子,這是怎樣的一份禮物,,閃耀的冰凌花,潔白如雪,自己在水生的心目中竟然如此物般純潔無暇,她甚至連眼淚都哭幹了。

陸曉蕙鄭重的將項鍊戴到了脖子上,撥通了陳立華的手機說:“我們分手吧……”

陳立華什麼都沒問很爽快的說:“好吧……”

掛了他的電話陸曉蕙又打通了一個電話:“爸爸,我想拜託您一件事情,我知道公安局長跟您很熟……”

事後的幾天,陸曉蕙突然消失了,學校裡再也找不到她的蹤影,黃玉玲看到了她的留言:玉玲,你誤會我了,整個事情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信,我也從來沒有收到過。我知道你喜歡水生,可是你別為了感情失去了判斷力,信封背面的字是我的字型嗎?我請假了,到水生的家鄉,我要去看看他長眠的地方是什麼樣的,是怎樣一個鍾靈毓秀的地方生養出一個這樣質樸真誠的人。

當秦天和方競男到學校找陸曉蕙做筆錄的時候才算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黃玉玲道出了陸曉蕙的去向,秦天他們只好空手而回。出乎秦天的意料,郭老漢沒過幾天就被釋放回家了。所長帶回的訊息是,所謂的炸藥根本就是假的,郭老漢也只是想想嚇嚇人,再加上陸曉蕙的父親陸光海拿出了十萬塊錢的保釋金和馬局長的疏通,郭老漢的釋放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秦天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表現了一次卻彷彿成了一場鬧劇,無奈之餘也還慶幸。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半個月又過去了,秦天慢慢喜歡上了現在的工作,上官和王卓基本上包了外面的接處警,秦天只用一心巡視他的小區就可以了,偶爾跟霍蕊聊聊天,聽聽這個睿智的姑娘談對生命對人生的見解,偶爾跟方競男比比拳腳,這潑辣的女警花一身跆拳道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