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助？”莫西費力的坐起身子來，祥子幫著扶正了他的身體。
“你確信我能幫助你嗎？你們遇到了什麼難題？”莫西道：“其實你的首選應該是報警啊。”
祥子道：“其他警察我們信不過，只有你了，如果你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你們到底是誰？”
祥子看著莫西警覺的神情不禁浣爾道：“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立功的機會來了。你已經痊癒了嗎？”
莫西搖搖頭道：“已經好多了，還是不能正常行走。”
“這間醫院安全嗎？”
“安全，比較安全吧……”
“好。”祥子站起來道：“明天夜裡十二點我就帶大哥過來，到時候具體事宜你們再談。”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你叫我祥子好了。”
“你大哥是什麼樣的人？”
“大哥義薄雲天……如果不是他的一個決定你們警察可能一輩子都難辭其咎了……我先走了。”
祥子轉身欲走，羅勇提著一盒飯走了進來，祥子不慌不忙的戴上口罩，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羅勇只當是來做檢查的醫生。
“吃飯吧，我知道醫院裡的飯菜不合你胃口，只是這段時間太忙了不能常來。”
莫西接過飯放在了一旁道：“最近忙些什麼呢？”關於祥子到來的事情他決定現在不告訴羅勇，以羅勇急躁的性格肯定會把事情弄糟的，羅勇很有魄力，放在隊長的位置當之無愧，可惜就是脾氣上還欠歷練。
羅勇急不可耐的點燃了一支煙道：“還不是那些爛事兒！這個於孝榮實在太頑強了，幾次都被他逃脫了，可他偏偏又不離開雲江，好像吃定我們警方了。”
“陳立華那邊有什麼新的動作沒有？”莫西嚥下一口小菜，什麼味道他漫不關心。
“沒什麼動作……說起來我也覺得蠻奇怪的，會不會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羅勇摸摸下巴上新長出的鬍子茬半仙似地說道。
莫西心中有事，所以食慾不是很好，隨便扒拉了幾口就不吃了，羅勇也不勉強他，看看沒有醫生或者護士來悄悄的塞給了莫西一包中華後匆匆離去。
莫西開啟煙，想想蔡小小臨走時的告誡，吞了吞口水後將煙塞到了枕頭底下，拿起電話撥通了馬萬山的手機。
“大哥，你看！”駱斌將一張報紙拿給餘雨澤，頭條上是一具男屍，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小貝的身體。
“怎麼回事？”
駱斌有點哀傷道：“我回去看過了，屍體警察已經帶走處理了，屋子也被查封了，現在估計警察也在找我。”
“他家裡還有什麼人？”
“沒人，他是一個孤兒。”
餘雨澤將報紙揉成一團，閉上眼睛道：“不管他是否出賣我們，找個時間祭奠他一下。”
駱斌和祥子點點頭，聶曉可看著他們三個人的樣子，忍不住淚流滿面。
“好了，順利的話，今晚一過我們就自由了。”餘雨澤故作輕鬆道。
聶曉可打破冷寂的氣氛
道：“我已經買好了菜，今晚給大家做點豐盛的。”
“謝謝嫂子！”駱斌和祥子一起道。
酒足飯飽後，餘雨澤一看手機已經是夜裡十點一刻了，駱斌和祥子其實早就有點按捺不住了。
祥子的臉龐微紅，酒喝得很多腦子卻很清醒。
“該走了吧？”
餘雨澤拉過聶曉可的手，給她倒了小半杯烈酒，飽含深情道：“曉可，這一次是我一生最重要的決定，你喝了這杯酒，然後就睡覺，等你睡醒的時候我就帶你走，回你的老家或是去其他地方，我不要功名利祿，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
聶曉可勇敢的將那杯酒喝盡了，憋紅的臉龐愈發嬌豔，她親自為餘雨澤披上了外套，將他們三個人送到了門外。
“早點回來，我等著你們。”
一路上車裡的氣氛一直很沉悶，單調重複著一首古惑仔歌曲《刀光劍影》，豪氣之中隱隱透出一股蒼涼。
忽然祥子發現一縷強光射在後視鏡上，背後一輛大功率的越野車野馬般奔了過來，餘雨澤拔出手槍道：“斌子抄傢伙，祥子繼續開！”
駱斌從座椅背後搬過來一個長形的帆布包，滑開拉鍊，倒出裡面的東西，他撥開幾把摺疊式開山刀，從中挑出一支微型衝鋒槍。
“大哥，不行啊，他們的車好一些！”祥子將油門踩到底，後面的車卻還是一路飆升著速度衝了過來。
“前面是哪裡？找個地方繞開！”
駱斌已經開啟了後座窗將衝鋒槍架了上去，祥子卻突然被一陣強光掃到眼睛，差點將車撞在了路燈杆上。
“靠！前面堵上了！”祥子看看兩邊絲毫沒有縫隙，前面並排幾輛車打著強光堵在那裡，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只好將車橫著停了下來，過往的行人眼見一場混戰即將開始頓時散去大半。
“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這麼快，我們該怎麼辦？”祥子有點緊張，說起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手中的衝鋒槍也從未使用過。
餘雨澤將手槍上膛道：“斌子，強子，我只問你們一句，你們後不後悔？”
斌子張嘴笑道：“呵呵，自我駱斌跟隨小滿哥的那一刻就沒後悔過！”
“你呢？”餘雨澤看到祥子沒有回頭，祥子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前面那緩緩駛過來的車。
“我？還用說嗎？哈哈哈，我從來都沒有如此堅定過，能夠跟你們死在一起是我祥子這輩子最榮幸的事情！”
“好！”餘雨澤伸出了手，三個人緊緊相握。
“那我們就在死之前多帶幾個同路者吧！”餘雨澤就要朝前面射擊，祥子一下子擋住了他。
“你幹什麼？”
“滿哥，我們兄弟多年，今天卻有一個遺憾。”祥子的表情有點不對。
“什麼遺憾？”
“就是你不能跟我們一起死。”
駱斌也糊塗了。
“你說什麼傻話呢？今天我們三個就共赴黃泉吧！”
“不行！”一直性情溫和的祥子今天卻格外倔強：“你必須把東西交給警察，你也必須
活著把曉可嫂子娶回家，你們兩個人的感情一波三折做兄弟的看在眼裡既感動又心疼。”
駱斌雖然不知道祥子有什麼打算也贊同道：“祥子說的對，我們道上的也不能失信於警察吧，你總該將東西送去，說不定他們那邊也等的急呢。”
餘雨澤搞不明白他們的意思，祥子接著說道：“我已經將車停在了井蓋上面，這條路我熟悉，上面的井蓋全是工程塑料的，很容易開啟也很容易破壞，待會兒我跟斌子掩護，你就從下水道裡逃走吧。”
餘雨澤不得不佩服祥子心思縝密，但此刻他卻認為他的想法是愚蠢的。
“真的要這麼做嗎？”
駱斌瞭解了祥子的想法後也變得坦然了，道出了另一個安排：“你放心吧大哥，我已經找了兩個跟雲龍社沒有關係的死黨留下來保護嫂子了，他們認得你。”
“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餘雨澤感受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悲壯，前面的堵截和後面的追兵同時都停了下來。
祥子道：“還有就是我跟駱斌早在半個月之前都把後事安排好了，大哥如果能夠成功脫險也不用替我們的家人操心的，經營魚市的時候大哥已經讓我們兄弟積累了很多財富。”
斌子道：“他說的對，我希望在下面看到大哥的時候你是白髮蒼蒼的。好了！走吧！”駱斌一把將餘雨澤推下了車，舉起微衝就將後面的奔馳車前窗玻璃擊碎了。頓時前後的槍聲想起一片，路沙一個翻滾從駕駛室裡下了車，兩把手槍交替射向餘雨澤的車，前面的強子帶著一撥人在猛烈槍彈的掩護下急速的朝著他們來了。
餘雨澤在黑暗和槍彈的掩護下順利鑽到了車下，沒有費什麼力氣就將井蓋開啟了，一股濁氣鋪面而來，餘雨澤猶豫了一下要不要下的時候聽見駱斌一聲悶哼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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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子！”餘雨澤大叫一聲，駱斌俯下身來，燦然一笑道：“快走啊！”
餘雨澤跳進下水道的那一刻發現駱斌又站了起來，幾枚彈殼甚至跟著他的身子躍進了齊腰深臭水的下水道。
沒有燈光，沒有目標，只要讓人作嘔的汙濁的空氣，餘雨澤憋著氣，手腳並用的往前狂奔，槍彈聲他早就聽不到了，他的眼淚斷了線般，他從未如此脆弱過。
大概跑了幾百步的樣子餘雨澤發現了一絲亮光，他伸手摸了摸頭頂，確信是一個井蓋後就毫不猶豫的推開了，新鮮的空氣讓他獲得了新生的感覺。
聽了聽沒有人聲他才一口氣爬了上去，倒掉鞋裡的穢*物後他以找死的姿態強橫的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在手槍頂著腦袋的威脅下，司機忍著他渾身的臭氣按著他的要求將車開到了醫院門口，當他好不容易從兜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的時候司機早就慌不擇路的逃跑了。
餘雨澤此刻很慌亂但不未失去理智，兄弟們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剩下的就全靠他來完成了，他必須細緻。他小心翼翼的走進醫院，將槍丟在了垃圾桶裡，脫掉了外套，露出了裡面稍微乾淨的衣服從容走進了醫生值班室。幾分鐘後他一聲白大褂走了出來，那名值班醫生則被打暈後捆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