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清晨六點半的時候停了下來,秦重睜開眼發現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下了車,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個地方簡直就是中國重慶市的翻版,幾乎所有的建築物都依山而建或者乾脆矗立在高高的山頂上,茂密的植被遮掩了許多房子,層林掩映中不知隱藏了多少危機,這種感覺是秦重一下車就有的感覺。
李奎興奮的狠狠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說:“這就是山城格羅鎮,也是我到緬甸第一個定居的地方,是我的第二個故鄉!”
秦重說:“確實是個好地方!”,易守難攻的地方當然是好地方,對於秦重滿腦子都是戰術思想的人來說,這樣的地形確實是很理想的戰場。
“你看那裡!”李奎指向一座山的頂部,秦重遠眺過去就看見山巔之處隱隱露出別墅的一角。
“老闆就在那裡?”
“對,他今天的應酬就在這裡。我們快走!”李奎一把脫下身上汗臭的襯衣,從後備箱裡拿出一件雪白的新襯衣換上了,順手甩給秦重一件,秦重沒換,依舊穿著自己的就迷彩徑自向山上走了過去。
李奎也沒說什麼,快步跟了上來,一路上談笑風生,訴說著這裡的風土人情,秦重默默的聽著不置可否。
到了別墅門前,一片死寂,沒有燈光也沒有人聲,秦重感到一絲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李奎擦著腦門的汗水說:“不應該啊!怎麼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啊?”
等了一分鐘左右,李奎說:“走!咱們直接進去!”
秦重想了想,趁李奎不注意彎腰系了一下鞋帶,匕首便藏進了袖子裡。
李奎推開了大門,裡面還是一片黑暗,清晨的陽光沒能照亮這空曠的別墅。秦重已經感受到了一種異常的細微的喘息聲,但是他不能不進去,因為李奎已經走了進去。
“人都去哪兒了?”李奎摸索著去開燈,秦重突然發現身後的門重重的關上了。
“你別動!”秦重大喊一聲,李奎啊了一聲,在燈照亮房子的那一刻秦重發現李奎如同洩了氣的皮球般軟軟的倒了下去。
在強光的刺激下秦重本能的微微一閉眼,緊接著就感到後腦一沉,他殘存的意識聽到許多皮鞋踏地的聲音響起。
不能睡,你的責任跟使命要求你必須時刻保持清醒,秦重心裡在吶喊著,突然感覺一陣涼意醍醐灌頂,秦重就驚醒了,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奈老闆叼著菸斗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秦重想走過去卻發現沒法掙扎,整個身子都被固定在一面黢黑的牆面上,手腳鐐粗而堅固,憑一股蠻力是絕對不能掙脫的。再一看左手邊,李奎的處境跟自己一樣,只不過他還暈厥著,正被人用冷水潑著。
秦重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的水珠,活動了一下全身,還好沒有什麼內外傷,只是腦後有點腫脹。
秦重問道:“為什麼?”
奈老闆吐出一口煙花直接鋪在秦重的臉上,秦重深深的吸了一口,心裡更加好受了一些。
“這是規矩,可是你很不幸。”奈老闆逼近秦重說:“因為你壞了規矩。”
“他呢?”秦天扭頭看向李奎。
“他?我不介意除掉一個沒有價值的人。”
秦重突然就笑了起來,笑的豪邁而蕩氣迴腸,他冷冷的說了一句:“你根本就不是奈老闆!”
奈老闆說:“咦?那我是誰?”
“我沒猜錯的話,你只是一個替身!”
奈老闆半晌沒有說話,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地下室的門開了,一個小弟走了過來在奈老闆耳邊耳語了幾句,奈老闆馬上站起來說:“給
我打,打到他自己說出真實身份為止!”
秦重說:“等等。”
“怎麼,你要說了嗎?你根本就不是老K!”奈老闆有點氣急敗壞,菸斗也滅。
“我確實不是老K。”秦重說:“但你也絕對不是奈老闆。”
兩個人的眼就那樣逼視著對方,秦重是毫不退縮的,殺氣讓他的眼神充滿了狠毒,所謂的奈老闆經驗老道,混跡金三角多年自然也有一股肅殺之氣。
奈老闆突然收回了眼神,背過身子說:“你說的沒錯,我只是老闆的替身。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秦重說:“真正的奈老闆是不是就在門外?”
“是。”替身答道。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你不是真正的奈老闆,因為任何一個有點血性的人絕對不會對待一個曾經傷害過自己侄子的人那麼客氣,真正的奈老闆應該像現在這樣,一見面先設法讓我失去反抗能力然後教訓我一頓。”
替身說:“當初桑奇他們也曾教訓你。”
秦重哼了一聲說:“就憑他們的身手也只能跟在你身邊打幌子吧?”
替身大笑起來:“看來我們是小看你了……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我想這個時候該是真正的奈老闆來問我了,而且……”秦重停了下來。
“而且什麼?”
“而且李奎也該醒過來了。”於是李奎就醒了過來,馬上有小弟去給他松了手腳鐐,李奎看了他一眼就走出門去。不一會兒就帶著一個老者進來了,秦重不用看,這個跟眼前的替身一模一樣的老者就是真正的奈老闆了,只是看上去多了一些殺伐之氣。
“你很聰明,但也很愚蠢!”奈老闆見到秦重就說出了這句話。、
“你看出了一切就該繼續裝下去以期獲得我的信任,但你卻馬上就承認了一切揭露了一切,所以我必須殺了你,不管你代表誰的利益。”奈老闆伸出蒼老的手拍打著秦重的臉頰。
李奎焦急的暗示著秦重,秦重卻不為所動,等待著奈老闆的下文。
“你為什麼不害怕,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是老K,所以你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秦重掃了一眼李奎才說道:“老K這個名字是一個朋友的照顧和關心,秦重才是我真正的名字,但不論是老K還是秦重在中國早已沒有容身之處,所以我願意冒險。”
“我憑什麼相信你?”
李奎突然欠身說道:“老闆,我相信他,而且我以自己的命擔保,沒有他我恐怕早就成了亡魂。”
奈老闆沉思良久才說:“奎子,按理來說我該信任你,可是現在我誰都不願相信。”
“老闆,整個事情我早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你也答應了要重用秦重,怎麼現在……”
“反悔了是嗎?”奈老闆盯著李奎問道,李奎低下了頭。
“把人帶進來!”隨著奈老闆一聲令下,幾個小弟推著一個中年男人進來了,他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周身傷痕累累,秦重看的出來他已經飽受折磨,只憑一口氣吊著。
李奎大吃已經:“這是?!這不是科庫嗎?”
“對!就是他。”奈老闆痛苦的說道:“本來我準備把我最小的女兒嫁給他,可是他卻是個叛徒!”
科庫突然大叫起來,鼻涕眼淚齊流,說著秦重聽不懂的緬甸語。
奈老闆上前一腳就將他踹翻在地,憤憤的說:“他跟了我七年,比你跟我的時間還長,可是三個月前我卻發現他是政府的臥底警察,好幾次都是他透漏了訊息才導致我們幾筆大生意泡了湯。
”
“老闆,一定是弄錯了!科庫不是那樣的人!”李奎吼道。
奈老闆突然掏出一把手槍遞給李奎說道:“拿著,用他的血見證你的忠誠。”
李奎顫抖著接住槍,他有點為難,雖然他也心狠手辣,可是科庫曾是他最好的兄長,最講義氣的兄弟。
李奎遲遲不願扣動扳機,奈老闆火了吼道:“把他給解開!”就有人幫秦重解開了,秦重沒有感到意外,他知道是該納投名狀的時候了。
“奎子,如果你下不了手就讓他取代你。”奈老闆坐下來,細細的開始品味一杯茶,一個生命即將從他眼前消失他竟然表現的如此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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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聲槍響,李奎開槍了,科庫立馬條件反射的倒在了地上開始抽搐,李奎的手不穩,一槍沒有要他的命卻打中了大腿。他再也不願補上一槍,只是唸叨:“科庫,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秦重突然一把搶過李奎手中的槍,抬手就扣動了扳機,速度快的讓在場的眾人都吸一口涼氣,科庫的眉心就出現了一個小洞,瞬間就沒了聲息,只剩下大腿根部依然涓涓的躺著鮮血。
李奎彷彿痴了,突然撲向秦重,狠狠的將秦重抵在了牆上質問道:“你在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他!”
“是你殺了他!與其讓他失血過多而死不如來個痛快的!”秦重說道,這也是他的心裡話。今天奈老闆的意圖很明顯,科庫必死無疑,秦重也必須邁出這一步。
奈老闆拍了拍手掌滿意的說:“很好!秦重,你已經獲得了我的認可。相反,奎子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
“老闆,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李奎一時接受不了,不忍再看著科庫慘死的模樣。
“你走吧,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找我。”奈老闆揮手讓李奎出去了。
秦重看著即將離去的李奎說了一句:“這看起來不是你。”
李奎沒有停留只是答道:“人都有自己的脆弱之處,但我並不怪你。”
屋子裡的人除了奈老闆和秦重外就沒有別人了,秦重兀自的脫下身上的溼衣服使勁兒將水擰出來,奈老闆看著他寬闊的背部觸目驚心的疤痕若有所思的說:“你受過不少苦,而且是個有故事的人。”
秦重不管他的目光,又將半乾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才說:“每個人都有一個或是快樂或是痛苦的過去,只是不能再回去。接下來我該做些什麼讓你信任我?”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曾經接受過非人的訓練,你難道就是中國陸軍的人?”
“曾經是,現在我只不過是一個逃犯,一個叛國者!”秦重說的咬牙切齒。
“我知道那邊對待叛徒的手段,但我還是不太相信你。”奈老闆給秦重甩過去一根香菸,是555牌捲菸,這也是撣幫特區特許經營的香菸。
秦重飢渴的抽起煙說道:“我可以幫你。”
“幫我?在這個人人自危的地方,誰又能幫得了誰呢?”奈老闆狐疑的看著秦重。
秦重埋著頭說道:“對於你來說我可能不是一個很好的幫手,但是我相信你會需要一個善於‘損人利己’的工具。”
奈老闆考慮了半天才說:“我知道你有殺人和破壞的本事,但是這樣的人我一點也不缺。”
“但我比他們都強。”秦重說。
“你有這個自信很好,但是金三角這個地方是不允許有龍出現的,大家都差不多,誰也沒法稱霸。”
“如果你沒有這個野心,我現在就可以走。”秦重就起身往外走,奈老闆沒有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