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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蜀地舉義旗(3)

且說李唐都招討指揮使高仁厚採取分化瓦解的伎倆,以被俘義兵家小為人質,脅迫被俘義兵回到雙流,尋找各自信任之義兵,向唐軍投降。

高仁厚打發走了一百多個被俘義兵去雙流後,就率領軍隊出發,到達雙流後,把截使白文現出來迎接。高仁厚環視塹壕柵欄,怒氣衝衝地說:“阡能一夥人,都是耕種土地的百姓,你們長達一年多而不能擒獲這些賊寇,現在看到你這裡塹壕柵欄重重疊疊如此牢固,大概也可以安穩睡覺飽食終日而留養賊寇以邀功請賞了!”

高仁厚說完,命令親兵把白文現拉出大營斬首,監軍極力營救,勸了好久,白文現才免於一死。高仁厚下令把塹壕柵欄全部平掉,僅留下五百名唐兵守衛,其餘唐兵全都跟隨他走,又命令各個寨子的唐兵,都相繼集合起來。

義軍探馬偵知高仁厚帶兵進入雙流,就向阡能等義軍頭領彙報軍情。阡能撥給羅渾擎一萬人馬,在雙流的西面設立五個營寨。阡能、句胡僧、羅夫子和韓求在野橋箐一帶設定伏兵二萬餘人,以攔擊唐軍。

高仁厚刺探到這一軍情後,帶兵把羅渾擎的軍營包圍起來,下令不要剿殺,而是派人脫掉軍人裝束潛入義軍營中傳話,象前幾天對那群被俘義兵說的一樣。

被高仁厚放回的被俘義兵突然在羅渾擎軍營裡砍殺守衛寨門義兵,另外幾百個義兵因為事先受了被俘義兵的影響,也陣前背叛義軍,他們呼喊叫嚷著,爭先後地拋棄盔甲,扔掉兵器,跑出寨門向唐軍投降。

高仁厚抓住義軍營寨混亂之際,下令發起進攻,唐軍的拋石機發動起來了,大小石塊如雨點般向義軍營寨砸去,緊接著,唐軍弓弩手發射了大量火箭,義軍營寨頓時燃起了熊熊大火!

唐軍潮水般地殺入義軍寨中,羅渾擎大驚,帶著部下死戰不退,結果在混戰中被莫匡時一槍剌於馬下,羅渾擎轉眼間就被唐軍鐵騎兵踏成肉泥,此戰,義軍一萬人馬損失殆盡,高仁厚下令把義軍的五個營寨全部燒掉,只留下收繳的旗幟。

高仁厚繼續使用離間計,他對投降的義兵說:“開始時本想立即放你們回家,可是前面道上各個寨子的百姓還不知道我的心思,有的人會有憂慮和疑問,現在藉助你們在前面行走,經過穿口、新津寨一帶時,向那裡的百姓展示你們北上的‘歸順’二字,把投降情由告訴他們,等到了延貢,就放你們回去。”

高仁厚命令投降的義兵,取來羅渾擎的旗幟倒著掛起來,每五十個人結為一隊,扛著旗子大聲呼喊:“羅渾擎已經被誅,我們是大唐王朝的軍隊。你們住在寨子中的人,快快像我們一樣出來投降,馬上就可以成為朝廷的良民,這樣全家安全!”

唐軍到達穿口,句胡僧設

有十一個營寨,寨子中的義兵都爭著跑出來投降,句胡僧大為驚慌,拔出劍來阻止,降兵用瓦片石頭打他,一起把他抓住獻給高仁厚,句胡僧的部屬五千餘人大部分投降了。句胡僧平日剛愎自用,經常打罵部下,才有此禍。

不久,高仁厚焚燒了穿口營寨,讓投降的義兵打著旗子在前面走,像在雙流出發時一樣。到達新津,韓求設定的十三個營寨中的義兵大多出來投降。韓求自己跳入深深的塹壕,唐兵把他鉤了上來,韓求已經死了,唐兵便砍下韓求的腦袋送給高仁厚。

唐軍將士要燒燬穿口營寨,被高仁厚阻止了,高仁厚傳令部下先把輜重糧草運出來,然後再燒營寨。

高仁厚把雙流、穿口投降的義兵放了回去,讓他們與家人團聚,而讓新津投降的義兵打著旗幟在前面走,並且對他們說:“進入邛州境內,也可以放你們回去。”

羅夫子在延貢設定了九個營寨,他的部屬前一天晚上看到新津火光衝天,已是夜不能眠。等到新津投降的人趕到這裡,羅夫子便仍下寨子逃奔阡能,他的部下大部分投降了唐軍。

羅夫子逃到阡能的營寨,阡能、羅夫子騎上戰馬巡視營寨,回到大帳後,阡能說道:“明日一早,你我率領所有的精銳兵馬,與高仁厚決一死戰!”

高仁厚帶領唐軍連夜逼近,次日早晨,阡能、羅夫子只留了千餘人守寨,讓張榮負責守衛,其餘的一萬多兵馬全部出動,直衝高仁厚的營寨。

高仁厚、莫匡時、白文現連忙組織兵馬迎戰,雙方開始大戰。

激戰中,阡能用金背開嶺砍山刀將莫匡時劈於馬下;羅夫子揮舞著冰魄寒光刀,一刀將白文現斬於馬下。

但唐軍數量明顯佔優,高仁厚見阡能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就傳令唐軍弓弩手亂箭齊發,可憐悍勇阡能,竟死於亂箭之下。

羅夫子見阡能中箭身亡,悲痛欲絕,一把冰魄寒光刀直卷殺入唐陣中,恰遇惲劍,羅夫子見是義軍叛徒,不由得怒火中燒,大喝一聲,手起刀落,削去了惲劍半個腦袋。

高仁厚命令唐軍將殘存的義軍四面圍定,開始了瘋狂的屠殺,羅夫子和剩下的數百名義兵戰至最後,全部陣亡。

高仁厚接著命令唐軍攻入寨中,張榮見大勢已去,拔劍自刎,轟轟烈烈的阡能起義宣告失敗。

高仁厚鎮壓了阡能起義後,帶兵回成都。陳敬瑄下令把阡能、羅渾擎、韓求、羅夫子、張榮五人的首級掛在市井,又將句胡僧釘在城西,七天後把句胡僧凌遲處死。

峽路招討指揮使莊夢蝶被韓秀升、屈行從打敗,退到忠州固守,應援使胡弘略與義軍作戰也同樣失利。這樣,江、淮一帶的貢賦都被義軍阻截,朝廷百官無

俸可供。雲安一帶的道路不通,民間缺乏食鹽。於是陳敬瑄命令高仁厚率領三萬人馬前往討伐韓秀升、屈行從。

莊夢蝶與韓秀升、屈行從激戰,再次失敗。莊夢蝶的敗兵紛紛逃走,莊夢蝶進行撫慰勸導,也不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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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逃兵在路上遇見高仁厚,被高仁厚高聲怒喝,逃兵當即停下;高仁厚斬殺了一名都虞候,重新下令整頓隊伍。

高仁厚找來當地惡霸,向他們詢問這一帶山川小路以及韓秀升、屈行從營寨情況之後,惡霸們對義軍恨之入骨,都告訴了高仁厚。

高仁厚打聽清楚後,對部下說:“賊寇的精銳人馬都在船上,而讓那些年老體弱的人守衛營寨,輜重糧食都在營寨裡,這就是人們所說的重視攻戰輕視防守,他們一定會失敗的!”

高仁厚於是在江面上佈置下軍隊,擺出要過江攻打的陣勢。船上的義軍日夜防禦準備,韓秀升、屈行從派兵前來挑戰,高仁厚堅守不戰,暗中卻派出三千唐兵手拿兵器,肩扛藁稈,在夜晚從偏僻的小路前往攻打義軍的營寨,並且放火焚燒。

韓秀升、屈行從看到這種情況,馬上分派人馬回營寨救援,已來不及了,義軍的輜重糧食全被毀掉,義軍人心動搖。高仁厚又招募善於游泳的人鑿破義軍的船隻,使其都相繼沉沒,義軍疲於奔命,惶恐迷惑,相互不能救援,高仁厚派遣軍隊在交通要道攔截義軍,並且招降,一些義兵被唐兵誘降了過去。

高仁厚見韓秀升、屈行從的人馬士氣低落,就下令向義軍營寨發起進攻,韓秀升、屈行從率兵與唐軍激戰。激戰中,莊夢蝶被義兵石塊砸死,屈行從與胡弘略大戰幾十回合後,互相跌下馬來,雙雙扯住,滾下懸崖殞命。

韓秀升帶領親兵戰至最後,力竭被俘。唐兵將韓秀升五花大綁,解到高仁厚面前。

高仁厚冷笑道:“你們為什麼起兵謀反?”

韓秀升凜然答道:“自從宣宗皇帝死後,天下再也沒有公道,維繫大唐王朝的紐帶鬆懈,朝廷法度被廢棄。當今謀反的人,難道只是我韓秀升?成者王侯敗者賊,我已是桌子上的肉,任憑你們煮殺剁成肉醬了!”

高仁厚聽後不禁感到悽愴,命令讓韓秀升美餐之後戴上刑具。不久,高仁厚把韓秀升獻到成都唐僖宗李儇那裡,韓秀升被斬殺。

大齊皇帝黃巢在長安獲悉了阡能、韓秀升起義失敗後,嘆息道:“這二位豪傑發動的起義,時機很好,可惜沒有和大齊及時聯絡,加上戰略上的一系列失誤,才導致慘敗。如今長安糧草告急,李唐各方鎮正加緊向長安、洛陽方向調兵遣將,如果大齊下一輪作戰失利,那就危險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