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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休言女子無英物

且說齊克讓催動大軍急赴文城柵增援王師會,半路上被孟楷、黃揆的伏兵一陣掩襲,大敗虧輸,三停去了二停,奔到申州城下,誰知申州城頭上立著二員大將,拒不開門,並要齊克讓回西京述職。此二將乃是秦宗權部將孫儒、馬殷,原來秦宗權駐軍吳房,一刻也沒有閒著,不時派探馬偵察碴砑山戰情。當得知齊克讓、王師會大軍拔寨離開朗陵山,向北行軍,攻擊文城柵時,不由得驚喜交加。

秦宗權繞室疾走,大聲喊道:“機會來了!機會來了!”他當即命令隨同征剿的孫儒、馬殷率領八千人馬直撲申州,自己帶著餘下的二千人馬返回蔡州駐防。

孫儒、馬殷率兵直抵申州城下,大喊開門,說背後“賊寇”追殺過來,還說齊克讓也正率領敗軍向申州方向逃來。申州守軍一看是自家人馬,毫無戒心,就開啟城門,放孫儒、馬殷的人馬入城,孫儒、馬殷一入申州,迅速清除了齊克讓的親兵衛隊,順利地拿下了申州,這才有了前面的一幕。

齊克讓揚鞭大罵:“狗日的秦宗權,你這吃裡扒外、心狠手辣的大唐叛將!你不得好死!”

孫儒、馬殷在城頭上靜靜地聽著齊克讓叫罵,等齊克讓罵聲一停,孫儒說道:“齊將軍,我們也是於心不忍,但我們是秦將軍的部下,不得不按軍令行事,還望齊將軍多多理解!”

馬殷長嘆一聲:“齊將軍,你現在兵力單薄,根本不可能拿下申州,後面賊寇追兵將至,聽我一句話,還是到西京去吧,你有很多軍功,陛下也不會虧待你的!”

齊克讓怒氣滿胸,但此時毫無辦法,只好帶領殘兵敗將沿著西北大道而去。傍晚時分,到了桐柏地區,齊克讓命令宿營,這時王師會派遣的信使到了,齊克讓這才知道王師會駐紮在慈丘。第二天,齊克讓殘軍向慈丘方向靠攏,和王師會的人馬會合,清點人數,尚有八九千人。齊克讓對王師會說了秦宗權偷襲申州的事。

王師會勸道:“齊將軍,消消氣吧。現在曾元裕將軍已經在洛陽外圍駐兵,我倆就到他那兒去吧,一來加強洛陽防務;二來休整一下,招兵買馬,擴充實力。並向朝廷反映我軍戰況,上奏朝廷,派兵征剿叛將秦宗權。”

齊克讓點點頭:“師會說得極是,看來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我看事不宜遲,在這裡歇息一日,後天就到洛陽去,找曾將軍去!”

齊克讓、王師會率兵到了曾元裕那兒,曾元裕撫慰一番,安排二將駐守伊闕,並上奏朝廷,列數秦宗權陣前叛亂之罪,要求朝廷派兵征剿。齊克讓、王師會奉令率兵到伊闕而去,就不細表了。

曹敏率領第二寨人馬在許

州城南安營紮寨,並派林言率兵五千前去挑戰,林言命令義兵在許州城外或坐或站,謾罵不休,惹得崔安潛勃然大怒,召集諸將到府衙商議軍情。

崔安潛說道:“不久前張自勉催促我出兵二萬,到宋州外圍襲擾黃巢主力,我才不上他的當哩!雷殷符輕敵冒進,結果被黃巢大軍誅殺,警鍾長鳴,我們要引以為戒。現在賊寇曹敏部率領數萬精兵駐屯許州南郊,意欲取我許州,我絕對不會讓賊寇得逞!我考慮再三,如果一味防守,時間一長,我軍士氣必然受挫。我估計黃巢賊寇在宋州外圍得勝後,很可能渡過汴河,到許州來找我們的麻煩。如果黃巢、曹敏這對賊夫妻合兵一處攻打許州,許州能不能守住,就是個大問題。所以趁著賊寇曹敏部立足未穩,以為我軍不敢出戰。我想效仿三國張遼防守合淝城的戰法,主動出兵襲擊孫權大軍,結果取得逍遙津大捷。我們突然出動奇兵,夜襲賊營,必獲全勝,然後再斂兵固守,我軍士氣高漲,賊寇必然難破許州。我意已決,不知哪位將軍願意率軍夜襲賊營?”

王建諫阻道:“崔大人,此事關係許州安危,還望崔大人再考慮考慮,不要輕下決斷!”

崔安潛臉一沉:“忠武兵神勇,城內有四五萬精兵,還怕這些毛賊不成?量曹敏一介女流,有多大能耐?我意已決,周岌、龐從、袁軍點兵二萬,隨我出城襲擊曹敏大營,堅決擊漬這路賊軍。然後回城固守,等黃巢主力到來,我們再慢慢地消耗賊軍。大唐援軍到來之時,就是黃巢賊寇的覆滅之日!”

崔安潛接著對王建說道:“王將軍,你和晉暉就負責守城,看我如何破賊!”

王建無奈,只好點點頭,和晉暉佈置城防去了。

當晚二更時分,崔安潛、周岌、龐從、袁軍率領二萬忠武兵,開啟許州南門,馬摘鈴,人銜枚,悄悄地向義軍的營寨摸來。到了大營面前,看到少數義兵倚在營門前的樹上打盹,崔安潛大喊一聲:“忠武弟兄們,給我殺!”

龐從、袁軍一馬當先,率領唐兵向裡衝殺,義兵驚醒過來,四散奔逃。崔安潛、周岌隨後跟進,直殺到義軍中軍帳前,發現四周空無一人,周岌說道:“崔大人,我們中計了,賊寇肯定埋伏在大營四周,快撤吧!”

崔安潛猛地醒悟過來,忙撥轉馬頭,急令退兵,就在這時,營寨外面喊殺聲四起,曹敏、林言、喬鈴、牛鋒率領義軍主力,四面合圍過來。崔安潛急命唐兵抵住廝殺,雙方在黑暗裡一場混戰。

曹敏騎著千里胭脂雪,揮舞著日月雙刀,率領親兵直向崔安潛殺來,林言挺槍緊跟而上,唐兵抵敵不住,紛紛後退。龐從、袁軍見崔安

潛危急,二騎並出,截住曹敏、林言廝殺。龐從揮舞鑌鐵皂纓槍,和林言殺在一起,林言使鋼骨亮銀槍,酣鬥龐從,二將大戰二三十合,不分勝負。

袁軍掄起雙錘,直向曹敏砸來,曹敏策馬左右騰挪,袁軍錘錘落空,不覺著忙。約鬥十餘合,曹敏見袁軍露出破綻,大喝一聲,使出絕技“日月斬五嶽”,那雙刀裹著嘯聲,破空而來,直劈袁軍雙肩。袁軍剛剛打出二錘,還沒有收到身前,被曹敏劈個正著,雙肩被生生劈斷,慘叫一聲,滾落馬下,死於非命。

龐從見袁軍陣亡,無心戀戰,虛晃一槍,撥馬回陣,指揮唐兵向外衝殺。崔安潛、周岌督軍死戰,忠武軍果然驍勇,雖然遇襲,而且在黑夜裡各自為戰,依然兇猛衝殺。許州南郊,這場大戰整整持續了三個多時辰,直殺到雄雞報曉,東方發白。

崔安潛、周岌、龐從率軍殺出重圍,直奔許州。因為崔安潛事先嚴令王建、晉暉守城,不得出城接應,所以王建雖然聽到城南殺聲四起,但依然堅守城池,沒有出城增援。這時看到崔安潛率兵回來,就開啟城門,放唐兵入城。入城後,崔安潛清點人馬,剩下七八千人。崔安潛立即頒佈全城戒嚴令,嚴防曹敏率軍攻城。

曹敏見崔安潛透圍而去,命令義軍停止追殺,抓緊時間打掃戰場,整頓兵馬器械,加固營盤。這一仗,義軍第二寨也損失較大,折兵近萬人。曹敏思慮再三,決定過幾日向臨穎一帶轉移,等待黃巢主力到來,再一起南下碴砑山。

數日後,義軍第二寨人馬向臨穎方向而去,許州探馬飛報崔安潛:“崔大人,賊寇曹敏人馬已經向南開拔!”

周岌自告奮勇,說道:“崔大人,請撥給我五千精兵,我要追殺賊寇,為袁軍報仇!”

崔安潛拈鬚想了一會兒,說道:“想不到曹敏這臭婆娘如此善戰,絕對不是盞省油的燈。罷了罷了,上次劫營,我們折兵萬餘,沒有佔到半點便宜,幸虧忠武軍英勇善戰,我們才順利返回城中。留點兵力吧,和賊寇拼光了,我們就沒有多少話語權了。諸位將軍,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許州城裡防守,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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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敏率領二萬多人馬一路南行,剛剛到達臨穎地區,看到前面河網縱橫,道路高低不平,十分難行。她命令就地紮營,派牛鋒率領三千人馬到前面偵察地形,再決定行軍路線。

牛鋒領命而去,剛到穎水北岸,只見河泊裡駛出數十只大小船隻,船上之人都手執刀槍劍戟,很多弓弩手彎弓以待,用敵視的眼光看著牛鋒的人馬。牛鋒不覺一驚:糟糕,在這裡被擋道,夫人大軍如何渡過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