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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黑雲壓城

且說嶽靈飛駐軍嶽州、朗州一帶,經過苦心經營,兵馬發展到十萬之眾,兵強馬壯。一日,嶽靈飛像往常一樣,吃好早飯到府衙上班。親兵來報:“黃巢大將軍信使求見!”

嶽靈飛說道:“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黃巢信使走了進來,呈上書信。嶽靈飛拆開信封,拿出信件,仔細看了一下,方知義軍主力要挺進南疆,要求第四寨兵馬在江南、中原、齊魯地區活動,特別是保衛好碴砑山根據地。信中還提到了曹師雄陣亡的訊息,嶽靈飛不勝傷感,喃喃自語:“師雄哥,你放心地走吧,靈飛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的!”

嶽靈飛吩咐親兵好生招待黃巢信使,然後命令隨從通知在嶽州的第四寨將領到府衙集中,商議軍機。

諸將到齊後,嶽靈飛說道:“黃巢大將軍要帶領義軍主力挺進南疆了,我們第四寨的任務,就是在江南、中原、齊魯地區拖住唐軍,策應義軍主力進入南疆。接下來,我宣佈一下第四寨兵馬新的部署!”

“嶽寨主,下令吧!”諸將異口同聲。

“趙璋對碴砑山一帶地形相當熟悉,我撥給你三萬人馬,負責指揮中原戰區,特別是碴砑山防區,要確保萬無一失,掩護黃思鄴的第三寨兵馬向饒州方向轉移。聞瑛、小魯領兵二萬,到齊魯一帶活動。餘下的兵馬由我帶領,留在江南發展。大家認為這樣安排可以嗎?”嶽靈飛講了自己的部署。

諸將議論了一陣,一致同意這樣安排。

嶽靈飛繼續說道:“據探馬報告,李唐中原之兵最近調動頻繁,其主力不斷向碴砑山、洞庭湖附近地區集結,敵軍戰略企圖很明顯,就是尋找我軍主力決戰,妄圖一舉蕩平江南大齊主力。”

趙璋點點頭:“靈飛哥這個安排很合理,我們從洞庭湖地區抽兵五萬,到長江以北活動,就能給唐軍很大的壓力,有力策應大齊主力挺進南疆。只是我覺得靈飛哥的壓力太大了,既要確保我軍在洞庭湖地區的活動,又要在江州、洪州、譚州、吉州、虔州等地區有我們的軍力存在。地盤很大,兵力不足。”

魯齊喊道:“嶽大哥,你一定要注意各路唐軍的圍攻啊,如果情況危急,就棄守一些地區,並迅速通知我們回援!”

“放心好了,我這回就是要和高駢、張自勉指揮的唐軍較量一番,不管李唐來幾路兵馬,我要讓他們知道大齊第四寨將士的厲害!”嶽靈飛慷慨激昂,信心十足。

“這次我們給李唐來個天女散花,讓他們摸不清我們的主力位置,搞不清我們的戰略意圖!”趙璋微微一笑。

聞瑛脆聲叫道:“這次咱們第四寨牽制李唐江南、中原、齊魯兵馬,第五寨牽制李唐江浙兵馬,黃巢大將軍主力在南疆站穩腳跟發展起來了,再和我們會合,我們就能奪取天下了!我真開心,天下百姓有指望了!”

“我們不怕苦,一定要配合好大齊主力實現這個戰略目標!”魯齊振臂高呼。

“好,既然大家有此雄心壯志

,我也就放心了!明天一早,正式分兵奔赴各戰區,遇到困難時,不但要找第四寨兄弟姐妹相助,也要找第五寨兄弟姐妹增援!我們大齊的兄弟姐妹,不管在哪支部隊,都是連體同心的!”嶽靈飛大聲說道。

第二天拂曉時分,嶽靈飛、趙璋、魯齊、聞瑛等大齊第四寨將領在嶽州北城門互道珍重,嶽靈飛目送趙璋、魯齊、聞瑛率兵紛紛離開嶽州,奔赴各自活動區域,一場大齊與李唐的新較量開始了!

鄂州府衙裡,高駢神色嚴峻,正在主持征剿大齊軍事會議。李唐中原諸將濟濟一堂,很多是收到高駢通知從其它方鎮趕來的。這樣,出席會議的唐將中,有高駢從西川帶來的大將張璘、梁纘、梅強、祝霸,謀士呂用之、景仙、張守一,也有中原各方鎮楊復光、張自勉、胡真、顧彥朗、歸仁紹、曹全晸、曹翊、姚清、薛韜、梁璩、竇玫、宋文通、龐從等文武官員,可謂濟濟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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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駢掃視了一下全場,開言道:“本都統奉皇上旨意,從西川趕到中原、江南戰場,接替曾元裕將軍,這是大唐征剿黃巢賊寇的一件大事,說明了朝廷已下定決心和賊寇進行決戰!以後中原、江南各方鎮兵馬均由我進行調配,誰不服軍令,我有尚方寶劍在此,可先斬後奏!”

高駢將尚方寶劍拔了出來,只見寒光繞室,冷氣嗖嗖,令人心驚膽顫!

眾人都知道這位高駢來歷,此人的確不簡單,先世乃齊魯漢族名門渤海高氏,祖籍渤海蓚縣。南平郡王高崇文之孫,出生於禁軍世家,文武雙全,智勇兼備。十幾年前率軍收復交趾,破蠻兵20餘萬。懿宗初,統兵御党項及吐蕃,授秦州刺史。鹹通七年﹐鎮安南,為靜海軍節度使,曾整治安南至廣州江道,溝通交廣物資運輸。後入為右金吾大將軍,並擔任過天平節度使。僖宗乾符二年,移鎮西川,在任上刑罰嚴酷,濫殺無辜,但有幹才,他築成都府磚城,加強防禦。又在境上駐紮重兵,迫南詔修好,幾年內蜀地較安。這次李儇親自將其召至京師,授予其中原、江南諸道行營兵馬都統、鹽鐵轉運使,節制中原、江南各鎮唐軍。可以這麼說,高駢軍旅生涯三十多年,立下了赫赫戰功,實戰經驗相當豐富。其治軍理政,手腕不但特鐵,而且很黑。高駢指揮中原、江南唐軍對付大齊起義軍,就必然成為義軍的勁敵,極難對付。

高駢收劍入鞘,繼續說道:“諸位都是大唐的忠臣良將,你們中間的很多人和黃巢賊寇打過交道,對賊寇的戰法比較瞭解。希望你們踴躍發言,有好的建議,隨時提出來,本都統會公平公正地對待。對建言有功的,本都統會重重獎賞,獎錢物,賞美女,什麼都有。軍令一旦發出,對作戰過程中畏縮不前、貽誤戰機者,一律殺無赦!”

眾人噤若寒蟬,一聲不吭。

“別害怕嘛,我又不會吃人。戰場上軍令如山,生活中我是很隨和的,會像朋友一樣對待各位。大家給我記住:忠君報國,殺身成仁!才是人生最大的成功!”

高駢一字一句地吐

著。

沉默,會場依然是沉默。

“我剛才的話,都聽明白了嗎?”高駢瞪著銅鈴似的眼睛,喝問道。

“明白了!”眾人參差不齊地應和。

“既然諸位都願意按照本都統的軍令行事,那我就宣佈這次剿滅江南賊寇的作戰部署了!諸位可要聽明白了,明確自己的作戰目標,此次江南會戰結束後,我會對諸位的成績一個個評定的!”高駢板著臉,令人生畏。

高駢“騰”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張自勉、胡真、顧彥朗、歸仁紹、曹全晸、曹翊、姚清、薛韜、梁璩、竇玫、宋文通聽令,你們這路兵馬由張自勉總負責,領兵十萬,必須在三個月內收復江州、洪州、饒州!我、楊復光、張璘、梁纘、梅強、祝霸、呂用之、景仙、張守一、龐從也領兵十萬,三個月內收復嶽州、朗州、譚州!最後,我們二路大軍合攻吉州、虔州,透過此戰,務必肅清江南匪患!”

呂用之站了起來,一臉媚態:“高將軍一向用兵如神,這次江南黃巢賊寇肯定會著了你的道!望風而逃,大唐征剿軍肯定大獲全勝!”

楊復光等呂用之說完,也急不可待地發言:“我大軍渡江南下後,要嚴令江南各鎮兵馬配合我軍圍剿黃巢賊寇,我就不信,大唐這麼多精銳兵馬,就不能剿滅這些毛賊?!”

張自勉、曹全晸等身經百戰的大將冷眼瞅著楊復光,神色不屑一顧。心想楊復光啊楊復光,你這個閹官,有啥能耐?在這軍事會議上口吐狂言!和黃巢兵馬打仗,你勝過哪一仗?你是每仗必輸!標準的總輸定!

高駢敏銳地覺察到不少將領對楊復光的輕視,他心裡明白,楊復光作為中原、江南戰區監軍宦官,位高權重,這尊佛可得罪不起!他當即說道:“楊監軍憂心為國,滅賊心切,這種不畏強敵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諸位,你們可要多學著點!”

眾將低頭,繼續沉默。

“這回我要讓黃巢賊寇像蜻蜓飛進蜘蛛網,有翅難飛。我帶兵平定過交趾,打敗過吐蕃,治理過不少地方,都挺輕鬆。只要諸位齊心剿賊,半年內徹底剿滅賊寇,亦非難事!”高駢十分自信,輕鬆表態。

張自勉突然說道:“高都統,我知道你以往戰功赫赫,可這都是過去!以前你為大唐建立奇功不假,那時對付的主要是蠻兵。這次我們作戰的物件是一群軍紀嚴明的草寇!他們不怕苦,更不怕死,飄忽不定,戰術相當靈活。我們二路大軍二十萬,中原、江南精銳全在裡面了,一旦剿賊失利,士氣必然大跌,我們和黃巢賊寇賭拼的本錢就會輸光!我不同意高都統這種剿賊戰法!”

高駢聽了,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白一陣,他想發作,可是看到是張自勉發言,感到十分棘手!張自勉資歷很老,差不了他多少。也是從軍多年,立下軍功無數。現在張自勉不支援他的這個征剿戰術,讓他老臉掛不住!

眾將目光幾乎同時投向高駢,看他如何處理張自勉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