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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殺、破、狼(二)

青年身後的那一柄寶劍,少年曾經見過,那是在打敗了狄格里克之後,於夢境空間之中看到。此劍,乃是上古強者冷清川所有,殺人超過百萬,少年記憶深刻,因此在第一眼見到時,便心生震動。

眼前這青年,既稱呼冷清川為“師尊”,那麼,必然便是其親傳弟子無疑!

青年自若一笑,說道:“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凌落天,出身三千衍界之乾坤大陸,兌境能力者,實力大致與你們一界的神級相當吧......可能略強一些......”

“三千衍界?乾坤大陸?兌境能力者?”少年一頭霧水。

“這些,你暫時還無須知道”,青年面色一正,道:“當日,我所留下的‘乾坤八卦大陣’,發揮不出原有威力的百分之一,你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我可以再回答你三個問題。三個問題之後,我會送你回去,感悟‘鎮魂碑’中,師尊早萬年前所種下的‘殺戮之道’,至於能有多少所得,就全憑你自己了。”

“至於之前那一個問題,就當作是我送你的見面禮好了......”

聽得此言,少年眉頭一皺,心知對方絕不肯透露過多有關自身秘密的訊息,沉吟片刻,提出第一個問題:“你與日曜閣,究竟有何因果?”

“四百年前,我得到機會,破界來到天龍大陸,並且因此結識玄曜、藍月等人,玄曜與藍月雖然有情,可惜無緣。我助他們立閣之後不久,便傳出藍月出嫁的訊息,當時,我正在尋覓界壁的薄弱點,未能及時趕去,不過,卻在偶然間聞悉玄曜失蹤一事。藉著留在他身上的一縷神識,我最終找到玄曜。”

“只可惜,當時的玄曜,已在彌留邊緣。他為了尋找一種名為‘冰玉’的藥草,深入九十九國之外的蠻荒之地,與獨角蛟龍激鬥數日,最後雖然成功摘得‘冰玉’,自己也受了致命重傷。”

“‘冰玉’,是煉製‘駐顏丹’的主味材料,服下一枚‘駐顏丹’,可保千年容顏不變,縱然身死,藥效亦不會消失。玄曜此舉,本就是為藍月所做,在他彌留之際,央求我助他完成最後心願。”

“我動了惻隱之心,親往蠻荒之地,斬殺了那蛟龍,並取其精魄,封於新煉之紫曦劍中,更向龍魂允下承諾,百年後,若能助你破開界壁,則放其自由。而後,又耗費百年苦修之功,施展‘奪魄術’,操控玄曜的屍體,迴歸日曜閣。”

“你在‘歸去來兮橋’上見到的那八塊‘鎮魂碑’,也是在玄曜‘身死’當晚佈下,為的便是今時今日。”

“不要問我為何知道你會出現,更不要打聽師尊的去向,有些東西,還不到你有能力探知的時間,就算你問了,我也不會回答。”

凌落天說到這裡,終於閉上了嘴,看著少年,面色冷酷。

他這一番話之中,其實已經透露出相當一部分隱秘,不過,這一部分,也並非至關重要,少年縱然可以推論出一些東西來,也無甚要緊。

凌落天這樣詳細的解答,倒有些出乎少年的意料。

聽上去,對方與玄曜、藍月兩人,似乎有著匪淺的交情,卻不知這中間是否是因為算準了自己這一環,刻意為之。

“到底如何才能破界?”默默思忖少許,少年提出第二個疑問。

“要破界,只有三種方法”,凌落天道,“其一,就是憑藉遠超天道法則的修為,強行轟擊界壁,只要將九重界壁逐一打穿,自然可以跨界而行;其二,便是找出界壁的薄弱點,一鼓作氣,發出全力一擊,在界壁撕開的當口,穿入其中。”

“第一種方法,三千衍界之內,除卻師尊,十萬年來,還無人能夠做到;至於第二種,相比而言,容易許多,不過,風險也極大,界壁的薄弱點,整個介面也不過十來處,而且時刻都在變化。首先,要找出就不易。再者,就算找到,若沒有深厚修為,即便破開界壁,穿入其中,也會被裡面的空間颶風絞為齏粉。”

“至於最後一種,確切來說,並不能夠稱其為方法,而是一類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的天賦,這類人,被稱作‘空之修’。”

“空之修,與生俱來就具有操控空間的能力,若再輔以後天之修行,到得一定境界,可以無視天道法則,輕而易舉便在三千衍界之中自由穿行,不過”,凌落天頓了頓,深沉續道,“這一定的境界,最低也需要次神級層次。”

少年內心震驚,這次神級別代表著什麼意思,他雖然並不十分清楚,但料來當與莫亞大陸上的ACE級強者,相去不遠。

而雷切爾,在空間一道之上,造詣甚深,很有可能,便是他將自己送來此間。不過,少年問這第二個的問題的本意,是想知道,究竟如何才能回到“碎涅之地”,這一點,凌落天應該很清楚,可卻並不說明,個中因果,想必也沒那麼簡單。

皺眉思忖了片刻,少年道:“最後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們為何替我安排這一切?”

這一路走來,其實少年一直都知道,冷清川的出現,絕不是偶然,不過,他卻從未追根究底的探問過什麼。

算起來,少年的這條命,本就是屬於冷清川的,更何況,在修煉之上,後者從未吝惜過教導,在內心,少年早已將其視作此生唯一之師尊!此刻,若不是凌落天突然出現,或許,這疑問,他會長久埋藏下去,直到自身實力受到認可為止!

“這個問題,我只能回答你一半”,凌落天皺了皺眉,說道:“非是我不想告訴於你,而是,個中機密,我也尚未完全弄清。”

“我能說的便是,你、我,以及師尊三人,命格相連,相輔相成,合為‘殺、破、狼’之局,若能齊力同心,甚至可以扭轉乾坤,逆天改命。”

“‘殺、破、狼’之局!扭轉乾坤,逆天改命!”少年心中矍然。

“好了,時間已經不多,我馬上送你進入鎮魂碑內部”,答完三個問題,凌落天雙手邊迅速掐訣,邊沉聲叮囑道,“師尊的殺戮氣息,非同小可,你定要記住,進去之後,切絕不可亂了三重吐納的節奏。”

不等少年再說什麼,凌落天手訣驟停,拂袖一揮,頓時,一道紫光,射向少年。少年虛幻的身形,一陣波動,再度變回團狀靈魂。

凌落天目光凝起,立刻橫出一掌,曲成爪形,將少年靈魂攝入手心,與此同時,他足尖一個點踏,虛空飛出,右手中食二指凝出,點向眉心。

“隔界指引,魔破萬界!八卦逆行,倒轉乾坤!”一字字低沉吟出,凌落天眉心驀然亮起,現出一道若電似火的魔紋。在這道魔紋出現的剎那,凌落天身子顫抖起來,眼瞳瞬間染滿血色,面上跟著浮起一抹猙獰。

“乾坤八卦,開!”

雖然體內魔血沸騰,凌落天到底是超級強者,在催動隱魔血脈之後,靈臺始終保持一縷清明。此時,將咒訣吟誦完畢,兩指即刻朝虛空處點去。

一道細瘦的紫色電光,隨著凌落天兩指的指動,從其眉心魔紋位置鑽出,一閃而沒。跟著,虛空出現一陣波動,八道白光逐一亮起,很快便形成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案,安靜懸浮著。

凌落天止住腳步,動作卻是毫不停頓,拇指指甲飛快劃過食指尖,一滴表面跳竄著紫色電弧的血液,迅速飛出,沒入八卦圖中心。

沾染血液,八卦圖立刻逆時針旋轉起來,此時,凌落天左掌一拍,少年的靈魂,瞬時激射而出,衝進八卦圖之中,消失不見。

隨著少年靈魂之火的消失,那轉動的八卦圖,緩緩停了下來,最終化作零星的能量光點,消散無蹤。

凌落天眼瞳內的血色,慢慢褪去,臉上現出少許疲憊之色。

“這隱魔之力,過於強悍,若非我乾坤之軀已有小成,絕難控制住本心不失......”凌落天喃喃自語道:“轉眼間,已經過去四百年,也不知南宮、青絲他們怎麼樣了,這逆轉乾坤之陣......”

凌落天輕嘆口氣,眸光一暗,看向少年消失之地:“師尊做事,從不按常理為之,此人,乃紫薇貪狼命格,福禍多變,雖然心智機敏異常,卻未免過於感情用事,來日......”

凌落天眼睛閃爍片刻,緩緩搖頭,腳步踏出,身子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浩瀚星域之內。

這片星域,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屬於三千衍界,只是透過那乾坤八卦陣開闢出來的,一個可以連線兩個不同介面的通道而已。在這通道內,就算修為強若冷清川,也只能以靈魂虛影狀態進入。

這倒無關乎於天道法則,而是乾坤八卦大陣的本身存在的問題。

這乾坤八卦大陣,全名叫做“十天九地倒行逆施乾坤八卦之陣”,傳承自遠古時期,擁有赫赫威名。運轉之時,若有八名神級(NT)強者,分鎮六十四方位,堪與遠古大能一戰!凌落天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佈陣圖,只是,因為缺少極品靈石,以及莽荒仙獸的髓液,目前還沒辦法將其真正復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