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押王公開地在首都的城牆上將自己的長子獻作燔祭,平息摩押的太陽神基抹的憤怒,求取敵人的退兵。”
——中御門美雪《神話傳說中記載的長子燔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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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克順著李德騎士伯力的話頭說下去:“對,我一個人就可以擺平的,所以完全不需要大半個斬首隊護送雪莉爾小姐,你們調轉馬頭回去吧,讓我單獨陪著雪莉爾小姐。”
伯力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這個宋人還敢再無恥一點嗎?”他心中實在是忿忿不平。
桑加倒是若有所思,“如果那種邪物真的只針對家中成年獨子的話,應該不會再來四丘鎮了,我們也無法預知下一個遭殃的會是哪一個可憐的城鎮...”
“啊?桑加騎士,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伯力疑惑,“這個邪惡的巨人難道還有挑食症?”
夏克回頭解釋,“被巨人襲擊致死的人,都是家中的獨子。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這樣能說明什麼?難道巨人是專程來讓那些人家多生孩子的?對它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你應該對亡故者保持一定的尊重。”夏克皺眉。
看到雪莉爾也稍稍露出不適的表情,伯力才改口:“抱歉,我只是在反駁夏克先生的‘奇思妙想’。”
“這世界上有很多你接觸不到的事物和規則,”夏克說,“你不瞭解,不代表就不存在。”
“可我知道你一定是錯的,”伯力此時好像找到了攻訐夏克的最佳機會,“我也是生長在四丘的獨子,兩年前才搬到米思王國的首都塔拉山。現在回來了,巨人為什麼沒有吃掉我?”
“你也是家中獨子?”夏克有些驚異,“糟糕!如果判斷是真的...”
他第一時間靠到雪莉爾身邊,“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先不要慌。我們會保護你的。”
雪莉爾被夏克突然嚴肅起來的樣子嚇了一跳,她隨即乖巧地回應,“嗯。”
“你!”伯力的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了,“你居然趁機用危言聳聽來靠近弗依大小姐!你簡直辱沒了騎士風度!”
“閉嘴。”夏克沒心情顧及這個氣急的伯力的心情,“你現在最好祈禱我的判斷是錯誤的。”
每個不同領域的人都會有些不同的敏感性。就像常年打鐵的鐵匠,看著魔紋鋼的紋路,可以猜測其大致的鍛造手法。
而夏克畢竟也是王立第一學院的學生,整個大環境的耳濡目染之下,他聽到巨人只襲擊家中獨子之時,便聯想到一些神話傳說中,將頭胎、長子燔祭的情節。
此時他倒是很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墨水,墨水!貓老鐵!”夏克呼喚影子裡的黑貓,“我有事情求你。”
“嗯?月亮出來了,已經‘早上’了嗎?”
“你有沒有探知類的法術?現在就放出來吧。”
“求我。”墨水懶洋洋提不起勁。
“拜託,貓老鐵,事態緊急。”
墨水磨蹭了一會兒,才從影子裡露出半個身子,將爪子舉起,爪子亮起灰色光芒,以他為中心,從影子裡編織出無數漆黑的絲線。
夏克細細看去,才發現這種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的絲線是蛛網狀的。
“[陰影蛛網],我終於把這招中階探知法術研究透了...”黑貓的語氣透著得意。
眾人看到夏克的影子放出如此神鬼難察的神秘力量,都不由低低驚呼出聲。
“這...能控制陰影...難道是傳說中影之國斯卡哈女王的力量嗎?可惡,為什麼這種好事降臨不到我的頭上!”伯力臉色更加難看。
陰影蛛網延伸著,墨水突然“咦”了一聲。
“你怎麼又跑到深淵裡來了?”
夏克被他這句話嚇得差點神魄離體,“你睡迷糊了吧!這裡是綠島中部米思王國,阿斯隆旁邊的四丘鎮!深淵你妹。”
“那恭喜你了,”墨水氣得哼了一聲,“有人在用大規模的惡魔法術、或者是深淵造物攻擊你,我的蛛網感知到了大量的惡魔之力。”
“七首巨人,有可能是深淵造物嗎?”
夏克聞言,手中一翻,石質指環轉換為心箭之矛握持在手。身上外放一層氣魔力,有如朔風縈繞在身。
“有問題?”桑加驚問。
夏克默默點頭,桑加馬上大喊一聲:“圓盾陣列!”
同行的騎士們紛紛行動起來,馬頭向外,圍住雪莉爾,一聲聲“錚——”的長劍出鞘聲後,眾人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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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如果真的出事了,請你優先保護這位女士。”
“這就是你的配偶嗎?琥珀女士的祝福,這麼快就應驗了?”墨水好奇地問。
雪莉爾一直在盯著這只從影子裡只露出半截身體的貓,聽到墨水的疑問,她倒是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輕笑出聲。
夏克回應墨水,卻是衝著雪莉爾道:“我倒是很希望她是,不過可惜了...”
雪莉爾咬了下嘴唇,認為夏克是在調侃她,便說道:“以夏克先生接近‘光之容貌’迪盧木多的風采,怎麼可能看上我這種無名女子呢,他以後應該會是某個國家的王夫殿下。”
“喂,你可以嗎?”墨水悄聲問向夏克。
“別擔心,我還有兩瓶施術代行藥劑和兩瓶增益藥劑,就算面對高階敵人,也能尚有一戰之力。”
“那套拍賣會上拿到的、附魔‘元素削弱’的內鎖子甲穿了沒?”
“穿在裡面了。”
“那好,巨人在地下。”
“嗯?”
“我剛剛就已經探知到了,它潛伏在地面之下。怕這些凡人亂了陣腳,我沒有喊出來。”墨水的聲音壓得極低。
“那麼我們配合出手,先發制人?”
“好,我吟唱一記[裂地術],你用你最強的那招氣系法術‘劫掠之翼’接上。”
墨水說完,使勁動了動他的一側鬍子。
夏克心中一動。
“嗯。”
墨水一躍,從影子裡跳到夏克的肩頭,夏克飛身而起,跳到圓盾陣列的圈外。
一人一貓高聲念起玄奧的咒語,聲音抑揚卻又低沉,蘊著暴風前的平靜。
咒語即將完成。然而就在此時,地上卻自行裂開一個口子,伸出了一隻慘綠色的巨大手掌。
“轟——”巨大的裂地聲響下,騎士們的馬匹受驚,嘶鳴不已。
地裂口子瞬間放大,露出了一個長著六個噁心頭顱的巨人。
“上當了吧!”墨水怪叫一聲,一爪子拍向出現的敵人。
哪是什麼裂地術,爪子間有絲絲詛咒之力環繞,隔空指向巨人,七首巨人頓時渾身繞上了半透明的黑色詛咒繩索。
“中級陰影束縛詛咒,貓老鐵可以的。”夏克雙手之間,彷彿有無數旋風糾纏,他雙手向上託舉,巨人的周身出現無形的風之羅網,將它整個兜住。
[匠神網]是中階控制類氣系法術,加上控制類的詛咒,七首巨人一露面便動彈不得。
巨人,或是說控制它的人,對一人一貓釋放攻擊類法術的說法信以為真,貿然意圖打斷他們的法術吟唱,這才使得巨人被控制類法術綁了個結結實實。
墨水興奮之餘,沒忘問向夏克:“你怎麼猜到我是佯作攻擊法術的?”
“我記得你沒施展過陰影類和奧術之外的法術,[地裂術]又是德魯伊的秘傳法術,你怎麼可能偷師學到。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夏克聳聳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