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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節事出有因

一回到店中,就看見財記和山記正在和曹迅說話,後者眼神一亮,“財記,他回來了。tsxsw.com”

魏來財一驚轉身,立刻哈哈微笑了起來,“利哥,你可回來了!可等得急死我了!來,我給你介紹,我上一次和你說過的,七哥,七哥,這位就是利哥。從大陸過來的盧先生,您可別看盧先生年紀輕輕的,真正是英雄出少年!以後咱們可要好好親熱親熱。”

他哇啦哇啦喊了一通,盧利禮貌的笑笑,看向正在站起來的躉七,他生了一張小臉,偏偏戴著一副大墨鏡,遮住了鼻尖以上的大半部分,倒像是帶著一個碩大的面具似的,“能聽粵語嗎?”

“能的,七哥請坐。曹迅,倒茶來。”

躉七坐在他對面,魏來財坐在鄰近了一張餐桌前,悶頭抽菸,好像對他們這邊的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似的,“……我聽財記和我說起過你,細路仔……,膽子很大嘛,水深水淺都不知道,就敢一個人來香港闖天下?”

“七哥您太抬舉我了,我今年不過二十出頭,還是嘴上沒毛的半大小子,說什麼闖天下?不過是青蠅之末,附驥千里——靠著財記等江湖前輩,哦,當然,還有七哥賞我一碗飯吃。”

這句話中使用了一個典故,旁人大多聽不懂,也包括躉七在內,不過他雖然生得醜陋,人卻不笨,猜出來這是句好話,“嗯,”他面上七情不動的說道:“我在財記那裡見過你透過關係運過來的東西,只能說馬馬虎虎,不過還算有點斤兩吧。勝在是從大陸運回來的,……財記,你來和他說。”

“哎!”魏來財火燒屁股似的站起來,繞到他旁邊落座,“利哥……”

“財記,您可別這麼叫我,七哥真龍在前,你管我叫利哥,這不是折我的壽嗎?乾脆,您就叫我利記就得了。”

躉七突然仰天打了個哈哈,看他的樣子,好像要說什麼,但嘴巴囁嚅了幾下,終於又咽了回去。這番做作,倒弄得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是要幹什麼?“財記,人家利記既然說了,你就客隨主便吧?”利記和痢疾同音,因此有意折辱,

“那好,以後就叫你利記得了。”魏來財從進門開始,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退過,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高興,不過盧利想,大約是上一次運輸過來的蔬菜,確實得到了好評。事實和他猜想得差不多,經由魏來財的敘述,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九龍苑是香港首屈一指的大酒樓之一,雖然比不過香雲居那樣,背後有精衛集團龐大的資金做後盾支援,卻因為名字起得有意頭,也在香港有著眾多廣泛的食客群,特別是店中的九龍閣——這是九龍中最大包間的名字——因為房間內有仿照故宮九龍壁而製成的一面浮雕,更成為很多香港富豪、大門巨族每逢紅白喜事,婚慶宴請的第一選擇。每年到了九、十月間,客人想在九龍閣訂上一場包間,可謂庶幾難矣。

九龍苑的生意之宏大,遠不是盧利這樣一個小小的火鍋店可以比擬的,日進斗金自不待言,而作為酒樓的老闆,來自臺灣的寧凝南,自然是最開心的,九龍苑開業二十六個月,前期總投入的一千餘萬成本,已經賺回了三分之一,而且隨著港英政府借全球經濟騰飛的東方,大規模的開始建設港九、新界等地區,來自世界各國的熱錢源源不斷的湧來,更使香港各行業的前景如烈火烹油,錦上添花一般。按照他的計算,最遲到83年年底,所有的成本都可以順利收回,剩下的,就全他娘的是賺的了!

但身為餐飲業的從業者,寧凝南很清楚,在菜品上的推陳出新,才是留住老客人、招攬新客人的不二法門,因此不惜花重金,從另外一家香港著名的食府,名為麒麟閣的,挖來主廚石廷遠,因為這件事,同為業界公會成員的麒麟閣之主葉非凡對他大為不滿!人前人後的痛罵寧凝南,後者卻根本理也不理,經濟社會,挖角也是正常的,你葉某人出不起錢,人家要和我走,你怨得誰來?

石廷遠到了九龍苑之後,很快開發出新菜品來,例如百花大玉、醬炒翹尾蝦球、鮑汁扣螺脯、鐵板蔥香石斑等;其中特別有一道菜,名為明蝦菜膽竹蓀燉鴿蛋,採用極上好的明蝦、青菜心、竹蓀、鴿蛋等物,先把明蝦去頭、背殼、留尾、背部剖刀至腹,然後經過拍薄、裹上澱粉、焯水等工序,即可入盅等待備用了。

明蝦的處理雖然有些麻煩,但這道菜最主要的一味材料並不是它,而是以喧賓奪主姿態出現的青菜心和竹蓀,特別是後者,選用上好的竹蓀,才是重中之重。竹蓀是一種只有在南國竹林中才會見到的珍貴植物,新鮮的時候,它的深綠色的菌帽、雪白色的菌柄,粉紅色的菌託,還有在菌柄頂端有一圍細緻潔白的網狀裙從菌蓋向下鋪開,像極了一個戴著帽子、不敢以嬌容示人的美女,羞答答、嬌怯怯的等待著人們的採摘。

竹蓀是業內行家認定的草八珍之一,具有相當的營養價值——實際上,任何一種可食用菌類,其營養價值都是相當高的。大中華地區,除了內地之外,主要是臺灣省內出產,但產量並不很多,而且大多供應本島和日本,香港市場能夠得到的份額有限,很多以經營山珍海味為主打菜品的食府,經常為了竹蓀的份額鬧得一塌糊塗。好在寧凝南本身是臺灣人,擁有這樣的天然條件,大多都可以得到比旁人多一些的產量。因此他是不用擔心東西不夠吃,唯一掛念的問題就是:你們能吃多少?

這種情況在九龍苑得到從魏來財那裡運過來的菜品之後,有了些許改變,從 北地運輸過來的各色菜品的質量遠過於倉庫中所儲存的同色菜品,一開始的時候,連石廷遠也沒有在意,不過是經過水發、焯熟等慣常的工序之後,裝在盅裡,做成上桌而已,但在吃者,特別是那些有經驗的食客吃過之後,立刻發現了問題。

6月22日,是蕭遠的生日,他特別邀請了一些生意場上的朋友到九龍苑用餐,其中也包括歐裴琳穎母女和歐氏企業的一些人,如歐子豪、歐家海等。蕭遠本身是粵省人,而且在大陸一直生活到年過而立,才來到香港,對於故鄉,念念不忘的除了父母二老的墳塋之外,就是產於南省的某些土特產品了。其中也包括竹蓀。偶爾的一次商務宴請過程中,經由九龍苑方面的推薦,蕭遠品嚐過一次,當時真是為能夠在在暌違家園良久之後,再吃到故鄉的滋味而激動,甚至連本來邀請的客人也冷落到了一邊,當即把寧凝南和石廷遠叫來,詳細詢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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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也並不知道菜品等原材料的來路,含糊其辭的答覆了一番,將這件事敷衍了過去。事後也並未深究,只當是經過石大廚的生花妙手操作之後,連一貫講究飲饌之道的蕭遠也征服了,寧凝南為此還特別獎賞了石廷遠兩個月的薪水;不料等到他第二次、專為品嚐這一道菜而在此舉辦的生日晚宴上,蕭遠卻再也找不到那種舊有的滋味了!

蕭遠對於食物有精到的鑑賞力,他自問自己的舌尖是不會欺騙自己的,當即讓人再度把寧凝南兩個找來,當眾質問;寧凝南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豪爾……’他叫著蕭遠的英文名——蕭遠的英文名本來叫霍華德,豪爾是暱稱——笑嘻嘻的說道:‘怎麼了,憑你量大集團董事會主(席)的身份,居然也來吃霸王餐了?沒說的,只要你豪爾一句話,今天這頓飯,算我請你,就當為你慶生了!’

魏來財說到這裡,嘆了口氣,“這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不料蕭遠卻真動了怒氣,席間暴走大發作!據說當時差一點連桌子都掀翻了!來賓給他弄得不歡而散還在其次,更主要的是,為了這一次嚐到的明蝦菜膽竹蓀燉鴿蛋滋味不對,蕭遠只說九龍苑做事不地道,以次充好,坑害顧客,甚至告到了餐飲業公會頭上——以他在香港生意圈中的地位,要是九龍苑拿不出合理的解釋的話,就真有可能會對其生意有極大的影響的。”

“這話不對,”不及盧利說話,曹迅先開口了,“所謂公道自在人心,而且食客的口味偶爾有點變化,也是常理。他怎麼就能這麼說話呢?”

躉七抽動鼻翼,呵呵呵的一陣冷笑,“你這個細路仔,說話不能算錯。不過你可不要忘記,人家來你這裡吃飯,是花了錢的!這就是主顧,你只知道找別人的問題,如何是處事之道?”

曹迅心中不服,還想再說,盧利擺擺手,制止了他。他知道魏來財幾個人過來,不是為了給他和其他人講故事的,又何必糾纏?“那,後來呢?”

“後來,寧先生那邊經過查問,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我……七哥,你來說吧?後面的事情,你是親歷者,對不對?”

躉七點點頭,接過他的話頭說了起來,“寧先生把賽蒙——就是石廷遠——和我一起找去,詳細問過了一遍,不瞞你說,當日我聽說蕭先生大鬧酒宴,大約就猜到了是什麼緣故,不過這種事,我人微言輕,豈敢多講?現在給人家大老闆問到了,自然問一答十……,”

盧利心中冷笑,人微言輕?在我們面前,你看是好大的架子、派頭啊!可見孟子雲:臨下驕者,事上必諂,真是至理名言啊!

躉七自然不知道他心裡在腹誹自己,管自說道:“……到這時候,寧先生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然後讓我和賽蒙親自到冷庫中去找,說來好笑,這一次財記運過來的竹蓀,和在臺灣所能見到的完全一樣,根本分不清楚哪個是哪個。”

盧利哈哈一笑,說道:“七哥、財記,你們是專業都分不出來,幹嘛,還指望我這半路出家的嗎?”

“不不不不,不是那麼回事。”財記說道:“因為分不出來,所以七哥他們乾脆也不分了,最後決定,把所有的這些竹蓀不分良莠,一概用作他途,一切等到從大陸運輸過來竹蓀之後,再安排製作明蝦菜膽竹蓀燉鴿蛋。在這之前,把這道菜從選單上撤下來。所以呢,七哥這一次撥冗隨我過來,就是想問問利記,新一批的蔬菜,幾時可以起運?”

盧利琢磨了一會兒,很有些大惑不解的問道:“七哥、財記、山記,你們容我問一句啊,為了一個竹蓀,不至於七哥枉駕屈尊吧?這一點東西,說一句難聽的,戔戔之數,濟得什麼用?”

躉七幾個相視一笑,“正是這句話了,竹蓀不過是其中之一,其他從大陸運輸過來的蔬菜,在廚餘之地,消耗得非常之快,實話告訴你吧,利記,上回咱們運過來的3,000多磅蔬菜,在九龍苑只賣了不足四天,旁的不提,大蔥就全都沒有了。”

“大蔥?我記得有1,600多斤吧?”

魏來財啪的打了個響指,“沒錯!怎麼樣,利記,如今知道我財記這麼多年的江湖沒有白走吧?這種東西,我拿眼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可惜,就是太少了一點,要不然的話,你能談下來多少,我就要多少。”

盧利笑笑不語,對躉七說道:“七哥,是這樣嗎?”

躉七倨傲的一揚下巴,盧利很是猜不透他這樣的動作的言下之意,依舊拿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瞅著他,“大侄子……”這片刻之間,躉七又換了個稱呼,說道:“不要說老叔不照顧你初來乍到,年輕人到香港來闖天下不容易,這樣吧,我不管你運過來多少磅的蔬菜,都要緊著我躉七先挑,你放心,價錢上我虧不了你——港九、新界,誰不知道我躉七牙齒當金子使?”

“那,七哥,我請問一聲,您既然要先挑,肯定是把好的都挑走了,剩下的那些,我怎麼辦呢?”

“我管你?”躉七說道:“所以說,大侄子,老叔教你個乖,這種鮮魚水菜的生意,最主要的全在保鮮。沒有了這個,其他的什麼也不要提。”

盧利心中暗罵,這還用得著你教我嗎?

躉七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做派多麼讓人厭惡似的,大包大攬的說道:“大侄子,這件事嘛,就這樣定下來了,你沒有意見吧?”

“沒有,您怎麼說怎麼好。”

“好小子,快人快語!你定著幾時出發?我和你一起去。”

“沒問題,等我確定下來了,再親自去請七哥。”

躉七面子掙了個十足十,哈哈一笑,就要起身告辭,便在這時候,門口走進幾個人來,為首的一個正是拿生了一副混血兒長相的嚴國恩,在他身邊還有山記和另外幾個人,其中一個嘴巴動來動去,也不知道在吃什麼東西。

盧利不認識,躉七卻是認識的,臉色一緊,嘴角抿緊,又像是憎惡,又像是畏縮似的拱拱手,“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通哥、歷哥。”(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本站)訂閱,打賞,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