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倒在地上，不住地打滾，還不停地發出慘叫。
小護士見狀，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院長，你怎麼樣了？幹嘛一直在地上打滾？”
院長呻吟道，“我頭疼啊，疼的厲害。”
小護士驚得合不攏嘴，“好好的，怎麼忽然就頭疼了呢？”
院長呻吟道，“是那歌聲，像是有無數條蟲子，刺穿我的肌膚，鑽進我的身體，那些蟲子鑽進我的血管，操控我的神經，它們還鑽進我的大腦，吸食我的腦髓。它們現在正在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它們很快就會把我蠶食一空的。也許到了最後，我連一副骨架都剩不下去，它們也許會連我的骨頭一起啃碎了，吞下去。到那時候，我整個人就要從這世上徹底消失了。”
院長的話，嚇得小護士心驚肉跳。
“院長，你瘋了嗎？你究竟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呢？”
院長啜泣道，“你根本不用懂，我死後，你記得通知我家老太婆，幫我準備後事。”
“可是院長，你現在明明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啊，而且我也沒看見你說的那些蟲子啊。”
“你是看不見那些蟲子的，那些蟲子的身體是透明的，你們全都看不見它們，我也看不見它們，但是我能感覺到它們，它們的身體非常細小，所以它們可以自由進出我的毛孔，它們在我的身體裡爬進爬出，把我的身體當成自己的家，它們瘋狂地吃，不斷地排洩，現在我的身體裡，全都是它們排洩出來的廢物。”
“院長啊，你真的瘋了。”
小護士徹底被嚇傻，張大嘴巴，不知道如何安慰院長。
院長一手捂著頭部，艱難地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地走到冰箱跟前，“侄女，求你了，不要再唱了，叔叔真的受不了了，那些蟲子，那些可怕的蟲子，它們會把叔叔的身體吃光的。只要你停下來，它們也會停下來。我真的受夠它們了。”
小怪物捂著嘴偷笑，暗地裡念了咒語。歌聲立刻停止了。
歌聲一停止，院長立刻如臨大赦般的，揉著太陽穴，“哦，這下好了，我的耳朵徹底清靜了。侄女，這首歌，我聽你唱了好多年了，從來沒有哪次像這次這麼刺耳，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刺耳嗎？我覺得還是跟從前一樣好聽啊。”
那半拉腦袋裝模做樣地回答。
院長使勁搖頭，“不！跟從前完全不同了。這次，明顯很刺耳，從前聽這首歌，感覺深情款款，感人肺腑，可是剛才聽這首歌，卻感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半拉腦袋繼續裝傻，“是嗎？居然會是這樣的感覺啊。可是，對於我來說，還是跟從前一樣美妙啊。不信的話，我再唱給你聽聽啊。”
院長嚇得使勁擺手，“夠了，不要再唱了。我今後都不想再聽這首歌了。”
“不！叔叔，這首歌可是你的最愛，怎麼可以不聽呢？”
“我——咳咳——那個，剛才我聽你唱這首歌，感覺不是很好，現在我對那首歌已經有陰影了。”
院長支吾半天，才終於找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剛才聽歌的感覺。
“叔叔，剛才你之所以會有那種不適感，是因為你很久都沒聽我唱歌了，現在我重新唱給你聽啊。”
“嗯，好。”
院長剛答應完，立馬就後悔了，心說自己咋這麼糊塗，就給答應了呢？剛才聽她唱歌被折磨得半死，現在還聽，不是自己找別扭嗎？
“那好，我現在就唱給叔叔聽。”
“別，別唱了。”
院長急忙阻止，雙手下意識地去摸耳朵眼，發現剛才用來堵耳朵的紙團全都不見了，鬱悶得夠嗆，正四處尋摸紙巾呢，那半拉腦袋再次開口，唱起歌來。當然，這次，她唱的還是那首世上只有媽媽好。只不過這次，她唱得悅耳動聽，完全沒有剛才那種刺耳的感覺，院長原本打算伸手去拿桌上的紙巾堵耳朵，可是手還沒碰到紙巾，就僵在那裡了，他再次被美妙悅耳的歌聲征服了，張大嘴巴，像個傻子一樣，呆呆地看著那半拉鬧到，最後，情不自禁地跟著半拉腦袋一起唱了起來。
一曲終了，院長激動地流下了眼淚。
“侄女，謝謝你，我終於找到從前的感覺了。從前，咱倆經常一起唱這首歌，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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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記得了。小時候，我經常坐在你的膝蓋上，咱倆一起唱這首歌的。”
“是啊，那時候的你，多招人喜歡，又懂事，又聽話，可是後來，你長大了，變得叛逆，不聽話，你不好好唸書，還變得愛打扮，我和你母親都非常擔心你。可是我們苦口婆心的勸說，也沒能讓你回心轉意，你依舊縱容自己，到最後，你的學習成績太差，只好去讀了衛校，衛校畢業，我把你安排進這間醫院工作，為的就是能好好地照顧你，我還把一個高材生介紹給你做男友，我的初衷很簡單，女人的成功在於有個幸福的家庭，學業失敗沒關係，只要家庭幸福就好。可惜的是，你不好好珍惜，導致了分手的結局，之後，你又選擇了一段錯誤的婚姻。你的一生，就是被你自己給毀掉了。侄女，我是親眼看著你，一步步地走錯，我很心疼你，可是我卻無能為力。”
院長說完，雙手掩面，再次哭得天昏地暗。
半拉腦袋見院長哭成淚人，也跟著一起抽抽嗒嗒地掉眼淚。
“叔叔，我的一生就是一段段地走錯路的過程，所以，你現在一定要幫我，救我出去啊。”
小護士見院長跟那半拉腦袋相互垂淚，感覺勢頭不妙，立刻喊道，“喂，院長啊，你不要相信她，她是在演戲給你看，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騙你把符撕下來。”
小怪物吼道，“你又在瞎扯什麼？”
小護士怒道，“小怪物，你真的很無恥，居然操縱一個死人腦袋來演戲給院長看，你真是太無恥了。”
小護士哪裡想得到，小怪物操縱的並非死人腦袋，它操縱的只是一個紙團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