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屍抽抽嗒嗒地哭了好一會兒，忽然把眼淚一擦，朝著停屍房的大門走去。
眾人見狀，全都傻眼了，可是誰也不敢攔，葉天感覺給老頭使眼色，“老大爺，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老頭趕緊追上去，攔住死屍的去路，“老哥哥，你要去哪裡？”
死屍嘆氣，“我要回家。”
老頭苦笑，“老哥哥，你人都死了，還回家幹嘛？你的老妻身體不好，看見你這死人回家，還不給嚇得立馬歸了西。”
死屍鬱悶地道，“那我也得回去看看他們。”說完，掙脫老頭的手，繼續往外走。
老頭趕緊抓住他，“老哥哥，我沒說笑，真的不能讓你走啊。”
“老夥計，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就當是可憐我讓我走吧。”
“老哥哥，你家的境況不好，我全都明白。可是我讓你回去，你又能怎樣？你走之後，他倆還得繼續活著，還得想折自己活下去。”
“老夥計，我什麼都明白，可是我就是放不下。”
老頭笑道，“嗨，你瞧我這糊塗，你的屍體不是放在停屍房嗎？回頭警方肯定會通知家屬來認屍，我說你呀，也別趕著回去見他們了，你還是乖乖地躺在這裡等著他們來認領屍體吧。”
死屍聽了，再次撫著胸口，癱在地上，“天哪，如果被他們看見我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他們會怎麼想？”
老頭苦笑，“這種事是沒法避免的，誰都有這麼一天。難不成他們到停屍房來認領屍體，你還指望他們見到的是一個活碰亂跳的屍體嗎？那樣的話，他們豈不是更得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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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屍癱在地上，不住地啜泣，“可是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不能動的樣子啊。”
老頭勸道，“這種事，我可真的幫不了你了。”
死屍哭道，“老夥計，你能幫我的。”
老頭驚道，“說吧，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死屍道，“很簡單，別給我貼符就行。”
老頭聽了，使勁搖頭，“那不行，如果不貼符，那你豈不是能在屋裡到處跑，萬一我一分神，把你給放跑了，這人海茫茫的，我可到哪裡去找你呢？”
死屍哭道，“放心，我絕對不跑，我一具死屍，跑了能去哪兒呀？我就想跟他們交代一下後事，聊聊天，哪怕只能說幾句話都行，我就心滿意足了。我知道跟他們說幾句話，就幾句話。老夥計，你知道的，我走得太匆忙了，還沒來得及跟他們道別呢。”
老頭回頭看了眾人一眼，眾人紛紛點頭，“答應他吧。”
老頭這才嘆氣道，“好吧，那我就答應你。”
“謝謝，老夥計，你真是個好人啊。”
死屍說完，立刻跪在老頭跟前，嘭嘭嘭，三個響頭。
老頭趕緊把死屍扶起來，“老哥哥，你這是幹啥？我不就是答應給幫個小忙嗎？你還至於行這麼大的禮？”
“不行，這個必須得謝。”
死屍說完，還要磕頭，眾人見狀，全都著急了。
路飛道，“老大爺，你搞什麼鬼啊？趕緊問正事啊。你倆這又聊天又磕頭的，得耗到什麼時候啊。”
老頭這才恍然大悟，拍著腦門，笑道，“唉，老哥哥，問你點正事。”
死屍吃了一驚，“啥正事？”
老頭咳咳兩聲，眾人知道馬上就要說到正題了，全都豎起了耳朵。
“老哥哥，你生前在什麼地方擺攤啊？”
“就在崑玉河邊上啊。”
“老哥哥，你這不是大喘氣嗎？這昆玉河全長10公里，你這河邊擺攤的範圍也太大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確切的地址。”
死屍眼睛睜得老大，看上去很是驚訝。
“我說老夥計，你要知道我攤檔的具體位置幹嘛呢？”
“老哥哥，你糊塗了。這還是為了調查你們六個人的死因嗎？我們現在推測到兇案現場應該就在你的攤檔附近，所以我們需要知道你攤檔的具體位置。”
死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我明白了。其實我擺攤也沒有特固定的地方，一般都在瀘沽橋附近擺攤，有時候在橋的左邊，有時候在橋的右邊。主要看風是怎麼刮的，我在橋邊擺攤，主要是為了靠著橋，能讓橋把風擋一擋，你知道的，尤其是春秋兩季，風特別大。風一大，就費炭，同樣烤肉串，沒風的時候，比有風的時候，耗費的炭要少的多。為了節約成本，我只好把攤檔挪來挪去。不過，那些老顧客還是能找到我。他們知道我每天都會出攤。我也是無奈，不出攤家裡就吃不上飯。”
老頭笑道，“老哥哥，想不到你這麼有經濟頭腦呢？”
死屍笑道，“沒辦法，生活就是這麼一回事，富人有富人的過法，窮人有窮人的過法，烤串雖然能賺個餬口錢，可是也得節省，如果學不會節省開支，那點賺頭也會被很快花光。其實，我把攤檔挪到橋邊的背風處，也是為了烤出的肉串更焦嫩些，因為烤串的時候，風一大，烤出來的串容易烤成夾生的，肉串夾生，是沒法吃的。我的顧客都是熟客了，我可不想用夾生的肉串來糊弄他們。”
老頭笑道，“老哥哥，你這種誠實待客的做法，我非常贊同，顧客不是傻子，你糊弄一次還行，下一次就再也不會有人來光顧了。”
死屍點頭，“是的，所以，誠實待客才是經營之道，但是，很多商家都做不到，他們以為顧客都是傻子，能糊弄一次，就糊弄一次，殊不知，這種損人利己的經商方法，到頭來，倒黴的還是他們自己。沒人光顧他們，他們只能是自己關門停業。”
老頭道，“這個又屬於生意經了，我是不懂的，這方面，你是專家。”
死屍笑道，“什麼專家？我只是混飯吃罷了。”
死屍只顧著絮絮叨叨，眾人等在一旁，豎著耳朵仔細傾聽。
路飛驚道，“啊？我聽見了，他說是在瀘沽橋旁邊擺攤。”
莊夢蝶道，“那咱們現在查查瀘沽橋邊發生過什麼命案，那不就全都清楚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