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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合縱連橫

李松突然間覺得整個世界都艱難了起來。

作為李家的旁系弟子,他其實一直都很珍惜每個來之不易表現自己的機會。

而自從族中把幾千凡人奴隸交給他以後,溫涼河畔便是他的戰場。他擁有最多的奴隸,因此擁有最大的話語權,在這個戰場中所向披靡。哪怕紅葉城中的其他家族和幫派看他不順眼,然而在他為數眾多的奴隸隊伍面前也無可奈何,一籌莫展。

正如前幾天那兩個想錢想瘋了、與奴隸爭利的女修一樣,他不過略略出面說了幾句,就嚇得縮回頭去了。原因很簡單,他手握著溫涼河上足足接近半數的奴隸,只差些火候便形成格局壟斷,幾乎所有的貨船商人都不願直接得罪他,橫豎用別人的人和用他的人沒有什麼兩樣,做生不如做熟嘛!

然而突然的,事情開始悄悄出現變化。那些刁滑的貨船商人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膽敢在時間和勞務報酬方面和他討價還價了,他稍強硬對方就面有難色地宣佈再考慮考慮。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尤其是對於甲字區的那些大船。他李二少的人不上,其他人哪裡吃的下這麼大的單子?

李松很篤定對方會終於回心轉意回來求他,正如同從前他經歷過很多次的那樣。他是深諳做生意之道的人,自信到時候只要稍稍做些讓步,對方就會感恩戴德。然而這回,他等了許久,手下的幾千奴隸閒置了足足幾個時辰,對方卻沒有任何吃回頭草的意思。

李松驚疑之下,命人前去打探,這才驚奇地發現,對方的貨物早已經卸下船了。這筆生意就這樣被人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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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類似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李松還不是很在意。不過一筆生意而已,這筆談不攏,自有別的生意。然而連續幾筆生意被搶了之後,他終於品摸出一點不對味來。

“小的打聽到,是海沙幫、青鯉幫、金鱗幫他們從中作梗,王家、劉家、趙家似乎也從中摻和。“終於派遣出去打探其中緣故的下人回來稟報說。

李松皺起眉頭來。

海沙幫、青鯉幫和金鱗幫是紅葉城一帶專門做碼頭生意的凡人幫派,背後只有幾個煉氣期和築基期的傢伙當供奉,撐著門面,一向見了他就如同耗子見了貓似的,連重話都不敢說一句;

至於王家、劉家、趙家,雖然和李家並稱為紅葉城中的四大家族,但是其產業各有側重。王家偏重於礦山,劉家偏重於靈田,趙家在靈獸飼養方面更願意下重本,是以四家相安無事,在碼頭勞工一塊,這幾家的主事人一向也是唯自己馬首是瞻的。怎的突然改了性子,敢跟李家過不去了?他們難道就不怕有大宗生意的時候接不下來,要求自己出面主持大局嗎?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梗?

李松並不認為海沙幫他們膽敢毫無憑藉就和自己公然作對,也不相信王家劉家他們會毫無理由地突然翻臉。

“快去打聽一下,王家、劉家、趙家他們是不是突然從外面買了奴隸回來?“李松想到一個可能性,如是吩咐道。

李家在碼頭這塊生意上向來投入很多關注,李松本人又善於經營。所以打探的結果很快反饋了回來:“王家、劉家、趙家的主要經營方向並沒有改變,也沒聽說他們增加人手。除此之外,小的還打探了海沙幫、青鯉幫、金鱗幫的情況,也沒聽說他們添人,這段子時間也沒新進什麼修為深厚的供奉。“

李松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又是怎麼回事?這沒有道理的啊!

“碼頭這檔子事,暫時先靜觀其變。咱們可以將城中的生意給攬下來。“李松想了一想,如此吩咐道,紅葉城又何止跑碼頭這一處需要人手。車馬行、磨坊、工地…,能接的生意先給大爺我接起來!“

“是。只是碼頭這邊…“底下人還有幾分心不甘情不願。紅葉城中凡用得著凡人出力的地方,理論上都是他們的經營範圍。可是那些生意和碼頭比起來,就是不入流的小打小鬧了。明明李家有這麼多奴隸,獨霸碼頭,一來便於統一指揮排程,省心省力,二來所得利潤也厚…

“你先這麼吩咐下去。“李松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底下人的心思,“大爺我何嘗是怕事退縮的人?這碼頭上的事,少不得要討個說法,重新立下規矩才好!只是萬事都講究一個機緣,機緣未到的時候,討說法立規矩難免會費些力氣,等到這機緣到了,就算大爺我不開口,他們也會求著我說個章程立個規矩的!“

李松心裡憋著一口氣。他所說的機緣,就是等著溫涼河碼頭上突然來一筆大生意的時候。這個機緣是確定一切以及肯定會在近期發生的:

紅葉城的紀家商號每個月都要從外面運來大批的物資,供城中數十萬修士日常修煉之用。這筆貨,從碼頭卸下、到由車馬行運輸送入城中,再到封存至紀家倉庫,沒有幾萬勞力同時協作吃不下來!城中哪個勢力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勞力來?就算幾個凡人幫派加上王劉趙三家聯手,他們也吃不下來!

到那個時候,不怕他們不來求自己!而一旦來求自己,什麼要求都好往外提,什麼話都好開口了!李松心中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高枕無憂。

屈指算來,那批貨進城的時間就要到了。

這天李松剛剛清晨打坐修煉完畢,正在用早飯,就聽到負責碼頭事務的管事派人進來報說:“爺,爺!紀家那筆貨到港了!到港了!“

“瞎嚷嚷個什麼?沒看到爺正在吃飯嗎?“李松新納的一房小妾梅姑媚眼如絲,嬌聲嗔道。

李松望著如玉的美人,又看著滿頭大汗前來報喜的下人,頓時有天地盡在掌握的感覺,不由得躊躇滿志,微笑著說道:“美人說的有理。凡事心急不得。待吃過飯後再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