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聽說沈睿來了，當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躬身就迎了出去。
“沈先生，終於把你給等來了。”老管家微微的搓著手，顯得似乎有幾分緊張。
沈睿淡淡一笑，順著老管家伸手的方向，先走了進來。這種時候，不需要裝模作樣的客氣。
進去坐下之後，老管家黑著臉看了看周圍，幾個手下很知趣的離開，碩大的客廳裡，只剩下沈睿、靳大海和老管家三個人。
“沈先生，既然您已經來了，想必您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說起來，真的是慚愧啊……”老管家除了其專業之外，好像演技也不錯。
沈睿昂著頭，並沒有回答，眼睛緊緊的盯著天花板上那個龐大的吊燈，就好像吊燈裡藏了一個絕世大美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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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沈先生……”老管家忍不住又出聲提醒。
沈睿這才好像剛回過神似的，看了老管家一眼，微微一笑：“我只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這個忙。恕我直言，到了這個份上，衛五爺他恐怕……”沈睿很遺憾的搖了搖頭。
老管家沉默了，這是他大概一直不太願意承認的事實，但是又不得不承認。
不過，他還是儘可能的保持了鎮定，強自說到：“也說不定，今天中午我們又接到了綁匪的電話，說是他們改變主意了，讓我們再送一億過去。”
沈睿聽了這話倒是一愣，心說這幫綁匪倒是有點兒意思，這票十有八九是撕了，撕完之後發現離開的路上都有封鎖，因此倒是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乾脆再多要一億。
“有趣……不過，我還是要問問，我為什麼要幫你。好像，從頭到尾，我們都不是朋友。”
老管家嘆了一口氣，彷彿也知道沈睿會有此一問，他頗有點兒慚愧的低下了頭。
過了一會兒，老管家抬起頭來，眼中閃耀著光芒：“沈先生，反正小靳是一直都知道這事兒的，因此我也就坦白的說了。的確，五爺他的愛好是特殊了點兒，當初也的確給你造成了一些不方便。但是，至少我們還沒做出任何真正對您不利的事情，真說起來，五爺他無非也只是想……小靳是您的朋友，也是五爺的朋友，還希望你能看在小靳的面子上伸出援手。”
這番話，老管家說的很費力，顯然他也很清楚這不是什麼有說服力的說辭。
不過沈睿倒是不計較這些，他問那句話也無非就是為難一下老管家，並不是真的要一個什麼滿意的回答。如果真的要滿意的回答，他今晚根本就不會過來了。
“那好吧，不管小靳的面子是不是有這麼大，哪怕就是為了維持一方的穩定，我答應你就是。不過，我有幾個問題，還希望老管家不吝賜教。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老管家不肯說實話，那就當我沒來過。”
老管家連連頷首：“沈先生，請說。”
要是換做平時，聽到這樣的話，老管家恐怕早就一拍桌子叫對方滾蛋了，沈睿才是個什麼身份敢這樣跟他說話？要知道，即便衛五爺死了，老管家也依舊是跺跺腳就能讓這座城市震動一番的人物。可是現在的情形明顯不同，老管家有求於人，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這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一直不肯報警。如果一開始就找警方，即便結果不是太好，恐怕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老管家沉吟片刻，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似乎在琢磨著到底該不該說。可是看看沈睿，彷彿沈睿根本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沒有直接說，而是站起來，頗有點兒顯得老態龍鍾的拖步走到客廳一角的酒櫃那兒，從裡邊取出一瓶酒，倒了三杯，拿過來之後，這才坐下來慢慢的敘述。
“在說這件事之前，老頭子必須跟二位說清楚，這件事，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還請二位嚴格保密。不過，我信得過二位，所以也就不搞那些俗套了，我直接說罷……”說是直接說，可是老管家還是頓了一頓，拿起酒杯，苦笑著喝了一口酒，才重新開口：“二位不知道，或者說這件事除了五爺和我，沒有人知道。五爺有個兒子，但是卻從未相認過。”
這話一說出口，雖然依照沈睿和靳大海的智商，聽到前半句，他們就大致有了一點兒猜測，可是卻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出乎意料。畢竟，衛五爺的資料他們都了然於胸，就算是沈睿不知道的，靳大海也都知道。
沈睿沒有開口，倒是靳大海說了一句：“可是我知道五爺結過婚後來離婚了不假，但是那兒子……”他是想說衛五爺結婚不過一年多就離婚了，根本沒有留下任何子嗣。
老管家點了點頭，然後又舔了舔嘴唇，說：“這事兒的確沒有人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我跟五爺的特殊關係，恐怕我也不見得知道——我跟五爺之間的糾葛，想必二位肯定都知道吧？”見沈睿和靳大海對視了一眼，各自點了點頭，老管家又說：“外頭所能知道的，充其量是五爺結過一次婚，那是在北京，當年五爺還沒發達的時候，家裡人給他介紹的一個女人。不過你們也知道，五爺他並不喜歡女人，所以沒多久就離婚了。”
沈睿很認真的看了老管家一眼，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這事兒恐怕還很曲折離奇，否則依照衛五爺的權勢，如果僅僅是個私生子的話，他完全可以在離婚之後將其扶為正室，就算是對女人沒了興趣，可是那個兒子卻是實實在在的。這背後恐怕一定會有一番曲折的故事。
靳大海這時候也正好向沈睿投來了一個含有深意的眼光，看來，他也判斷出，這個故事恐怕會很離奇。
“老管家，你就直說吧，別吞吞吐吐的了。就如你所言，衛五爺現在可能還有一線生機，時間耽誤的越長，結果對你們越是不利。”沈睿輕悠悠的說到。
老管家臉色一峻，隨即認真說到：“好吧，那我也不隱瞞二位了。是這樣的，當年，五爺的父親到雲南我們那個村子裡插隊，正好住在我家。這段歷史想必你們不會陌生，但是，除了他救過我以及我們之間後來形成的兄弟之情之外，我跟陳家之所以關係如此之好，還有一個原因，事實上，我跟陳家也算是有親戚關係……”
沈睿很是奇怪的看了靳大海一眼，眼睛裡充滿了不可思議，這個親戚二字，實在是讓人有點兒浮想聯翩了。
老管家訕訕的一笑，看了看沈睿，又看了看臉色相同的靳大海：“依二位的智慧，想必也猜出幾分了。沒錯，我當年還有個姐姐，比我大兩歲，她跟五爺的父親……在那種年代，你們也應該知道一些，下鄉的都是年輕人，當年五爺的父親也才是個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夥子，我姐姐十五歲，兩人相處的時間長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了感情。在我那個大哥離開之前，他們之間發生了一些那個年代不以為奇的事情，我姐姐把身子給了他。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場露水姻緣，而我們那個地方的人也不像城市裡那樣對於貞操那麼重視，只是，沒想到的是，等我大哥回京後不久，我姐姐卻發現她懷孕了。”
“這跟衛五爺的兒子有什麼關係？充其量能說明衛五爺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沈睿插嘴問道。
老管家苦笑著搖了搖頭：“沈先生稍安勿躁，聽我說完。那個年代通訊很不方便，我們那兒又是個很閉塞的小山村，根本就沒辦法把這個訊息告訴大哥。鄉間其實也有辦法讓女孩子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可是我姐姐卻很死心眼的非要把孩子生下來不可，但是我們卻一直沒能聯絡上大哥。一直到我十九歲那年，大哥突然出現在我們村子裡，他是找了個關係，想把我安排到部隊裡去當兵的。那個時候，我姐姐肚子裡的孩子已經能跑能跳了，是個挺可愛的小丫頭……”
聽到這兒，沈睿和靳大海同時心裡一沉，兩人黑著臉對望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是卻都覺得太不可思議，於是都沒有說出口。
“大哥一見到那個小丫頭片子，立刻就覺得不對，小孩子麼，很容易就能看得出年紀，大哥大致推斷了一下，就懷疑是他跟我姐姐的孩子。本來我和姐姐聽說他已經結了婚，並且那個時候他老婆都懷了五爺了，都不想告訴他這件事。可是耐不住他一直追問，最終我們還是說了實話。大哥很難過，可是當年那種情況下，又不允許他把我那個外甥女接到北京去，於是只能想辦法把我送進了部隊，並且時不時的寄點兒錢給我姐姐，也算是做些彌補。不過我和姐姐都不恨他，那是時代造成的錯誤，不是他的錯。就這樣，我從部隊退伍之後，回到縣裡的武裝部上班，這才算是安穩了點兒，可是沒過多久，我姐姐得了一場大病死了，留下了外甥女跟我相依為命。那年，那個丫頭才十二歲。後來，我慢慢的成為了市裡公安局刑警隊的隊長，而五爺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去了我們那裡，我們那是第一次見面。”
老管家苦笑了一聲，彷彿有點兒說不下去了，似乎這段歷史對於他而言是一種折磨。
又去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老管家全部喝完之後，才繼續自己的敘述。
“我當時也是有點兒糊塗，畢竟五爺當時剛剛獲得那塊石頭，立足未穩，我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還有個姐姐，這樣會讓他分心。而且，五爺對我很坦白，一開始就跟我說了希望我辭職跟他幹的想法，並且告訴我他喜歡的是男人。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就沒了提防。當時我在辭職和留任之間猶豫不決，又接到上級一個命令，帶著一幫刑警去了一個寨子裡，打算剿滅一幫有軍火的販毒者。我那一走，可就是八九個月啊……”老管家眼角都有些溼潤了，嘆了一口氣，“可是沒想到的是，等我從那個寨子裡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我那個外甥女居然懷了孕。五爺見我回來，沒多解釋，只說是自己造的孽，但是具體為什麼原因跟他姐姐發生了關係，他沒說，我也就沒問。因為當時我的心裡完全被亂倫這兩個字給震驚了。現在你們明白了，為什麼衛五爺有個兒子，卻不能相認了吧？”
說完了，老管家臉上甚至流下了兩滴濁淚……
“你是說，衛五爺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亂倫，並且生出了一個兒子？”沈睿和靳大海幾乎是同時的說出了這句話。
老管家狠狠的點了點頭：“是的，他們有了個兒子。我一聽說這個訊息，頓時就崩潰了，然後就把他們之間的關係告訴了他們。是我害了她啊，是我害了她，當時我真的是亂極了，也沒多想，只是覺得這件事必須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知道了彼此的關係之後，反而表現的比我還要平靜，說反正也沒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而且當時五爺也已經離婚了，兩人結婚就是了。可是這畢竟是亂倫的事情，我也沒了主意，而且當時我外甥女已經懷孕差不多七個月了，就算是想把孩子打掉也來不及了。就這樣，孩子被生了下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