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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半雞啼(一)

因為村中的巷子看上去比較窄,風一便沒有把車開進去,取了揹包步行進到了村子裡。

這個村落看起來不大,目測也就幾十戶人家,所有房子都挨得很緊密,給人一種擁擠的感覺。風一走在村子中的道路上,身邊是簡陋的石牆和一閃閃緊閉的大門,好像整座村子都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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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情景讓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日在石泉村時的情景。同樣是小小的村落,同樣是安靜到聽得見心跳的氣氛,只不過此處比之當時的石泉村更加死氣沉沉,因為這裡根本見不到一個人。

風一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將近八點了,周圍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過還好,今晚的天氣不錯,穹頂的星辰如火苗微弱的燈盞般向人間灑落光輝,環顧四周一切都能勉強看得清楚,只有遠處的景象影影綽綽看不太分明。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風一已經在村子裡遊蕩了一圈了。

事情有點詭異。

若不是各家各戶門前一塵不染,路上隱隱約約還能發現一些腳印和車轍,風一真的會認為這裡就是一座廢棄的荒村。他一邊漫無目的地亂轉,一邊將自己的感知鋪展開來,將村子裡的一切都仔仔細細探查了一遍。

在他的感知中的確一個人也沒有,每一個房間,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但奇怪的是,村中的這些屋子裡不僅傢俱物件齊全,而且還殘留有些許生氣,好像不久之前還有人在這裡生活。不僅如此,他還發現各家各戶中都養了一些家禽牲畜,例如貓狗牛羊之類的,而在這其中最多的就是雞了,幾乎每家每戶都有,而且數量眾多。

既然這裡有這些活物,那就說明這裡並不是沒有人住,那為什麼此時卻一個人都見不到呢?

風一對此百思不得其解,愈發覺得這個地方詭異。但情況還不僅如此,他很快又有了新發現。

這座村子的名字叫小桑村,原因是因為這裡曾經十分盛行養蠶,手工織造曾經是這裡的村民們主要的收入來源。雖然隨著時代的變化已經沒有多少人做這些東西了,但村中以前種的桑樹卻都留了下來,也算是村子裡的一個特色。可是現在,放眼望去村子裡卻沒有多少綠色,只有那麼幾株小樹孤零零地佇立著,而且枝頭還光禿禿的就像營養不良一樣。

難道是村子裡發生了什麼變故,影響到了這裡的水土?

風一停下腳步,俯身蹲下攫取了一些地上的土壤,剛想要檢視一番,卻覺得身後有些異響。

“吱嘎……”

耳邊聽聞一絲細微的聲響,風一猛地回過頭去,發現身後並沒有什麼異常。但當他眼睛的餘光一掃,發現了周圍的一些變化之後,瞳孔一下子便收縮了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他身後那條巷子中的大門全都敞開了。

這裡還是一個人都沒有,而他清醒地記得這裡的所有大門之前都是緊閉著的。而此時,它們卻好像同時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輕輕推開了。

風一站起身來,默不作聲地向別處走去。在他重新在村子裡走了一群之後,他回到村口停下了腳步。

果不其然,就在那一瞬間,這座村子裡所有人家的大門都被推開了。

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連風一也不知道這裡是怎麼回事。他可以肯定這裡沒有人,也沒有鬼魂,更沒有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但如此詭異的事情就在他眼前發生了,讓他對此產生了警覺。

看來這裡的確發生了一些異變,而且還是超出自己認知的異變。

風一很想留下來查探究竟,但可惜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候。他之前受了很嚴重的傷,雖然暫時行動無礙,但卻影響到了他的實力,不要說動手,即使釋放感知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很重的負荷。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先離開,等到自己恢復一些之後再來檢視。

但就在他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村子中的道路上有一道黑影掠過。

這又是什麼?此時風一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一直以來,他都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自信。因為自己特殊經歷和身份的緣故,他相信在陰陽兩界之後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事情,而事實證明在漫長的歲月中他的這份自信也的確沒有動搖過。可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卻讓他無法解釋。

難道隨著時間的推移,陰陽兩界中又出現了什麼新的詭異事物?如此一來,風一的心中頓時湧出了一股好奇,迫切地想要去見識一下那個傢伙,當下也不再管自己身體不適,徑直向村子裡走去。

輕手輕腳地走過這條狹窄的小巷,風一屏住呼吸,站在路口拐角處慢慢露頭一看,卻一下子愣住了。

他一下子就發現了那個神秘的黑影,可是對方的身份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或者說難以置信:暗淡的星光下,有幾隻花色各不相同的雞在小巷中懶散地踱步,時不時低頭在地上啄一下,看上去對風一這個外來者絲毫不感興趣。

其實這本來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現在村子裡家家戶戶的大門都大敞四開著,有一些雞溜達出來也算正常。可問題的關鍵是,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

就好像此時的黑夜只是比較陰鬱的白晝一樣,這些雞完全違反了已經延續漫長歲月的生物習性,在夜晚出現在外面,肆意悠閒地四處散步。

不僅如此,籍著昏暗的星光,風一能夠看到四周到處都是這種散亂的身影,好像整個村子裡的雞全都跑了出來。如此一來,這個村子終於有了一些生氣,雖然這也讓事情變得更加詭異了。

風一試探著向這些傢伙接近,卻發現這些雞根本不怕他,或者說直接就無視了他的存在,只是自顧自地四處遊蕩,時不時在地上刨一下,安逸得不得了。

同時風一發現,雖然家家戶戶的門都敞開著,可是此時在外面遊蕩的只有這些雞,其餘的那些家養動物都沒有出現,依舊老老實實得待在自己的圈裡和窩裡。這甚至讓風一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個村子裡的村民就是這些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