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被陳耕這麼一吼，原本覺得自己理直氣壯的成副主任還真就有點慫了，為啥？自己知道國有資產管理局這邊願意拿一些好處來跟潤華實業換這十輛車，可人家陳耕不知道啊，既然陳耕不知道，還不許人家發洩兩句了？
這麼一想，成副主任心裡倒是舒服了不少，聲音都溫和了不少：“陳董，你別著急啊，聽我說，誰說白拿你們的東西了？我們拿東西跟你們換！跟你們換！成不？”
“哦……你們是打算換啊，”陳耕的語氣緩和了下來：“這個倒是可以，不過你們打算拿什麼來跟我換？”不等成副主任開口，陳耕接著道：“另外成副主任，我可得提醒您一句，這些車的總價值可是接近兩千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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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副主任：“……”
你不跟我強調這批車的價值能死啊？能死不？
可儘管心中狂吐槽，成副主任也不得不承認陳耕說的是事實：這可是一批總價值近兩千萬的車啊！別管潤華實業的成本是多少，可一個不容否認的事實就是，這批車的市場價就是有這麼多。
當然，心裡認可是一回事，嘴皮子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起碼在現在，為了給自己爭取一個有利的位置，成副主任是絕對不可能承認這批車真的值小兩千萬：“陳董，賬不是這麼算的，你不能說這筆單子值小兩千萬就真的值小兩千萬，咱先不說這筆訂單對你們的這個品牌會有多大的提升和拉動作用，就說一點：這算是大客戶採購了吧？你給大客戶的採購價能跟市場零售價一個樣嗎？”
根據陳耕接下來可能的反應，成副主任給陳耕準備了很多“料”，比如“越貴的車子，利潤也就越高，你們的這個鳳凰轎車，多了我不敢說，但50%的利潤絕對是有！我也不要求你們一分錢不賺，可15%的利潤算合理吧？”，又比如“這可是你老丈人的單位採購，難道你老丈人的面子你都不給？”……之類的預案，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陳耕這混蛋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那就是你們願意出錢？”陳耕立刻問道。
成副主任：“……”
我有句N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老子都說了不給錢了，你還跟我說這個，你這是耍流氓啊你知不知道？
“所以嘍……”陳耕說道：“成副主任，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說來說去，哪怕你們說的天花亂墜，終歸是你們不肯給錢，對吧？”
“……”成副主任再次被陳耕懟的無言以對。
這個時候他由衷的覺得，錢這個玩意兒真的是個好東西，如果自己手裡有錢，完全可以拿錢砸死陳耕這個混蛋，如果自己心情好，甚至可以一邊拿錢砸一邊罵丫的“你服不服？你服不服？”，非得讓這混蛋跪下來唱征服不可！
想法很美好，可現實很骨感：整個共和國的中央財政緊張到如果不是上個月剛剛從魔都協調了一筆2.5億的資金，中央各部委的這個月的工資都要發不出來了，就在剛剛過去的這個星期一的例會上，老大的老大、也就是財政部的老大，跟下面的各個幹部拍了桌子：“從今天開始，除了上面列的計劃之外，所有超過20萬的開支都必須要我親自批准！”
聽聽！
這可是一國財政部的老大啊，而且還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國的財政部的部長，居然窮到連20萬的開支都要他親自簽字批准的程度了。
當然，這個20萬並不是指所有開支超過20萬的專案，一些中央早就確定的開支計劃，哪怕是一千萬、一個億，該撥付的也要及時撥付，這個20萬是指中央各部委不在中央年度財政計劃專案中的，比如某個單位忽然心血來潮準備買兩輛車……除非本單位有小金庫，否則甭想得到財政部的批准。
“所以嘍，說白了，你們就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空手套白狼就空手套白狼吧，你們連空手套白狼都捨不得多下點本錢，你說你們這是有多摳門？”說到這裡，陳耕忍不住吐槽：“要不我先借你們幾個億用著？”
陳耕這話只是純粹的吐槽，可成副主任一下子當真了：“陳耕同志，你說的是真的？你們真的能借給財政幾個億？”
別說幾個億了，哪怕只有一個億，那能做多少事？想到潤華實業的盈利能力，成副主任心裡頓時懊惱起來：我怎麼就忘了呢，我怎麼就忘了潤華實業是國內現在盈利率和盈利規模最好的公司？如果能從潤華實業這裡借點錢，中央的日子一定能好過許多。
陳耕瞬間懵逼了：臥槽！我就是這麼一說，你竟然當真了？
陳耕懵逼，可成副主任顯然不懵逼，在幾個億面前，他腦子空前的好使，語氣熱情的讓陳耕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陳耕同志啊，如果你真的肯借給我們財政部幾個億，這10輛車我們就按照市場價買了，絕對不帶跟你討價還價的，怎麼樣，夠意思吧？”
陳耕可是不敢再胡說了，他終於意識到，亂說話真的會要人命的，乾笑了兩聲：“呵呵……我就是這麼一說……再說了，咱們這麼大的一個國家，去年全國的財政收入是多少？超過3000個億啊，還在乎我們的這點錢？”
“國家的財政收入高，可中央拿到的財政收入少啊，去年全國財政收入3149.48個億，可歸於與中央財政的收入才多少？938.25個億，還不到一千個億，900多個億，要負責全國的重點工程建設，要負責軍隊的建設，要養活這麼多的企業，你覺得中央還能剩下多少錢？”成副主任老實不客氣的道：“陳耕同志，我給你說，你的話我可當真了，回頭我就跟領導彙報……”
陳耕是真的急了：“別介啊，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
“你覺得我會信？”成副主任得意的想笑了起來，小樣的，你自己掉坑裡來了，還怪我往坑裡填土？：“我給你說吧，不管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我都當真了，回頭我就把這件事向領導彙報。”
小樣的，這次不讓你出點血，老子就把成字倒過來寫！
“……”陳耕沉默起來。
雖然成副主任的話粗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可深知這一時期中央財政收入到底窘迫到何種程度的陳某人，很清楚，這段時間的中央真的是窮瘋了！
既然中央財政真的是窮瘋了，而且最多兩年就又有錢了……
一個超級大膽的、此前根本就不敢想的想法忽然就冒了上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陳耕就再也遏制不住自己不往下想。
不是的自控力差，實在是這個想法雖然有點冒險，可如果能成，鳳凰轎車絕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起碼是國內公認的豪華轎車品牌。
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幹了！
反正試試又不會死。
“可以。”一陣沉默之後，陳耕開口了。
“什麼？！陳董你說什麼？”完全沒想到陳耕會答應、而且是這麼快就答應的成副主任，差點兒從椅子上掉下去，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陳耕：“我說，幾個億是吧？可以，沒問題，也不用借，直接給你們了。”
成副主任被嚇到了，是真的被嚇到了，聲音都在哆嗦：“陳……老弟，你別給我看玩笑，我經不住嚇……”
陳耕沉聲道：“我沒開玩笑，今年、明年、後年，連續三年，我可以向中央財政提供總計10個億的資金，不需要償還，不需要以衝抵稅費等其他財務任何方式進行衝抵。”
成副主任覺得自己瘋了！
三年，10個億，你真的肯無償送給中央財政？
成副主任不信！
他不信這世界上哪有這麼一味付出還不求回報的人？
就算有，也不可能是陳耕這樣的。
陳耕是什麼人？
軍人？沒錯，他是名軍人，但同時他也是一個商人，一個商人，能這麼不求回報的付出？反正成副主任是不信的。
就在成副主任感覺自己的心頭彷彿被成千上萬頭羊駝奔騰而過的時候，陳耕接著說道：“當然，我也不是沒有條件的。”
聽到這話，成副主任反倒是松了一口氣：有條件？有條件就對了，出了這麼多錢，如果一點條件都沒有，那才真的是見鬼了。下意識的連忙問道：“陳董，你有什麼條件？”
雖然知道這話說出口之後事情的性質就截然不一樣了，可陳耕還是一咬牙：“簡單，從今年下半年開始，主要領導同志的座駕換成我們潤華實業的鳳凰牌轎車。”
“哐啷……”
這下子成副主任終於沒憋住，摔到了地上。
可他根本管不了那麼許多，從地上爬起來的成副主任根本顧不得管自己哪兒磕痛了沒有，拿起電話聽筒就是一頓狂吼：“姓陳的，你只是什麼餿主意？你他Ｍ是不是瘋了？”
到了這個時候，陳耕反倒是徹底冷靜了下來，沉聲對成副主任道：“我沒瘋，我的腦袋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