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虛幣系統的重新規範,我認為…”
“關於少數異能者的管理,我覺得我們可以…”
“關於…”
對於這些與他毫無關聯的東西,坐在一旁的林木早已無心在聽,黯然傷神的林木獨自起身,彷彿整個大殿只有他一人一般。林木靜靜地徑直走向出口,對其他人不打招呼,不聞不問。
眾人看著林木孤獨的背影緩緩離開大殿。心中不免悲涼。林木最為擔心,但即便是林木的親生母親,完全理解林木此刻心裡的想法,她也沒有任何法子,能幫助林木。
最終,林木隻身一人回到地球的,並將陳婉的屍體存放在虛界。林木現在就是一個孤獨的影子,時不時躲進虛界內,在陳婉的屍體旁說說話,唱唱歌,他用百草尊者之力保證陳婉的屍體不腐,可他沒有任何辦法讓陳婉活過來,陪她說說話,或只是看看她。除了陳婉,林木不想與任何人說話。就連桃小小,也跟他說不上幾句話。林木為此經常不吃飯,不睡覺,絲毫不關心自己的狀態自己的健康,桃小小看在眼裡,急在心頭,可即便是和他最親的小女兒,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桃小小想起陳婉最後的遺言,偷偷聯絡了夏紫萱。
一天下午,夏紫萱來到林木的住所,她穿著以往常在林木眼前穿的衣服,也還是掛著那陽光的笑臉。
“走吧,林木,今天晚上一起去看電影。”
林木默不作聲。
“打電動呢,快答應我吧,你看你都快長毛了,一點都不帥氣了。”
林木默不作聲。
是尷尬的無言,恐怖的安靜。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陳婉生前對我說的話。”林木打破了寂靜,把問題拋給夏紫萱。這話夏紫萱沒辦法接。
“桃小小那個小屁孩兒,真的是傻的可愛。”林木見氣氛太過於緊張嚴肅,又輕輕地補上一句。會面的氛圍,又降至冰點。
“林木,你沒有喜歡過我嗎?”
無言。
“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林木?”夏紫萱開始講他們在一起經歷的種種事情,可林木就像一塊木頭,只聽不說,至於有沒有聽進去,有沒有想起來,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夏紫萱待到傍晚,直至深夜。她止不住地講著,試圖喚醒林木。
“你走吧,我要睡覺了。”林木終於開口了。
夏紫萱怔怔地看著林木,眼含熱淚,心痛不已。獨自離開了。
林木心裡在想什麼呢,陳婉已經死了,已經永遠離開自己了,我還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就這樣,林木不問世事,昏昏沉沉,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又是一日清晨。林木蜷縮在自己的床上,感受暖暖朝日帶來的片刻的愜意。
“林木,林木。”林木恍惚聽見陳婉的聲音。他驚地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身處叢林之內。環繞自己的,是高聳入雲的巨大杉木,而床卻我在雲彩之上,煙霧繚繞,陽光穿過樹葉,透過薄霧,落在林木周身,也灑在面對陳木的,陳婉的臉上。
林木明白,這是夢境。
“林木,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呢。”陳婉的語氣有一些責備,“你真的要自暴自棄了嗎。”
“婉兒,我想你。”林木眼含熱淚,他真的太過於思念陳婉了。
“我也想你,親愛的,可我更想你好好地活下去,帶著我對你的祝福,帶著我們對這個世界的愛。沒了我,你還有桃小小,還要夏紫萱,還有整個世界,不是嗎?”陳婉還是那樣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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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能沒有你”林木幾近哀求,“不要離開我好嗎?”
“看到這仙林了嗎,這是我殘存的百草靈力孕育的。我將最後的靈力同我的肉身化作一株靈力陪伴著你,永遠陪著你,好嗎?”
林木默不作聲,他知道,自己確實沉淪太久了。
陳婉漸漸模糊,直到完全消失。林木飛快地撲上去,自然是落了個空,摔進了雲層裡。
林木開始下墜,他放空自己,任由自己往下。我確實該放下了。林木說服自己。
“再見,陳婉。”
林木醒來,陳婉的屍體已經消失。林木獨身一人離開虛界,決定回到地球。
次日中午,回到地球的家中,林木看到自己和陳婉在一起的相片,日記,玩偶,點點滴滴的一切,意識到陳婉這次是真的要永永遠遠離開自己了,是時候說再見了,難以自持地痛哭起來。
“陳婉!”要割捨陳婉,林木的心猶如受到天雷轟頂,獄火炙烤。
桃小小見到林木這個樣子,愧疚無比,執著地認為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爸爸,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陳婉姐姐!”
林木不得不從自己的痛苦中短暫抽離出來,俯身去安慰桃小小:“不怪你,桃桃,這次的事情,你也是受害者。”林木試圖抱著桃小小,令她不要太過自責。
桃小小聽後,只是更加內疚,掙脫林木,一個人踉蹌地跑開了。
桃小小來到古書博物館,連夜檢索,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最終找到了救人的辦法。
經百草一族古書記載,擁有百草尊者之力者,動用全部百草之力及自身生命力,施動此技:百草轉生術,即可換取另一擁有百草之力的覺醒者的性命。
找到這一記載,桃小小記下釋放轉生術的技法過程,再次回到林木的住處,看到仍然悲傷頹廢的林木,偷偷吸走一點點他身上的
陳婉的靈力。
“林木!桃桃要以命換命救陳婉!” 林木被夏紫萱的聲音驚醒。
“什麼?!”林木沒想到桃小小會做這樣的傻事,頭一次精神起來,和夏紫萱一起在虛界找到桃小小。可是一切已似乎經來不及了。轉生術已經進行到了後半段,桃小小已經虛體化了。
“傻桃桃,你怎麼!”林木面對著桃小小,已經沒有言語可以形容他的悲傷和憤怒了。他希望桃小小能夠立即停下,“你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情,我會願意嗎?陳婉會願意嗎?我們會在愧疚中度過餘生,這是你想要的嗎?!”
桃小小搖搖頭,緩緩說道:“爸爸,很高興成為你女兒,如果有來生的話,我們再做父女吧,”話畢,桃小小徹底消失了,留在林木眼前的,是沉睡的陳婉。
陳婉緩緩睜開眼,林木衝上去抱住她,可卻說不出一句話。
林木先是笑著,咧嘴大笑,狂笑,緊接著眼裡滲出淚水,淚水開始止不住地流下。一旁的夏紫萱為之動容,跪在一旁抹著眼淚,只剩陳婉一人還未反應過來。
“林木,我怎麼,你怎麼?”陳婉捧起林木的臉問道。
“是桃小小,她用自己的命換了你的命。”林木深情地看著陳婉,又彷彿在看桃小小。
陳婉明白過來,瞬間眼眶溼了,二人抱在一起,盡是無言。
“爸爸,我在這兒!”桃小小的聲音。林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桃小小沒有死?
“桃桃?”林木和陳婉隨著聲音的位置尋找,發現了女童蘿莉模樣的桃小小。
原本眾人都以為桃小小就這樣死了,可是沒想到變成蘿莉的桃小小又出現了。
“剛才在使用轉生術的時候,我發現我的水晶龍體質可以存留靈力復活呢。”雖然桃小小沒有死,但她還是變回了從核桃剛出來裡出來的模樣,“爸爸要把我好好照顧,幫助我茁壯成長哦!”
大悲大喜輪番上演,林木差點激動地暈了過去。他一把抱起桃小小,連聲允諾:“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一旁的陳婉也用手摸著桃小小的腦袋,三人其樂融融。
“見到你們一家三口這樣真好,”夏紫萱抹了抹眼淚,掏出手機,“我來幫你們拍張照吧。”
“一起來吧”是陳婉溫柔的邀約。
夏紫萱有一些不好意思,還是答應了。
“一,二,三,茄子!”
一切終於告一段落,大家像以前一樣聚在一起肆意的玩鬧。
最終林木,陳婉,桃小小按照一早約定好的,暢遊各個位面的大陸,逍遙自在。虛界的傳說,就此畫上完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