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玥收回目光，她轉身不解地看著蘇謙陌。
“你…”
只是話音未落，她便抿了抿嘴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因為她從蘇謙陌的眸子裡看到了堅定。
“好吧，既然你選擇了涉險，不如再選擇與孤合作。”
“哦？”
蘇謙陌笑了笑，“合作麼，也不是不可以，我們不妨先聊聊舒窈公主想在我身上獲得什麼？與殿下合作之後，我又能得到什麼？”
殷玥垂目思索了一番，方才認真解釋起來。
“蘇謙陌，孤認為你是聰明人，其實孤之所念，乃本體所想，孤只是一縷意志，涉及到本體禁制無法言說，至於孤與你合作之根本，皆是為了探尋各自的秘密，孤答應你，若是此行遭遇無法挽回的劫難，孤可保你一命，如何？”
“也好。”
蘇謙陌立馬答應下來，橫豎都要進城，白嫖來的護衛不要白不要。
話音落下。
一縷血氣從赤桖眉心瀰漫出來，緊接著就融入到蘇謙陌的眉骨之間。
剎時，蘇謙陌感覺眉心皺結，一股輕微的刺痛感瀰漫，彷若有人在拉扯他的神經一般。
“喂，你別強行擠進來，你就待在赤桖身上…”
‘別喊那麼大聲，用神魂跟孤交流就行。’
殷玥極富冷傲的聲音迴盪在蘇謙陌的腦海裡，無比清晰。
“少爺說什麼呢？”
一旁，剛剛回過神來的赤桖沒能聽清蘇謙陌下達了什麼命令。
蘇謙陌搖了搖頭，“沒事，你去把薛玉喚來，我們準備出發了。”
“是。”
赤桖在後方幾里的雪丘上看到了薛玉的身影，於是她掉頭離去。
‘合作就合作，為何共用我的身體。’蘇謙陌不滿道。
殷玥答非所問:
‘很好，孤的魔心與龍珠被你保養的不錯。’
見殷玥故意岔開話題，蘇謙陌也懶得繼續追問，兩人實力懸殊過大，他沒有平等的交流權。
……
半個時辰過去。
那座龐大的城池也愈來愈近了。
在距離冰城十幾裡路的地方，一條散發著熱氣的晶瑩河流阻礙了賓士的麟駒。
薛玉忍不住感慨起來。
“好神奇，如此嚴寒之地居然能有一條這樣的溫河流淌，卻不被覆雪凍結。”
這條河流並不窄，大概四五丈寬，即便麟駒奔騰飛躍也無法跨過。
蘇謙陌向下游看去，河流蜿蜒扭曲，它的盡頭似乎隱入了冰城的南側。
在天際的盡頭，似乎有一條橫跨兩岸的七彩橋樑，灼灼生輝。
他懷疑自己看錯了，畢竟此刻頭頂有太陽，陽光下的雪花偶爾也會折射出絢麗燦爛的色彩。
薛玉已經翻下麟駒，她嬌軀蹲下，玉指觸控了點水溫，隨即扭頭欣喜地提議道:
“少爺，此處無人，要不我們清洗一下。”
“好。”
冰城就在眼前，蘇謙陌也不急於進城，他點頭答應下來。
身後，赤桖站在原地望著緩緩流淌的河水陷入了沉思。
蘇謙陌察覺到赤桖的異樣，他開口詢問:
“怎麼了？”
赤桖搖了搖頭，“在屬下的記憶裡，十幾年前此處似乎沒有這條河流。”
聞此，蘇謙陌順著河流望向上游，可惜那裡被一片白濛濛的熱氣遮掩，無法看到源頭何在。
‘殿下怎麼看？’
殷玥的聲音在蘇謙陌腦海裡迴盪起來。
‘孤曾在聖域極南酷暑之地見過冰川。”
蘇謙陌:“……”
這個女魔頭是在罵我見識短麼！
這時，河畔的薛玉站起身來，“或許是老爺麾下的將士們在北疆尋覓到一口活水源頭新開闢出來的吧，桖姐管那麼多幹嘛呢，快進來清洗一下，我早就嫌棄我自己了。”
赤桖笑了笑，點頭答應下來。
之後，三人將麟駒鎖好，褪去衣衫邁入清澈的河流中。
河流中央有點深，大約二丈，不過河底並無細卵石，而是一層潔白無瑕的堅冰。
薛玉並非初次與蘇謙陌共浴，倒是赤桖有點放不開，她兩腮已緋，正羞澀地躲在蘇謙陌背後。
清澈的河流中，芳草妻妻，肉眼可見，鮮美的婆羅花在此刻被侵染的更加妖豔了幾分。
蘇謙陌愜意地躺在河沿，溫潤的河水流淌過他的胸膛，閉目靜靜地聆聽著耳邊呼呼而過的微風。
河畔中央，與赤桖嬉鬧滿足後的薛玉，主動遊了過來，她偷偷觀察了眼嘴角微微上揚的少爺，隨後主動俯首當起了赤桖的啟蒙先生。
說來，薛玉的領路人還是她的妹妹薛溪。
許久之後，清澈的河流混入了一股不屬於天地自然的甘露，但很快，它就被流淌的溫水挾持，帶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你不避諱孤麼？’
‘殿下可以選擇遮蔽，或者離開。’
蘇謙陌嘴角微勾，如果可以，他更想親自褻瀆此間女魔頭的紅唇。
殷玥不再多語，不過她把這份挑釁狠狠烙印在烙印志最深處，總有一天，她會跟蘇謙陌清算這一次還有上一次的不敬。
不知不覺中，太陽垂落在遠處巍峨的雪山上，天色漸漸變灰變朦，細微的雪花開始飄飛起來。
而赤桖也交換了薛玉所在的位置。
生硬的齒印稜沿勾勒過煉體相對薄弱的溝壑，蘇謙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推開赤桖，“好了，功法有空再煉，我們進城吧。”
“好。”
赤桖不好意思地垂下來頭，她的無知與不擅化作了無盡的委屈與傷感。
蘇謙陌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
“沒事，熟能生巧，遲早的事。”
……
不多久。
三人來到了冰城的城門前。
護城軍身著白色戰甲，胸前烙印著北疆雪衛專屬的花紋標誌。
不過，不是每一個雪衛都能認得皇城紈絝。
蘇謙陌注意到，這些護城軍的臉上都掛著澹澹的微笑，為首哪個非常熱情地詢問:
“歡迎遠方尊貴的來客，不知您是借路過城還是在冰城逗留片刻。”
蘇謙陌:“探親。”
“原來如此，請進。”
護城頭領微微側身，讓開了通往冰城深出那條已然被初生的雪花覆蓋起來的街道。
冰城很大很大，規模發展的也極其迅速。
特別是在蘇雄鎮守北疆之後的百年，它的面積早已超越了大衍皇都內城與外城的總和。
三人行走在大街上，他們的衣著雖然與冰城的百姓們顯得格格不入，不過每一位迎面路過的百姓都對三人或點頭，或抱以微笑的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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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桖忍不住感慨起來，“少爺，看來老爺治理下的冰城很溫馨呢，屬下注意到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澹澹的微笑，他們應該很幸福。”
“此番景象與十多年前也不盡相同麼？”蘇謙陌隨口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