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白天平靜地過去了。
福瑞王府只有時不時出去的門客和僕人，嬴爽倒是出來過幾次前院，但並未離開王府。
夜幕降臨。
望江之上燈火闌珊，勾欄的花船也停泊在河畔旁，其上姑娘和客人們的歡笑聲都能傳到巔閣中來。
“少爺，夜色太深，屬下看不清了。”薛玉突然開口。
蘇謙陌點點頭，他很早就看不清了，畢竟修為低一籌，即便肉身強悍，也彌補不來視力的差距。
“那離開吧，對面有家勾欄過去喝點花酒。”
勾欄雅閣。
坐在人群中央的蘇謙陌左右擁抱。
輕揉慢捻地喝著姑娘遞來的清酒，醉眼迷離。
周圍諸多皇城公子哥熘須拍馬，一口一個世子殿下。
“少爺。”
這時，薛玉突然來到蘇謙陌身後俯身輕喊了一聲。
“嗯，今日喝得差不多了，本世子很開心。”
“哈哈，世子殿下開心就好，下次有機會兒我們再喝。”
眾人趕緊起身想送，也不敢多挽留一會兒。
記得有一次，蘇謙陌與眾世家子弟喝酒。
其中一位紈絝酒自覺與蘇謙陌相談甚歡，待蘇謙陌臨走之際，紈絝酒意上頭就多了句嘴挽留便被惡少打的鼻青臉腫…
等醉醺醺的蘇謙陌離開多時，諸人才開始埋汰起來。
“他娘的，這酒喝得真幾把不痛快！”
“哈哈，夜還早，王兄不用理那惡少，來，我們繼續…”
……
蘇謙陌出來勾欄後，一改剛才的醉態。
“嬴爽行動了？”
薛玉稟報起來:“他帶著幾個門客離開了王府朝城北方向去了，在他之前屬下也看到幾夥便裝練家子分七次也朝著同一個方向去了，我已讓妹妹先行跟隨。”
“如此興師動眾？”蘇謙陌思索起來，不過嬴爽府上門客侍衛戰力普遍遠劣於玉溪兩姐妹，他也沒放在心上。
大衍皇城並無宵禁。
即便是現在還有不少商販背負著貨物前往鬧市販賣，但會被守護內城的禁衛軍盤查一番才會放行。
遠遠看到皇城的北門，蘇謙陌就停下了腳步，而薛玉開始尋找起薛溪留下的痕跡。
嬴爽此行那般人多，他們必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走城門。
花費了很久時間，薛玉終於在一處民宅的牆壁上找到了一條劍痕。
“少爺，這邊。”
兩人一路追尋著薛溪留下的印記來到一處民宅之外。
薛溪正在暗處的角落裡躲著，見蘇謙陌兩人過來趕忙現身彙報起來。
“少爺，他們所有人都進入這個院子，屬下猜測其中可能有一條直通城外的暗道。”
蘇謙陌仔細聆聽，還能聽到宅中傳來微不可察的談話聲。
他扭頭對兩女吩咐:“進去把他們全殺了！”
薛溪被驚了一下:“少爺是否倉促了些，若嬴爽他們突然返回如何？”
就連平時沉穩的薛玉都面露複雜，覺得有些草率了。
蘇謙陌風輕雲澹道:“不怕，嬴爽做事雷厲風行，他準備如此充足，今夜恐怕勢在必得。”
“好！”
兩女不再猶豫，直接躍起翻入民宅。
沒多久。
薛溪便開啟了宅門。
蘇謙陌進入看到薛溪正潑灑著烈酒遮掩血腥味。
“溪兒，你去找找有沒有廚房，去拿陳醋一起潑灑來。”
“是。”
兩女處理現場之際，蘇謙陌開始進入宅子搜尋。
很快，暗道的入口便被他找到，在一處廂房的床板下。
薛玉進來稟報，“少爺，屍體已處理乾淨，血跡來不及擦去只能先遮掩味道。”
“好，換上夜行衣準備出發。”
薛玉從肩上拿下包裹，取出三套黑衣衫。
三人迅速換好，又將原本的衣衫收入包裹裝好。
暗道有些狹小，不過通一人沒有問題。
待他們出來發現已經到了外城郊野。
蘇謙陌暗想道:“嬴爽所圖不小啊，如此暗道直接越過內外兩城之間的護城河，隨時能將一股力量神不知鬼不覺地安插到內城不被禁衛軍所知。”
玉溪姐妹手持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繼續探查四周，好在此處藏在暗地，土壤比較溼潤很容易看到腳印的方向。
三人一路追尋腳印來到官道之上，便看見路上遍佈泥濘，是那些人用力跺靴留下的痕跡，也能輕易看到他們前進的方向依舊是正北。
不過，行走三里，官道一分為三。
“少爺等下，我有辦法分辨。”
薛玉沿著官道的叉口探索起來。
武修和尋常百姓的腳力不同，他們即便控制得很好，留下的腳印也會更深一些。
很快，薛玉便指向左邊那條路。
“少爺，官道並無雜亂蹄印只有一輛馬車，他們是徒步走的這條路的。”
蘇謙陌點了點頭，“好，接下來注意觀察兩邊，他們可能選擇不走官道，直接踏過荒野。”
三人又行五里，這次是薛溪發現了意外。
“少爺，這裡的草杆有新折的痕跡。”
蘇謙陌和薛溪過來探查一番，隨後三人又前行數十米，才發現腳印和車軲轆印。
“還真是小心，夜這麼深也遮掩了這麼長，耽誤我們的時間。”薛溪忍不住埋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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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謙陌皺緊了眉頭，難道嬴爽看出了此行的目標為何？或許那個倒鬥已經全盤托出。
畢竟聖皇陵墓裡的陪葬品可以是殷昊的母語，但那個時代早就用了最初版的簡化文字。
“接下來我們要小心了，嬴爽恐怕安排了專門的人手留下處理痕跡，若是碰到你們爭取做到一擊斃命。”
“是。”
聽到少爺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兩女又比先前認真了數倍。
接下來，三人行走了一里之多，發現腳印的數量愈來愈密集便收起了夜明珠，開始藉著微弱的星光前進。
摸黑走了許久，前方大約三里之外的荒野終於有了火紅的明亮。
“少爺，前面有火光。”薛溪壓低了聲音。
蘇謙陌:“看到了，我們從左邊那座矮山繞過去，這段路恐怕藏著不少人。”
三人又花了三刻鐘小心翼翼地繞道矮山側翼，火光就在他們腳下。
從他們的站姿和握刀的動作來看，應該是嬴爽府上的侍衛。
“人有點多。”
蘇謙陌倒不是擔心不敵他們，只是怕驚動隱藏在更外面的那些侍衛。
“有二十一個人，少爺讓我去吧。”薛玉主動請命。
“你有幾層把握？”
“若無聲無息只有三成。”
“三成麼。”蘇謙陌想了想，“不太夠，溪兒你現在原路返回藏好守住暗道，若有人想返回皇城截殺掉他們。”
“是。”
等薛溪大概離去半個時辰，蘇謙陌終於讓薛玉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