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鐵驢這個結論感到不解,也讓他詳細解釋一下。鐵驢正蹲在一排腳印面前。這腳印從遠處走來,終點就在死去老人的腳下,很明顯腳印是他的。
鐵驢把我叫過去,指著腳印說:“看到沒?正常人留下的腳印,重心都是往前的,身子越靈敏,前移的趨勢越明顯,再看看這個腳印,基本全是腳跟先落地,也是腳跟在用勁兒,說明什麼?”
我明白了,鐵驢覺得事不簡單,這事指的就是這個。我倒真沒覺得有啥,也跟鐵驢回答:“驢哥,你咋笨了呢?死的是老人,重心往後不對嗎?”
鐵驢沒顧上跟我貧嘴,很嚴肅地抬頭看著我,又搖搖頭指著老人屍體說:“他是年紀大了,但不夠老,你看他身子骨就明白了,他也絕不會走出這麼‘衰弱’的步子來。”
我知道鐵驢在痕跡辨認上是專家,既然這麼肯定,這結論幾乎錯不了。但這麼一來,鐵驢的結論跟實際情況相矛盾了。
我又問他:“但老人能留下這種腳印,說明什麼?”
鐵驢有個猜測,老人是在半昏迷中被人架過來的。這人又行兇,把老人殺死後獨自離開的。
我覺得不可思議,因為要有另外兇手過來,我當時怎麼沒感覺?雖說躲在帳篷裡,但耳朵沒那麼聾,感知能力沒那麼差,總會發現端倪的。另外我看了看老人腳印附近,也沒發現其他足跡。
這兩個問題點也讓鐵驢的猜測又有些自相矛盾了。
我倆又嘀嘀咕咕試著往下分析,這時“海王號”上出現了一條光線,是手電筒發出來的。
“海王號”離海岸足足有百米遠,正常情況下,我倆想跟大船隔遠聯絡,都用手電筒。而這麼晚了,“海王號”那邊能出現手電筒光,一定是他們察覺到啥了。
我和鐵驢也急忙把電筒回射過去,跟“海王號”通話。那邊手電筒斷續地亮了三下,這也是暗號,在問我們,是不是遇到啥岔子了?
我這邊要是斷續回射三次,表示一切正常,但我只回射兩次,告訴他們,這邊確實遇到點問題。
沒多久海面上出現一個橡皮艇,來的是邪君。
我和鐵驢先不管老人屍體了,到海邊迎接他。等橡皮艇靠岸了,邪君上來就說,他本來在“海王號”上轉悠一番,檢查下船的狀況,看到岸上有亮,貌似我和鐵驢都沒睡,他就打手電筒詢問一下。
緊接著他一皺眉一轉話題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和鐵驢把他帶到老人屍體旁邊,我也把剛才遇到的怪現象說了一遍,鐵驢又說了他的分析。
邪君聽得很仔細,也用他的方法進行了屍檢,但他沒多說什麼,之後回到死屍旁邊,蹲了下來。
邪君的意思,別管這屍體了,我們立刻全都回到船上。
我打心裡贊同邪君的想法,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等我們收拾好,一起坐橡皮艇返回時,我不經意地又回頭看了看,岸邊的老人屍體不見了。
我心裡咦了一聲,還給邪君和鐵驢提醒。
而更邪門的還在後面。
我們觀望一番後,突然間,海面上浮出一個人來。我相信自己沒看錯,他半截身子露在海面之上,也沒見怎麼游泳,就又嗖嗖地往岸邊靠了過來。
我一時間被嚇住了,因為再仔細看一看,他歪著腦袋,脖子上紅紅的一片,都是血,不是那死去的老人還能是誰?
我哇了一聲,鐵驢更是有種倒吸一口冷氣的意思,唸叨著:“咋這麼邪乎?別說他沒死,老子不信!”
我也不信,甚至我都敢打賭,若是那老人還活著,我把腦袋擰下來給小孩當球踢。
我們沒時間也沒敢把橡皮艇再開回去看到底什麼情況,反正那老人最後晃晃悠悠來到淺水處,又身子一軟,躺了下去。
我上了大船後,把這離奇事件跟姜紹炎提了提。
姜紹炎皺著眉頭,嘀咕幾句。他說話聲太小,我聽不清。之後我又繼續燒鍋爐,這樣一直持續了四天。
這四天裡,船上沒出現啥大問題,每次用餐時,邪君都會多做一個人的分量,我知道這是給老毒準備的。邪君還把它放在船尾,那意思是老毒想吃,自己過來拿就行。
但老毒挺有個性的,我們給他準備的飯,他從來不動,反倒打定主意,自己找食吃。
我也不是“海王號”的管家,也不知道儲備的食物在這幾天丟了多少。
在四天後的晚間,邪君告訴我們一個好消息,現在“海王號”離大陸很近了,順利的話,半夜就能到達。
我是在“海王號”上待得夠夠的了,想著早一步回去。我也特賣力,多給鍋爐里加煤,希望盡自己微薄之力來增加“海王號”的動力。
但又走了一個多鐘頭,邪君突然下令,“海王號”減速,甚至就靠著慣性在海面上滑行。
我接到這訊息時很不解,心說難不成邪君捨不得跟我們分別,要在海上多停幾天,再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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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心說拉倒吧,他捨不得我們,我們絕對捨得他。我也從鍋爐室裡跑出去了。
我在船頭找到邪君了,其他人也都趕到了。大家都聚在欄杆處,沒等我們問啥,邪君當先說,他駕船的時候,有個直覺,海下有東西在跟著我們。
邪君經驗足,直覺一定差不到哪兒去。我以為我們又遇到敵人了呢!
想想也正常,我們從鬼島活著回來了,整整一個鬼島也被邪君和老貓用硝化甘油端了。陳詩雨那些人不發脾氣,不有點動作才怪呢。
我記起來水上飛機和海豚兵了,心說不知道這次又會出現啥?我們的“海王號”會不會把最後這一劫難熬過去。
我們一時間沒散夥,邪君還來了“興致”,雙腳都踩在欄杆上,藉著這一股勁,對著海平面打量著。
姜紹炎他們也有點類似的舉動,我是徹底沒啥表示,心說自己就是個半吊子海員,準確地說,自己只對燒鍋爐有心得,別的海上經驗,幾乎一片空白。
我望著海面找異常也是白佔地方。
我這麼等起來,又過了一支煙的時
間吧,邪君指著一處海域,說有東西要上來了。
他這話是奔著提醒的意思跟我們說的,但真的一點提醒的效果都沒有,他話音剛落,嗖的一聲響,一個少說有百米長的梭子形怪物浮出海面了。
當看清這是啥的時候,我幾乎有種嚇得腿軟的衝動,因為這怪物竟然是個潛艇。
我心裡一瞬間還有個感覺,就好像有一萬只大象duang、duang、duang地衝過去,我也不知道為啥會這樣,反正合計著,完了,敵人來的是潛艇,這可是鋼鐵製造出來的海上神器,我們這艘小“漁船”怎麼跟它鬥?
再說,既然是潛艇,先不說是不是核潛艇,肯定有配套的武器吧?至少魚雷啥的都有,它對我們發射兩枚魚雷,“海王號”必沉無疑。
我特想對著潛艇喊一嗓子,要殺要剮可以,但能不能給我們點時間,寫個遺書啥的,至少我得跟我師父唸叨一句,我銀行卡密碼是多少,裡面還有點存款呢。
而實際上,我有些多餘,姜紹炎先說話了,告訴我們,這是軍方的人,也是我們這一邊的,這潛艇一定是特意來保駕護航的。
邪君對潛艇的到來不滿意,他也不想跟軍方的人接觸。老貓身為特警,竟也是這態度,他倆一同扭頭,看都不看地就走了。
邪君還對我撂下一句話:“快回去燒煤,咱們啟航。”
我緩過勁兒後,其實是不想這麼快地回去燒煤的,總覺得自己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潛艇呢,既然現在有幸了,何不自拍兩張照片,用潛艇和“海王號”做背景,自己對著攝像頭做做剪刀手啥的。
至少以後跟哥們或寅寅聚會時,我拿著照片能吹吹啥的。
不過我也明白,對潛艇拍照,姜紹炎肯定攔著,這也算是機密吧,我又強壓下心思,聽話地回到鍋爐室了。
我不知道姜紹炎跟這潛艇交沒交流,反正潛艇最後又潛到水裡去了,暗暗護送我們。
我們接下來的一路,徹底放下心思,穩穩地到了岸邊。
我們下船的地方不是港口,但有兩輛獵豹吉普等待著,我們又坐上獵豹車走了。
邪君和兩個小矮子壓根兒沒下船,也沒跟我們告別,“海王號”又轉航,慢吞吞地奔著邪島走了。
這一次鬼島之行結束了,我和鐵驢是鬆快了,等於把任務完成了,但姜紹炎卻變得更加繁忙。
回到海客市後,他就不見了,估計是跟上頭彙報下鬼島之行的情況吧,另外等這麼閒下來了,我也想起一件事,潛艇怎麼這麼容易捕捉到我們的行蹤的?“海王號”上也沒無線通信器,事先根本沒跟潛艇聯絡上。
我猜這一定跟上頭的態度有關,鬼島的神秘被破壞後,等於那裡能被衛星照到了,上頭一定安排了接下來的計劃,或許會再派人手去鬼島,把那裡再“梳理”一遍。
我心說虧我們叫特案組呢,這次的特案說白了不就是去探雷嗎?也虧得我們活著回來了,不然全軍覆沒死在鬼島,不也是沒人知道,就真的客死他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