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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禁忌檔案1_第二章 死因

我跟小凡一起下樓出了殯儀館,這才發現張隊已經走了,衛寅寅留了下來,正坐在警車裡。

不得已,我只好給張隊打了電話,說了我的想法。女屍是解剖完了,但我們這個小城市的技術水平有限,我希望張隊能把女屍送到省裡,讓省廳法醫再檢查一遍,尤其針對死亡時間這一塊,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張隊贊同,還說立刻聯絡,隨後就把電話掛了。

我看了看錶,離上班還有兩個多小時,我一合計,現在回家補覺也來不及了,不如問問衛寅寅去哪兒,看能不能把我倆捎帶送回警局。

沒想到她是故意等著我倆呢,但不是去警局,而想讓我們去趟案發現場。

寅寅的意思是,劉哥犯病了,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工作,這案子肯定歸我,不如這就去案發現場瞭解下情況。

我知道劉哥肯定做了案發現場的筆記,其實我照著看一遍就行,但寅寅上來犟勁兒了,我也懂,她這工作狂的性子根本改變不了。

我和小凡都好說話,也就順著她的意思。

別看寅寅是女警,有兩項技術卻是警局裡的“一哥”:開車,還有破解密碼。

我跟小凡坐在車上都不敢往前看,不然這麼快的車速,我心臟受不了,外加我倆也累了,都靠在車座上小憩一會兒。

正當我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衛寅寅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我和小凡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倆人的腦袋都猛地往前撞去。

也虧得有車座擋著,這才沒受傷,不過我磕得腦袋嗡嗡響。小凡還說:“寅姐,能不能不這麼猛啊?”

衛寅寅沒理會我倆,她稍微有點緊張,還拿出電棍,開門下車。

我一瞧這架勢,難道有啥突發情況?我跟小凡也急忙跟下去。現在天還灰濛濛的,我們還在市裡,路上也沒人,寅寅繞著車走了一圈,最後停在後車玻璃前,死死盯著。

小凡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忍不住問了句:“啥情況?”

衛寅寅回答說,剛才她從倒車鏡裡往後看,貌似有個黑咕隆咚的小孩趴在後車玻璃上了。

小凡先一愣,又哈哈笑了,特意敲著後車玻璃接話:“老姐,我說我的老姐啊,這哪有什麼東西?你眼花了吧?”

寅寅搖搖頭,說她肯定沒眼花。我偏向小凡的想法,剛才那車速,少說有一百公裡,啥孩子能躲外面不被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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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寅的目光轉向車頂,但那上面什麼都沒有。

我也想給她打針鎮靜劑,索性跟小凡一樣,特意拍了拍車頂。不過這麼隨意一拍,我手上被什麼東西黏住了。我還用兩個指頭捏了捏,品了品。

沒想到這玩意兒跟大鼻涕似的,我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沒怪味兒。我抬頭看看天,因為車頂上有東西,肯定是天上落下來的。但夜空晴朗,別說怪異的“大鼻涕”了,連雨滴都沒有。

我們也不能這麼乾站著,衛寅寅又招呼我倆上車,繼續往前開。

我是真擔心她又來個急

剎車,不敢睡覺了,跟小凡隨意聊起天。這樣過了半個多鐘頭,我們來到郊區一棟兩層別墅前。

衛寅寅說:“到了。”我們下車。小凡望著別墅感嘆道:“現在小歌手都這麼土豪了?連別墅都能買得起?”

寅寅回答:“怎麼可能?”她事先瞭解過死者的資料,又解釋說,“這歌手給一個集團老總當小三兒,這別墅十有八九是那老總買的。”

小凡故意嘖嘖幾聲,說:“原來是花瓶。”

我沒他那麼敏感,也不對歌手做什麼評價,反正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

我們一起進去。現在警隊都收工了,這裡沒別人,不過勘查踏板還沒撤,鋪了一地。

寅寅帶著我們來到客廳,這裡有一把藤椅,把手上全是血跡。

寅寅指著說:“歌手死前就坐在藤椅上,臉上還敷著面膜。”她又故意做了一個動作,模仿死者死前姿勢。

我覺得奇怪,因為敷著面膜,說明死者當時心情不錯,可好端端為啥咬自己胳膊呢?別說就因為太高興了。我還沒聽說哪個人一高興就吭哧一下對自己來一口的呢。

小凡也沒發表啥看法。寅寅又指著血跡問我倆。

做法醫現場這一塊,一般對血跡也有研究,血滴長短、大小、滴落痕跡等,都能還原當時的一切。

小凡懂這方面的東西,就一邊分析,一邊跟寅寅講解起來。我在旁邊聽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特別注意的,趁機四下走走,來到一間臥室。我發現角落裡放著一個罈子,這該就是寅寅提過的那個養小鬼的罈子了。

我上來好奇心,走過去蹲著瞧了瞧。罈子不太高,有點像古裝片裡的那種酒壇子,我戴好手套,把它捧起來看看。

裡面是空的,不過我留意到,在壇壁不起眼的地方粘著一塊溼乎乎的東西。

我一下把它跟寅寅車頂上的那塊“鼻涕”聯絡起來了,心裡咯噔一下,那股念頭又上來了,心說不會真有個小鬼吧?它跟著女屍一起去了殯儀館,還偷偷爬到寅寅車頂上了?

但一切得用事實說話,我找到法醫勘察箱,用棉籤把這塊“鼻涕”和寅寅車頂上那塊“鼻涕”都收集起來,準備以後做進一步的研究。

衛寅寅又給我們介紹了一些情況,說這個別墅沒有被撬鎖和技術開鎖的痕跡,窗戶上也沒攀爬的跡象,說明案發時這裡是個封閉環境。

我明白,這都在告訴我們,歌手自殺的可能性很大,但女屍胳膊上出現了別人的牙印,也把這些誤導徹徹底底否定了。

我們又轉了一會兒,沒啥新發現,就一同退出來。我故意晚一步,對著房間鞠了一躬。

這也算法醫行內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吧,每次解剖後,我們的手套都要留在現場,這是對死者的一種尊敬,而對那些橫死的人,我們也要抽空很恭敬地拜一拜。

這倒不是說我們迷信,有時候一個沒處理好,接下來走背運或者攤上頭疼腦熱啥的,都很正常。而且資深老同志,也多多少少都攤

上過這種說不出原因的怪事。寅寅看到我這麼鞠躬了,她喂了一聲,一方面是催促,另一方面算是反駁我吧。可我不在乎。

接著坐車回警局。

我趁空把屍檢報告整理好,送到張隊那裡去了,回來途中看到寅寅和一個同事正聊著呢。

這同事是刑警隊的痕檢員,就是他負責對那棟別墅檢查的,我本來沒想湊熱鬧,誰知道經過他們時,我聽痕檢員連連說怪事。

我又不得不停下來聽一耳朵。痕檢員的意思是,現場除了歌手的鞋印外,還有一組狗的腳印。說明她還養狗,只是在別墅裡根本沒找到狗,而且回來仔細一檢查,從腳印的承重點、大小、形狀來分析,竟全是狗後爪的腳印。

我聽痕檢員分析到這裡,整個人都有些迷茫了,相信他一定也被這結論弄蒙了。我看他那樣兒,特別想笑,不過仔細想想,也有些替他頭疼。

難不成歌手養的狗比較特別,能直立行走嗎?那她到底是歌手還是神婆,咋又養小鬼又養怪狗的?

我只是記住這個事了,接著就回到法醫門診幹活。少了劉哥,我跟小凡任務量太大了,就這麼腳不著地地把上午“混”過去了。

等中午吃完飯,我想靠在椅子上歇一會兒,緩緩體力,寅寅卻找我來了,還說要帶我去個地方。

我猜她一定對歌手這個案子有啥想法了,我真不想陪她,再說警局那麼多同事呢,她咋又選我了呢?

寅寅性子烈,看我磨磨蹭蹭不想去,要掐人,我實在沒招兒,心說這小娘們兒是嫁不出去了,就妥協了,跟她上了警車。

我以為又要去別墅呢,她卻把車開到市醫院,還去超市買了一兜水果讓我拎著。

我明白了,原來她要帶我去看劉哥。她也事先問好了病房,我們直奔而去。

經過一上午的治療,劉哥好了很多,至少看我倆進來,他能很正常地跟我們打招呼了。我看他床頭櫃上的茶缸裡放好了茶葉,估計正準備沏茶呢。

這讓我多多少少放心了,不然面對一個瘋了的同事,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辦。

寅寅能說會道,沒多久就把劉哥逗得哈哈直笑。我是天生不愛說話的那類人,只好坐在一旁當個陪襯。

寅寅心裡打著另外一個算盤,或許是認為氣氛差不多了,她突然盯著劉哥問了句:“你不覺得歌手死亡案跟幾年前一個案子很像嗎?”

劉哥愣了,我也愣了。因為我印象裡,這案子很怪、很特別,跟別的案子好像沒啥聯絡。

劉哥有點木訥了,讓寅寅繼續解釋。

寅寅說的是三年前的跳樓自殺案,當時劉哥主刀,張隊結的案子。

我聽到這兒釋然了,因為三年前我還沒來呢。但此時劉哥越來越古怪,嘴裡瞎嘀咕,聲太小,也不知道說的啥。

寅寅是上來勁頭兒了,不管什麼探病不探病了,也不管劉哥啥狀態,追著問:“你告訴我,今天早晨,你是不是見到啥東西了,不然怎麼會突然抽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