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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禁忌檔案1_第三十二章 農家院被盜

趕得很巧,這時候許松剛跟其他門衛交完班,騎在摩托上準備走了。我離老遠喊了一嗓子,讓他等等我。

許松性子有點憨,大家都給他起個外號叫傻根。他不知道我為啥喊他,但也等我一會兒,等我倆離近了,他問了句:“冷哥,叫我幹嗎?”

我跑得急了,累得直喘氣。我也不急著回答啥,先一屁股坐到他後座上,這樣他想把我甩掉也不可能了。

我又倒騰了兩口氣,等呼吸平穩了,告訴他,我要回家取點東西,讓他帶我一趟。

許松當時臉就沉了,嘴角往下撇,其實想想也是,我突然提這種要求,有點無厘頭。

他沒直接反駁,盯著大馬路,正巧過來一輛計程車,他就目送計程車一路遠去。

我明白,他是想讓我自己打車回家得了。我也不能再跟他解釋啥,索性又開了個“條件”,跟他說:“你帶我回去一趟,咱們警局周邊這些餐館,涮鍋、烤肉啥的,隨你選,咋樣?”

許松肯定打心裡合計了,他一個摩托車,來回來去能費啥勁兒?但我請他狠撮一頓,明顯他佔大便宜了。

這小子傻根的勁兒上來了,嘿一聲,說妥了,又一下子把摩托開出去。

我防他這一手呢,也沒被這麼突然的起車嚇住。只是他又是護板又是車服的,裹得那叫一個厚實,我穿得略顯單薄,被凍得夠嗆。

我只好緊緊摟著他的腰,貼在他後背上取暖,饒是如此,等來到農家院門前,我還是被凍得身子發僵。

我下車後急忙活動一下,原地跑跑跳跳,讓自己儘快活活血。許松不打算跟我進屋了,他說坐在摩托上等我。

我急忙走到院門前,但看著大門,心裡一緊。

我家院門本來是鎖著的,現在的鎖頭沒掛在門上,反倒掉在地上了。我蹲下一看,鎖把手兒被老虎鉗子之類的東西夾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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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我家真進來人了。我心裡特別不自在,不過也不斷安慰自己。

我每次走之前都把魔鼎藏起來。蟲室裡有三張大桌子,上面放著養蟲的玻璃缸,但桌下方的牆面被我動手腳了。我用螺絲刀撬下一個磚頭,弄掉半截,這樣牆裡就有空隙了。我把魔鼎包好錫紙放在那裡。

我現在純屬抱著一種僥倖的心理,心說魔鼎被藏得那麼隱蔽,殺手他們未必能找得到。

看我一直蹲在門口沒動彈,許松挺納悶,他喊著問了句:“冷哥你咋不進去呢?”

說實話,我是覺得大白天的殺手都該走了,但萬一他們沒走,這院子還有人呢?我看著許松,對他擺手。

許松下了摩托,湊過來問我咋了?

我把門鎖舉起來,讓他看看,又說:“看到沒?我家好像進賊了。”

許松以前當過兵,雖然現在只在警局當個門衛,但這小子有股子血氣勁兒。他一聽有賊,一下子急了。

他也帶著膠皮棍呢,一把抻出來,跟我說:“誰這麼大膽,敢打冷哥家主意,我進去看看。”

他一手把門推開就往裡走。不過

這門剛開,他邁進去一步,有個東西從門簷上落了下來,吧嗒一下掛在他腦袋上了。

許松本來沒覺得有啥,把東西抓下來隨便看了看,隨後他哇了一聲,嚇得別說進門了,緊倒騰雙腿往外退,沒留意腳下,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我被他弄得挺緊張,但還是先看看院裡啥情況,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屋裡也沒啥動靜。

我放下心,又瞧著許松,不知道他發生啥狀況了。

許松已經把那東西撇到地上了。我看到這是半截蜈蚣,而且還認識,就是我養的那個黑紫蜈蚣。

我對它有點感情,但也納悶,它怎麼死到這兒了?

另外它剛才落在許松腦門上,弄得許松額頭全是黃油油的蟲汁,這玩意兒有毒,我看許松還想亂摸,急忙制止他,不然落到眼睛裡就糟了。

我沒找紙巾和紗布之類的東西,索性不管那麼多了,用衣袖對著他額頭擦了擦。

我又細細觀察一看,他額頭上沒傷口,這毒汁也只停留在皮表了,沒啥大礙。

我趕緊把許松拽起來,許松罵罵咧咧的,說這玩意太噁心了。

我沒接話,帶著他進了院子。我發現這裡有點小狼狽,有死蜘蛛和死蠍子,都是我養的。

許松不知道我養蟲子,看著這些蟲屍,全愣住了。

我的心情不比他好過多少,因為我看出來了,這裡發生過打鬥。我這些蟲寶寶,不知道為啥,竟全出了蟲室,跟人或許其他什麼東西在這兒搏鬥起來了。

我沒僥倖的心思了,隱隱意識到不好。許松還想跟我一起去屋裡看看呢,我把他攔住了,讓他等我,我有事會喊他。

我自行走進去,發現屋裡比外面還要激烈,出現死蟑螂和死蛐蛐了,它們本身不是太厲害的蟲子,純屬提前被解決了。

等我來到蟲室後,發現這裡飄著很濃的殺蟲劑的味道,那些玻璃缸裡的情況簡直慘不忍睹。

不管怎麼說,這些蟲子也是我用一個月時間收集起來的心血,看著它們全死了,我心裡有點刀絞的感覺。

但我壓著這股難受勁兒,找了把螺絲刀,蹲在桌子旁邊,把那塊磚摳了下來。

看著這裡面空空如也,我腦袋終於扛不住地嗡了一聲,魔鼎還是丟了!

我有種想撕頭髮的衝動,腦袋裡一直反覆響起一句話,這可怎麼辦?

我琢磨一小會兒,把手機拿出來了,我想給師父打個電話,跟他說說這事,但電話撥過去了,提示我關機。

這種情況很少見,師父作為省級法醫,不該關機才對。我又試了一次,還是不行。

我又翻到姜紹炎的號碼,猶豫著,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姜紹炎倒是很快接了,我硬著頭皮,拿出一副捱罵的心思跟他彙報這件事。他一直默默聽著,等我說完,沒想到他竟無所謂地回了句,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

這讓我摸不清他怎麼想的了,難道這鼎沒我想象的那麼寶貝,還是說他生氣到一定程度,反倒淡定了?

我看著手機螢幕,又不敢再給他打回去。

我心說反正他知道這事了,具體怎麼處理,由他決定吧。尤其這裡面牽扯的東西太多了,雖然農家院被盜了,我卻不能報警,不能讓當地警方來處理。

我沉著臉出了屋子。許松看我這德行,還問我呢:“家丟啥東西沒?”

我謊稱丟了點小錢,沒太大損失,又讓許松帶我回警局了。

這一來一回都八點多鍾了,警局也上班了,我雖然還有點困,卻強忍著回到法醫門診。

寅寅修車的事,我覺得挺保密的,但小凡知道了,還跟我說,大家都在談論寅寅昨晚去哪兒了,車咋成了那德行?

我能說什麼?只是打了聲哈哈就把這事帶過去了。

我發現李法醫有點古怪,他私下拍了拍我肩膀,帶著一種鼓勵的意思說:“過兩天就好了。”我猜他一定也是姜紹炎的手下,是省裡特意“挑選”後派下來的。

這一上午,我忙活工作的同時,腦袋裡也在合計著,其實我心裡還是壓著一塊石頭,我總想起霍夢。

昨天她找我吃飯,她還吃蟲子,等飯局結束了,我跟寅寅就被追殺,我的魔鼎也丟了,這一切哪有那麼巧的?

我太窩火,想在姜紹炎來之前,自己能不能用點手段調查下霍夢。但這種事不是我的強項,還得讓寅寅幫忙才行。

到了中午,我吃完飯,打著小主意,偷偷去了刑警的辦公室。

午休期間,很多同事都在辦公室裡歇著,我總不能當著他們面跟寅寅討論霍夢,於是悄悄把寅寅叫了出去,找個旮旯,一起吸根煙。

我問道:“知道霍夢這個人不?”

其實我也就是隨便問問,想藉著她繼續往下引話題,沒想到寅寅點點頭,說怎麼能不記得這妞?她開KTV的,也就是她私下找張隊說兩句,張隊就給她開綠燈了。

我聽完有點納悶,心說霍夢不是按摩中心的老闆嗎?咋又開KTV了?但一轉念,我明白了,霍夢產業做得夠大,按摩中心和KTV都有她的份。

這下我更加肯定霍夢有貓膩了,除了沒提魔鼎以外,我把自己想到的可疑的地方都跟寅寅唸叨一遍,問她能不能調查。

寅寅聽完來脾氣了,說她早就看這妞不順眼了,這次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吧,她也讓我放心,她那邊有靠譜的線人,能把霍夢死死地跟蹤住。

我知道寅寅是出了名的務實,也真把心放肚子裡了,還跟她說,有訊息一定通知我,然後聊點別的就散夥了。

這樣一晃晚上下班了,我還尋思問問寅寅,要不要一起叫外賣對付一口。趕巧的是,沒等我找她,她反倒找我來了。

她從排程那裡借了一輛警局的“私家車”,強行把我拽到車裡。

我看她開車要出發,忍不住問了句:“這是去哪兒?”

寅寅一邊準備起車,一邊回答說:“按線人彙報,霍夢正在市裡一個飯店談生意呢,咱們不是要調查她嗎?今天帶你出趟警,把她抓來‘彔彔’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