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傍晚後便是如約而至的黃昏，拎著沉甸甸的書包站在路邊上東張西望著，羽凡心裡的憎惡從腳底直接竄到了大腦神經系統內部。

“嘟……嘟……”子軒將手伸出窗外，遠遠的就衝著羽凡使勁的按著喇叭。

羽凡慢慢的走下了那幾個臺階，直到那輛車穩穩的停在離她一米之外的地方，雙手舉起子軒那個不知道裝了些什麼的破包，心裡再怎麼不情願，對主人還是得恭恭敬敬的才行，要是把主人服侍的舒舒貼貼的，說不定還能早點結束這該死的“契約”呢！

“好了，明天早上準時在這裡等我！”子軒黑著一張本來就不陽光的臉，就跟電視裡面的關二爺一樣。

“那個，等一下啦！”

“羽凡同學還有什麼事情嗎？”

“期限是多長？？？”羽凡歪著腦袋等著子軒的答案，那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每天給你算———這個數，行吧！”子軒伸出自己的另外一隻手，掰著手指頭數著，也不管一旁緊緊盯著自己的羽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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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羽凡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子軒那個傢伙會怎樣為難自己，應該不會很高吧。

“每天算五百吧！好不好？”

“哇，那麼多？？每天五百———不過，那麼貴的手錶，就算是每天五百，那麼二十天就是一萬，二十萬的話———不就是四百天了？？？”羽凡默默的在心裡算著，應該沒錯吧？四百天，比一年的時間還長呢，剩下的高中生活不就全這麼賠進去了？比孫權還不值，賠了夫人又折兵！！！

“羽凡同學還滿意嗎？”

“那個……”

“怎麼了？要知道我家的女傭從早上幹活到晚上，一天下來也沒你多哎！”子軒架上了墨鏡，眼睛在彌留之際還不忘掃描了一眼羽凡驚訝萬分的神情。

“等一下！”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個，明天早上……準時是什麼時候？”

“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自己掂量吧！”子軒衝著羽凡做了一個“再會”的手勢，載著整車的滿意踏上了歸程。

街道邊的銀杏樹已經開始落葉了，一片片的，輕輕的飄落著，落在車頂上，隨著車也一同踏上某段未知的旅途，就像是隨風飄散的蒲公英，只等著塵埃落定。

羽凡鬱悶的回到了家裡，此刻已經黑了，太陽現在正徘徊在赤道以南、南迴歸線以北的廣大地區吧！

絕對不能讓媽媽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負債人”了，更嚴重的是現在自己已經不是合法的獨立個體了，記住自己的身份———書童，遺落在邰家大院外的書童。

“凡凡，快過來，喜歡麼？”媽媽招呼著羽凡快過去，隔著客廳，羽凡扔下了背上的書包，現在居然連看到書包就覺得很煩。

“哇！好漂亮！”羽凡剛走進餐廳，媽媽就揭開了那個漂亮的盒子，是蛋糕！！！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凡凡，生日快樂！”

“你生病住院的那天就是你的生日，媽媽給你準備的蛋糕也沒用上，這次，媽媽給你買了一個更漂亮的！”

“謝謝媽媽！”

“這孩子，最近怎麼這麼容易感動啊？”媽媽輕輕的擦拭掉了羽凡眼睛裡落下來的眼淚，也說不上激動，就那麼沒理由的就落下來了。

“媽媽，我有一個好想好想實現的願望，我們快點插上蠟燭吧！”

“什麼願望，給媽媽講講！”

“不要啦，講了就不靈驗了！”羽凡全然忘記了書童的煩惱，滿懷期待的插著蠟燭，然後一根一根的點亮，就像是一點一點的幻化成希望的星火。羽凡看了看媽媽，媽媽給了羽凡一個堅定的眼神，靜下心來好好的許個願望吧。

———我希望，我希望自己可以變得聰明起來，不會被被人當成傻瓜，我希望大家見到我的時候都會給我一個幸福的微笑，還希望……希望那兩個傢伙不要那麼反覆無常，希望———

羽凡一大堆的希望，就算死被願望天使聽到了記在心裡了，也只能幫助她實現其中的一個吧，最多也只能是一個。

“好了麼？”媽媽一直微笑著看著一臉認真，皺著眉頭許願的羽凡，真有那麼多的願望說明對生活是充滿期待的，媽媽很欣慰的點了點頭。

“恩，好了，媽媽，我們一起吹蠟燭吧！”

“恩！一、二、三！”羽凡跟媽媽一起湊著身子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曉得時候底氣不足，卻還是堅持著要自己一個人吹蠟燭，那時候蠟燭的根數沒現在這麼多，但是卻的費好久的時間才能把所有的蠟燭都吹滅的。

飽飽的裝了半個蛋糕在肚子裡，羽凡覺得有一種很充實的感覺。半夜裡覺得肚子不舒服，可能是一點餘力也不留的吃了那麼多，還喝了那麼多的冷飲。

鬧鐘響了，羽凡坐起身來眯著兩隻小眼睛，媽媽走了麼？應該走了吧，不然鬧鐘不會叫的，媽媽走的很早的話就會給羽凡調好鬧鐘的。公交上好擠，很多學校的孩子都一路上上上下下，每個人的空間都好狹小的。

“怎麼還不來啊？都快上課了！”羽凡一個人嘀嘀咕咕的站在昨天跟子軒“分別”的地方，手腕上的手邊不停的轉著圈兒。

“羽凡？？你怎麼站在這裡？”雪楓來的還算早啦，只是為什麼主人還不來呢，主人不來，自己這個做書童的可怎麼辦呢？

“我……我在這裡等人。”

“奇怪，這麼早等什麼人？”

“噢，那個，等我的‘債權人’！”羽凡脫口而出，總比說“主人”好吧！

“債權人？？”

“恩！”

兩人說話之際，子軒早已經從車上扔下自己的書包，羽凡忙不急跌的接住了，一旁的學風傻眼的望著子軒的車消失在晨霧中。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小心摔壞了他的手錶，所以……”羽凡慢慢的講述著自己書童生涯的來源，聽得雪楓丈二的和尚，怎麼都摸不到頭腦。再一次定神的時候，子軒已經乘著薄霧款款的走來了，那得意的神情，那恣意的眼神，還有那惡意的表情！為什麼忽然覺得秋天已經很深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