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霽看著姜拂向自己求助，尤其是，向他這樣弱小的外表求助，極大程度地滿足了他的……心理。
他問：“可是這是姐姐求人的態度麼？”
“……”
這秦無霽是變態嗎？
是吧！
他好像那種快樂閾值不停提升的變態。
比如之前，魔族的人全都怕他，他才會覺得開心。
後來就是讓其他人同樣怕他，他才能被滿足。
可時間一長肯定這也沒意思了，他就想了個主意，打算讓原本打罵他的人怕他。
試想那種扮豬吃老虎的橋段出現，路上的炮灰看不起主角，結果慘遭主角打臉，這也就是爽一下的事。
也許秦無霽想得比較深遠，他在體驗“延遲滿足”，一直捱打，一直引誘那些虐打他的人繼續下去，等到他想揭露身份，對面一定嚇呆了嚇傻了，他的滿足感會延長一些。
和秦無霽相處久了，姜拂覺得自己都快一定程度上理解他的想法了。
她回過神說：“求求你啦。”
但秦無霽看她這討好自己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不太開心。
“不用這麼跟我說話。”秦無霽嚴肅地說：“晚上，你跟我單獨出去找。”
“……”這咋又生氣了呢！
姜拂想了一下，會不會勸顧淵放棄成仙的念頭，都會比討好秦無霽要簡單一些呢？
難怪啊，自己腦袋裡這破渾天鏡都在一次次輪迴中沒電了，這秦無霽這麼難搞，誰能整了？
當晚，姜拂在姜阮棠睡著後，才悄悄出去。
她覺得自己的腳步聲已經很輕了，結果還是被姜阮棠發現。
“姐，你去做什麼？”
姜拂立即比了個“噓”的動作，低聲說：“去跟無霽找老胡大哥。”
“可是已經很晚了。”
“就要晚上出去。”姜拂說：“好了，你睡吧，我沒事的，今晚也不回來睡了，免得打擾到你。”
姜阮棠睡覺這麼輕，她一回來又要吵醒她。
“我不怕打擾……”
“就這麼定了，晚安，睡覺！乖。”
姜拂一通連招，讓姜阮棠無話可說。
她悄聲走到樹林裡，聽到身後腳步聲，回頭確認。
確實是秦無霽。
但現在這世界裡，人鬼莫辨，姜拂向他確認一下他的身份。
“我胳膊裡，是不是有你的手鐲。”姜拂突然說。
秦無霽有點尷尬，那魔環進了人體內，總歸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也有一點強，就是其他魔物能感受到姜拂身上的氣息，不敢輕易靠近。
還沒等秦無霽說出魔環利弊時，只聽姜拂說：“你讓我疼一下。”
“？”
秦無霽目光有些變了，他謹慎地看向姜拂，“你這個要求……未免有點過分。”
“我是說讓胳膊疼，我要確認一下你是不是你，萬一是別人變的？”
秦無霽：“……是我。”
“你快點。”
“……”
秦無霽被她煩得不行，忍無可忍地催動魔氣。
姜拂眉頭一皺，“疼了。”
“………………”
她就沒想過要自己把那東西取出來麼？秦無霽覺得姜拂的腦袋也不是自己能夠理解的，他嘆口氣，釋放出魔息。
山間鳥獸頓時寂靜無聲。
秦無霽席地而坐，姜拂蹲在邊上等他，滿心期待。
一睜眼，秦無霽看見姜拂捧著臉看自己，臉莫名發熱。
“找到了麼？”姜拂柔聲問。
秦無霽：“嗯。”
他看到一枚妖丹，大補。
妖怪身上也有骨頭可以被他利用。
“你喜歡什麼樣的武器？”秦無霽突然問道。
姜拂：“怎麼突然問這個？”
“機會只有一次。”
姜拂突然開心許多，但是又不敢相信，“你，想給我做武器啊？”
秦無霽是看某個蠢東西用刀不會，用劍不行，用她的鞭子都毫無長進，再沒有武器傍身，出去就是個人見人欺的命。
他神色平靜，“不要明知故問。”
好耶。
姜拂欣慰不已，用一種“孩子終於長大了”的目光看著秦無霽，看得後者微微疑惑。
不想讓秦無霽反悔，姜拂立即說：“我想……要那種遠端武器可以麼，比如連弩，或者機關匣，或者就那種，用靈力控制人的法器,方便小巧的，能遠端打到別人或讓別人都不能動的。”
她後面說的這些，基本上都是天階法器了。
姜拂也沒指望秦無霽能做出來，就是給他一點兒啟迪，爭取讓他專心煉製一些厲害的法器，到最後大戰時好能打敗顧淵。
秦無霽非常明白姜拂要這些是為了什麼，她現在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想和人硬碰硬，那種常規武器刀槍棍棒之類，確實也不適合她。
“你要的這些……”秦無霽頓了頓，“機關連弩可以實現，除此之外，都是很厲害的法器，天下最厲害的煉器師也未必能做。”
“嗯，我知道。”
“不過我會試試。”秦無霽認真地道。
果然……不發病的秦無霽還挺正常的，而且看著好乖。
姜拂已然有點記吃不記打了，之前想砍秦無霽的心思也都歇了下去，突然覺得說開了之後，他也確實不錯。
兩個人往密林深處走。
秦無霽找到了一個極為隱蔽的山洞入口，停下說：“裡面有妖。”
姜拂之前遇見的魘鬼本體也並不嚇人，但面對妖怪，就好好做了心理準備。
“嗯，我們進去吧。”
進山洞前，秦無霽不知從哪掏出來一盞小燈，放在手心，周圍驟然亮了起來，如同白晝。
二人先後進入山洞，曲折的入口，一圈一圈，彷彿螺旋狀往裡，走了很長時間，周圍始終都是不足兩人寬的通道。
妖怪防範意識還是不錯。
秦無霽都快沒耐心了，終於，走到了寬闊的空間內。
只見洞內原本就點著燈，大多數是玉石所制傢俱，層層臺階上擺放玉床，紅紗幔帳遮擋，美人香肩露出，留給他們一個曼妙窈窕的背影。
“我說最近怎麼總有人吵我睡覺呢，原來是臭修士啊。”女子聲音婉轉動聽，一邊搖扇一邊說道。
秦無霽一向不喜歡跟無關緊要的東西說廢話。
“胡全是死是活？”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子突然爆發一陣大笑，她回頭，露出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
嗚嗚嗚，這作者一定是個顏控。
怎麼書裡的大大小小炮灰都長得這麼好看！
姜拂看得有些入迷，這時，胳膊驟然疼了起來。
姜拂捂著胳膊對秦無霽說：“我剛才又沒說讓我疼。”
“別中了她的魅術。”
秦無霽的聲音將她徹底喚醒，姜拂也覺得剛才有點不對勁，她剛才好像看到了那女子的眼睛，是金色的豎線。
恍惚中，一隻金色巨蟒在女子身後浮現。
姜拂緊張說：“她不會是蛇妖吧！秦無霽，我最怕蛇了！！”
“……”
秦無霽看了一眼她腰間時刻不離身的蛇包，“也許你換一個寵物我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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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也非常有閒情逸致地看著年輕男女聊天，她笑了笑說：“小夥子，你長得也還不錯，就這麼吃了你，倒也可惜，這樣吧——”
她的目光放在姜拂身上，“你殺了她，我就放你走，怎麼樣？”
“你話真的好多。”秦無霽眯了眯眼。
不想再浪費時間。
秦無霽伸手朝著虛空抓去，隨後，山洞裡就出現了一隻體型巨大的翼龍，朝著女子飛去。
“？？？？？”
她臉色一變，“你究竟是什麼人？！”
可血脈上的壓制令她無暇顧忌太多了，轉瞬間，一條巨大的蟒蛇現身，誓與翼龍決戰。
接下來的畫面就有些兇殘了。
雖然巨蟒體型龐大，可在翼龍面前，根本沒辦法與它過招。
沒過多久，身體縮小了好多倍，變成了小臂粗細的小蛇。
姜拂腰包裡的金蛇瑟瑟發抖。
她急忙安慰，“沒事啊，靈珠，不吃你，那家夥只吃壞的蛇蛇。”
秦無霽：“……”
翼龍踩住了亂動的蛇，一時之間，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秦無霽再次將蛇打了一掌，確保她不會偷襲時，就讓翼龍回去了。
隨後把蛇變回人形。
原本還風情萬種的美人兒現在披頭散髮，身上的衣裳都只剩薄薄的紗，姜拂媽呀一聲，立即去捂秦無霽的眼睛。
“……”
“幹什麼？”秦無霽明知故問，也不挪開她的手。
姜拂：“……你還沒成年，不能看女人身體。”
“不好意思，我已經成年許久了。”秦無霽眼珠動了動，姜拂掌心感受到了，有些癢。
她說：“可是她穿的太少了。”
“因為她的靈力無法支撐她變更多的衣裳，你這樣擋著我，我沒辦法問話。”
“噢。”
姜拂只好把手放下來，秦無霽勾了下手指，玉床上的毯子就飛到了那蛇妖身上。
“現在可以了？”
秦無霽還沒想過姜拂會如此在意蛇妖的隱私。
“現在可以說了，那個胡全究竟被你弄死了麼？”
要不是為了斬妖令拿得名正言順，他都不想管這些事。
蛇妖虛弱地躺在地上，也不放狠話了，只是苦笑，“怎麼，他這樣的人，竟還有人惦記。他當然沒死，活得好好的，看我重傷也不肯出現，我早該看透他的。”
“這樣的男人，他那短命夫人還盼著他回去做什麼啊……胡全！胡全！”
緊接著，蛇妖喊了好幾聲。
姜拂望向玉床，玉床後一個男人從地下爬上來一般，但他長得青面獠牙，臉上、身上露出來的部位都是堅硬甲片。
就好像一個人形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