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意思？”
對於左丘的話，驪山愣了一下反問道。
“我的意思是，按說如此嚴密的禁制防禦，理論上是不可能讓氣息洩露的，畢竟，如果是禁制本身出了問題，那麼，洩露出來的氣息可能就不止是血煞之氣，但是，眼下的情況確實是這樣，是不是可以換個想法，這裡只是外層的禁制出了問題，而內部的禁制並沒有問題。換而言之就是他們感覺不到血煞之氣的洩露，所以這裡可能有其他的道路進入到裡面，至少是外圍部分。”
“你這麼說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問題是，如果天塹城的守衛都沒有發現禁制洩露的地方，我們要怎麼找到進去的入口，這裡的範圍如此之大，地形複雜，你我現在的狀態都不可能在不出動任何警報的情況下將這裡探查清楚。”
“也不盡然，那些魚！”
說著，左丘的目光落在那漆黑的暗河之上，此刻，波光粼粼的暗河水波盪漾，可是，這河水之下去藏著洶湧的殺機，就如同這埋藏在地下的寶庫一般，充滿了神秘和危險。
“魚，你的意思是，那些魚是從某個地方遊出來的，而那裡有著許多屍體，也就是血煞之氣產生的原因。”
對此，左丘並沒有回答，但是，顯然，這就是他的推論。
驪山的智慧非比尋常，僅僅是一個提示便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甚至比左丘想的更加清楚。
“即便是這樣，我們的時間也不多，天知道順著這暗河尋找需要多久的時間，畢竟，我們的時間並不多，這樣做，未必比正面闖入利益更大。”
“但是更安全!”
無疑，此刻兩個人對於如何進入這藏寶庫有了本質上面的分歧，但是並不能夠說誰是錯的，只能說，驪山的意思更像是賭博，而左丘的想法相對穩妥一些，但是，不管是哪一個辦法總歸是需要一點點的運氣，而不管是左丘還是驪山，他們的運氣都不怎麼好的樣子。
“按你的意思來吧，現在這個樣子也確實經不起折騰了！”
就在兩個人沉默不語的時候，忽然，驪山退步，這讓左丘愣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有幾分奇怪。
但是，此刻也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好不容易雙方達成一致，這可不容易。
當下左丘便悄無聲息的沒入暗河之中，冒著被那些魚撕咬的風險緩緩前進。
一進入到水中，左丘便緩緩運轉十方絕殺域。
當然，僅僅是最小範圍最微弱的護體能力，他和驪山這個狀態根本不可能維持這個形態很久，但是，如果不這樣的話，被這群魚抓到左丘很快就會被吞噬乾淨，這也是無奈之舉。、
而這也是驪山不同意這個策略的緣故，但是，不管如何，這個策略終歸還是有一條退路的。
冰涼的河水讓左丘莫名的感覺到冷靜。
思緒不由得慢慢飄遠，隱約間回憶著這段時間的經歷感慨萬千。
大約是黑暗的環境作祟，又或者即便是異族驪山也有著多愁善感的一面影響了他，但是不管如何，很難得，左丘竟然在反思，這在以前幾乎是不可能想象的。
回顧這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左丘忽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似乎，不管自己做什麼，距離那個目標總是越來越遠，好像，自己的運氣真的不怎麼樣呀。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戰爭結束了，你會想做什麼？”
忽然，左丘問了一個令人十分詫異的問題。
“什麼？”
大約是沒有想到左丘會問這種問題，驪山不由得愣了一下，本能的重複道。
他們的交流都是在意識層面，只要互相是清醒的根本不存在聽不到這種情況。
無奈之下，左丘只好將自己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我從來不做沒有可能的假設！”
驪山的回答的冷冰冰的。
“是麼，你也認為戰爭是永遠不會結束的呀！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種想法呢。”
對於這個答案，左丘非但沒有任何的惱怒不快，相反，他很認同。
一時間，驪山沉默了。
互為一體的他們都知道對方並沒有說謊，確實，在他們的意識之中，這場戰爭不會結束，或者，換句話說，一旦真的結束了，一旦真的有一方勝利，他們反倒會感覺到奇怪，迷茫。
這大約是即便是立場不同，種族不同，甚至目的性別都迥異，驪山和左丘卻仍舊可以用一個身體快速達成共識的原因，他們都是戰士，或者說難聽一點，他們都是用來殺戮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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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戰爭結束了，或者不存在戰爭的話，你準備做點什麼？”
“我……”
本身，這並不是一個十分難以回答的問題，畢竟，每個人的一生都有很多的想法，有一些可笑，有一些天真，有一點無法對外人言道，但是，不管如何，每一個人，每一個生命，即便是依靠著本能的生物也會有自己想做的事情，這就是思想的神奇。
但，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卻讓驪山沉默了。
良久之後，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
這個答案讓左丘十分意外，恍惚間，他依稀的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隱約的，他竟然能夠理解驪山那一句不知道裡面所包含的無奈和可悲。
這就好像一個人將所有的精力都致力於一件事情上面，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沒有親人，朋友，哪怕是對於整個世界都沒有任何的留戀與希冀。
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只是，左丘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如果沒有這一次的重生，或許，現在的左丘也如同驪山一樣，只是機械的完成著使命，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看起來，驪山擁有著一切，可是，實際上，她卻是最孤單的那一個人，因為，她甚至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本能，為了那個目標，死亡也是一部分。
正在左丘感嘆的時候，驪山的聲音忽然傳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