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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8章 另闢蹊徑

“能啊,以前我們不是相敬如賓,雖說挨著餓,不是也很開心!”

初月目光冷著入骨:“誰跟你說以前我很開心的,我痛苦極了,我度日如年。”

謝傅道:“你現在不是解了月陰死篆了,對了,你的身上還有雷罰篆未解,我……”

初月話未說完,就被初月打斷:“我不是說這種痛苦。”

謝傅訝道:“那你說是何種痛苦?”

初月冷著臉,一腔怒火要噴口而出,偏偏應不上半個字來。

緩了口氣之後說道:“我不想跟以前一樣,我受了。”

謝傅問道:“那怎麼辦啊?”

怎麼辦!怎麼辦!我要是知道怎麼辦,何須如此痛苦糾結,初月舉袖一揮,冷冷說道:“給我滾!”

“我不滾!”

“不滾!我就殺了你!”

謝傅見她背對著自己,夜風吹的衣裙漾動,好似散發著溫柔,竟又不怕死的撲上去,要將她摟住:“師傅,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初月又是輕輕閃開,冷笑道:“你的師傅早已經死了,現在我是那個在破廟要殺你的冷酷女人。”

謝傅道:“我不認我,我也要向影子一樣追隨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的心仍然不變!”

初月轉身看她,那雙鳳目透著冷森森:“真的?那我現在就將你的心掏出來看一看。”

這樣的眼神,謝傅不覺打了個寒顫,就好像初遇初月時的那種害怕感覺,但瞬息之間卻鼓起勇氣道:“我就讓你看看我的心似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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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五指朝謝傅胸口捉去,謝傅只感什麼東西扎入自己的胸膛,渾身一陣麻痺雷殛,心好像被人挖走,眼前就是一黑。

當謝傅再次醒了的時候,喃喃脫口:“這是陰曹地府嗎?”

初月聽了不覺一笑,陰曹地府有這麼舒坦暖和嗎?就你這花心多情的罪孽還不得扔下油鍋炸個幾十遍再說。

謝傅聽見笑聲,望了過去,窗外白雪映輝之下,不遠處的桌子旁坐著一道身影,那高雅孤絕之姿,不是初月又是何人,欣喜脫口:“師傅,你沒殺我!”

初月冷澹道:“既然你想繼續糾纏不清,那我就改變主意,如你所願。”

謝傅欣喜:“師傅,你終於想通了。”

心頭也如釋重負,初月的性格固執,要讓她改變主意,可真不容易,雖說不能全然如願,也算有點安慰。

“嗯,我想通了,將你囚禁起來,你不是想當我影子嗎,現在你可以稱心如意了。”

謝傅啊的驚呼一聲:“不是這樣的。”

“哦,這麼快就後悔了,你變心可真快,還是你剛才所說盡是謊言!”

“不是不是,我剛才所說沒有半句虛假,我的意思是,師傅你可以跟我回蘇州去,跟我住在一起啊。”

初月冷笑:“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盤!”

謝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就像家人一般,我和鶴情會敬愛你,就像……就像高堂一般。”

“你說什麼!”

初月前面的桌子突然化作碎片,緊接著燃其一團火花,整張桌子化作煙滅,這一掌若是打在人的身上,只怕一般命運。

初月再也坐不住了,氣沖沖來到床榻邊,冷聲責問:“你找死是不是!”

謝傅輕道:“你不喜歡啊?”

“誰要當你高堂!”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所有人都會似我一般將你當你家人,對你敬重。”

謝傅見初月情緒似被安撫,又繼續添把火:“師傅,你是一家之主,你說出來的話,所有人無所不從。”

初月傲道:“誰稀罕啊。”

謝傅聽她語氣緩和,似有轉機,“我稀罕啊,反正你想當什麼就當什麼,你要是想當我初姐姐也可以啊。”

水無常形,兵無常勢,此路不同,謝傅也就另謀出來。

初姐姐這三個字說得初月心頭一蕩,只感覺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三個字了。

謝傅小心察言觀色,見初月並冷言相譏,悄悄摸摸的牽住她的手,似當初山洞相處一般討好道:“好不好,初姐姐。”

初月摔掉謝傅的手,冷笑:“不是要把我當做高堂,當你的初姐姐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謝傅見她語氣帶惱,只覺越來越有戲,忙道:“哪裡會啊,初姐姐你這般年輕美貌,別說當我初姐姐了,便說是我的妹子,旁人也不會有絲毫懷疑。”

初月冷笑:“你越來越過分了,居然還想要我當妹子。”

嘴上雖如是說著,心中卻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也並不反感,哥大妹小,妹自然要依附著哥,也不知道若她以卑姿依附著傅,卻是一種什麼感覺。

謝傅見她微微垂眸,臉有暖色,又悄悄牽住她的手,“初姐姐,初妹妹都隨你,只要你肯隨我去蘇州。”

這幾聲初姐姐把初月的心給叫回來了,嘴上嗔怨道:“誰要當你的初姐姐。”

謝傅早非懵懂少年,聽初月聲音帶嗔,御女本能發揮:饞著個臉道:“就是要你當我初姐姐,疼你惜你啊。”

不管謝傅這話有意無意,都一下子擊中初月心房,撩動她的心絃,頓時流露出普通女兒家的情態來:“誰要你疼誰要你惜,疼你的鶴情去,惜你的鶴情去。”

此刻謝傅也顧不得兩人是什麼身份,只知似對敵一般,要極盡手段拿下對手,趁機摟住她的腰肢,攻擊性極強道:“就是要疼你,惜你!”

初月掙扎著說道:“去啊!你為什麼不去?你現在就去。”

初月若是真的想掙脫,謝傅別說摟住她,就是碰她一下衣角都做不到,雙臂緊箍她的細腰:“現在不想旁人,此刻就只想疼你,惜你。”

初月依然驕傲:“你想疼誰惜誰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初姐姐,我似昨夜一般疼疼你。”

初月聞言嬌軀一震,想起昨夜體貼入微得場景來,她與傅之間是那麼親密無間,不分彼此,她亦心甘情願的任著傅在她的身子上使壞。

感受到初月身子一震,謝傅心中一驚,壞了,觸碰到她的逆鱗了,說要把她出當做親人,怎麼又扯上這件事了,略微清澈的形勢一下子又渾濁起來。

不成!不能重頭來了,都如斯地步,豈可功虧一簣,幹出豁出去,死就死!

貼在她的耳鬢柔聲叫喚:“姐姐。”

這聲姐姐柔得初月心頭輕飄飄,卻比初姐姐還要更加親暱親密,好像傅也是頭一回這般叫她。

謝傅見初月不應,不應卻是一種反應,可能是害羞靦腆,也可能是矜持喜歡,便姐姐的叫個不停。

這縷縷聲波,從初月耳朵叩進心扉,就好像那厲害的秘篆,讓她渾身無力,腳下都輕飄飄的不實感。

“姐姐,我想親親了。”

謝傅說著就親上她的臉頰,初月似喝了烈酒一般,腦袋暈乎乎,身子卻似要醉倒,嵴背竟軟綿綿的朝謝傅身上貼去,嘴上又是喜歡又是拒絕道:“不準你親我。”

人一旦入了情,便不會多想,像脫了面具一般,言行舉止都是心中本真,謝傅此刻便是如此。

那種強烈的渴望與熱情讓他不假思索脫口:“就想親你,想永遠親你。”

口如雨點一般落在初月的臉上,越發痴戀,就好像親這一回,以後再也親不到了。

確實,他對初月的情感比任何一個女子都要強烈,在初月面前,他更容易卸下偽裝,把內心最真實的一面呈現出來。

口雖輕,每一擊卻有如重鋒一般,初月面對敵人從未潰敗過,此刻卻是身心潰敗,衣輕軀弱。

謝傅似強盜一般把初月抱上榻上去,人又似惡棍般壓了上去,看著她美麗又楚楚的仙姿玉容,情動而呼:“月兒。”

初月大驚:“你叫我什麼!”

謝傅心中驚顫從師傅到初姐姐,從初姐姐到月兒,都顛倒到十萬八千裡去了。

“你叫我什麼!”

初月情緒顯然激動,再問一遍。

死都不怕,叫個稱呼又有何懼啊!謝傅豁然貫腦,再叫一遍:“月兒!”

初月竟把眸垂下,螓首低著,下巴都快抵到優美的雙雪峰,檀唇微動:“誰準你……”

或許初月這種羞赧之態千年難逢,謝傅身心興奮激動,挑釁般連叫幾聲:“月兒,月兒,月兒……”

初月呀的一聲:“不準叫了。”

她並不非不喜歡,而是受不了了,只怕世間最厲害的情毒都沒有他這張嘴,吐出來的這兩個字厲害。

謝傅見她面兒紅紅,眉梢風情繚繞,雙眸嬌盼,緊咬著的紅唇怯赧,哪還有一點師傅的威嚴,又哪裡有一點魔女的冷酷。

倒像足那滿腹款情的美麗少女,就算是師傅,也是師傅兒。

謝傅心怦怦跳著,嘴上說道:“好,我不叫便是。”

初月聞言心中反倒是有點失望,這傻傅啊,有點時候就是老實過頭,我說不準叫,你便不叫,不會多叫幾次,或許我準了。

“我叫以前稱呼可好?”

初月也不應話,心中暗忖,叫初姐姐也是不錯,至少聽習慣了,不會感覺太突然彆扭。

“師傅……兒”

驟然聽師傅二字,初月臉色頓變,待那帶著尾音的兒字出口,卻狠狠愣了一下,伸手推了謝傅一下:“顛三倒四,亂七八糟!”

這一推只推得謝傅身軀微微搖晃,顯然初月全無用力,嗔惱的味道多一點。

謝傅呵呵笑道:“這倒是奇怪,怎麼加了一個兒字,你就願意了。”

初月冷道:“誰跟你說我願意了。”

謝傅笑道:“你要是不願意,我現在已經飛到天上去了。”

初月撲哧一笑,鳳眼瞥著謝傅,當初兩人艱辛,傅卻一直樂觀向上,經常逗她開心。

她這個冷酷的女人也漸漸感受到人間的溫暖,也感受到人間之美,無數的平澹與艱辛能換來一刻的歡樂,就是活著。

初月這一笑,謝傅也進入狀態,嘴上繼續說道:“然後化作天上的一顆星辰,遠遠的看著你,無論你在何方,我都能找到你,看著你,就這樣看上一生一世,也就滿足了。”

他本來就是才華橫溢,這情話一出口就動人心弦,初月忍不住輕輕道:“就這般遠遠看著就滿足嗎?”

謝傅點了點頭。

初月問:“你就這麼甘於滿足?”

“姐姐,你不知道,人不能太貪心,得到了越多就會失去越多,到時就越痛苦,保留著多一些期望,才能慢慢地慢慢地,品味一輩子的喜樂。”

“聽不懂。”

謝傅尬笑道:“大概你不是我吧。”

初月問:“難道不想更好一點嗎?”

謝傅心頭一顫,輕道:“姐姐,你什麼意思?”

“除了看見我,還能聽見我的聲音,還能……”

謝傅點了點頭:“想!還能什麼?”

看著他想珠子一般滾動的喉結,後面的話初月倒說不出口,改而說道:“還能似以前一般被我責罰打罵。”

謝傅脫口:“好啊!”應得十分爽快。

現在傅能看見她,聽見她的聲音,就差責罰打罵了,初月象徵性的打了謝傅一下,算是含蓄表示。

檀唇微動,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罵出口,卻是習慣動手不習慣動口,沉吟半天卻只是“奸賊”二字罵出口來。

謝傅聽著自然感覺十分奇怪,臉上陪著古怪的笑容。

大概感覺剛才那一罵過於兒戲,初月冷道:“笑什麼!有何可笑!”

、謝傅懼她已成習慣,一時間倒不敢再笑。

初月見震懾住他,莞爾一笑:“我倒忘記我以前怎麼罵你的。”

謝傅應道:“以前你罵我廢物。”

初月嗤的一笑:“你說你是不是啊?”

“姐姐,以前我是一無是處的文弱書生,也保護不了你,不過這些年我苦學武道,已非一般人物。”

初月生性傲慢,脫口譏諷:“就你!”

謝傅笑道:“我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差,只是剛好武道修為盡失。”

初月絲毫不關心他的武道,澹道:“有我在你還學什麼武,你要殺誰,開個口就是,我隨即把他的人頭端到你的面前。”

謝傅轉回話題:“不說這個,姐姐,你的意思是願意跟我回蘇州了。”

初月冷澹道:“我去蘇州幹什麼,看你與你那鶴情恩愛嗎?”

謝傅賠笑,輕輕拉著她的手,初月倒是沒有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