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華轉頭看了下片兒爺的攤子。
只見一個大木箱被一塊布蓋著,幾個孩子把腦袋鑽進布里,還有幾個孩子圍在旁邊嘻嘻哈哈在問東問西。
“您這會有生意就算了,等下次您閒了我一定來捧場。”
雖然沒看過這玩意,心裡也確實有點好奇,可跟一幫孩子湊熱鬧還是算了。
“那行。”
片兒爺點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頭看向那幫孩子,
“好了,你們的時間到了,在看就得繼續給錢。”
“還要給錢?我都給了一毛了。”
“給一毛已經讓你們看了15分鐘,想在看還要在給一毛。”
說著片兒爺就開始趕人,
“行了,趕緊出來,沒錢想看就趕緊回家去拿。”
“哼,回家拿就回家拿。”
其中一個小鬼頭撇了下嘴,帶上小夥伴就轉身離開。
看到小鬼頭走了,片兒爺有點不好意思的看向楊文華,
“讓您見笑了,小本買賣,有這種事也沒辦法。”
楊文華笑了笑,
“片兒爺哪裡話,所有生意都是從小做起的,哪個大商人沒經歷過挫折?”
“哎呀,還是楊小哥您這種知識分子懂的多,是這麼個理,是這麼個理。”
片兒爺一副找到知音的樣子,
“楊小哥,今天高興,您要肯賞臉,咱現在進去喝一杯怎麼樣?我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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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家小酒館。
此時酒館裡沒有客人顯的很安靜,賀老頭正在櫃檯裡算賬。
從他那笑意盈盈的表情來看,應該不是生意不錯,就是碰到什麼好事。
其實自從剛才跟賀永強對話結束,賀老頭就一直是這副表情。
賀老頭一輩子沒兒沒女,臨老終於從親弟弟那過繼一個兒子,現在有人給自己養老送終,今天又知道兒子有心上人。
更重要的是那姑娘他還很滿意,想來只要稍稍操作一番,這事肯定是八九不離十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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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不僅有人給他養老送終,兒子只要多努力點,明年搞不好他就能抱上孫子。
到時候他就算馬上去了,他也能安心的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咯。
這時酒館的門簾被掀開。
看到來人是片兒爺,賀老頭不由有點好奇,
“片兒爺,今天怎麼這麼早?”
“嘿嘿,今個兒特高興,我請楊小哥來喝一杯。”
話音剛落,門簾後又走進來一人。
看到楊文華,加上片兒爺剛才的話,賀老頭有點摸不著頭腦。
片兒爺什麼時候傍上陳雪茹的男人了?
不過這是人家的事,況且楊文華可是陳雪茹的男人,他一個小酒館的老闆可惹不起。
收斂下心思,賀老頭馬上熱情道,
“楊小哥,真是稀客,您可好多天沒來喝酒了。”
“賀老闆客氣了,最近上班比較忙,以後有時間一定多來。”
楊文華也沒多解釋,反正只要不失禮數就行。
“賀老頭,陳大小姐不在,您也別巴結人楊小哥了,先給我們來一斤小燒,在來盤鹹菜跟花生米。”
片兒爺打趣了一句,隨後就點起了酒菜,從這次請客這麼大方來看,他應該真的很看中楊文華剛才那些話。
“好嘞,酒菜馬上就來“。”
雖然驚訝於片兒爺的大方,不過開門做生意,只要有錢賺就行,管那麼閒事多幹嘛。
楊文華跟片兒爺找了張桌子坐下,沒一會賀老頭就把酒菜上齊。
“來,楊小哥,咱走一個。”
片兒爺倒了一杯酒,馬上就舉杯敬酒。
見狀楊文華連忙舉起酒杯,
“片兒爺您太客氣了。”
說實話,剛才要不是確實盛情難卻,楊文華真不想在早上喝酒。
幾杯酒下肚,身上馬上就熱起來。
楊文華吃了口鹹菜,隨口問道:
“片兒爺,您這手藝是祖傳的?”
“不是我跟您吹,我家祖上十幾代都是幹這個的,當年在這四九城,我老閻家也是一號人物。”
說到這裡,片兒爺抿了一口酒,表情有些失落,
“也不怕您笑話,當年要不是弟弟鬧分家,我也不至於會過成這樣,哎,那兔崽子真是白讀了那麼多年的書,連長兄如父的道理都不懂,那些書真不知道讀到哪去了。”
“您還有個弟弟?”
楊文華有些詫異,劇情裡可沒說片兒爺有弟弟。
“楊小哥,這事我知道。”
這時賀老頭拿著一盤醃黃瓜過來,
“這盤黃瓜是送的,感謝你們大清早過來捧場。”
其實賀老頭哪有這麼大方,還不是因為楊文華是陳雪茹的男人,他想巴結才會送了這盤小菜。
放下醃黃瓜,賀老頭看了下片兒爺,見片兒爺點點頭,他這才開口說起來,
“說起片兒爺那弟弟的事,當年連我這外人都看不過眼。”
“楊小哥您不知道,當年片兒爺爹孃走的早,家裡就剩他們兄弟兩相依為命,片兒爺比弟弟大五六歲,那時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可以說是一手把弟弟拉扯大。”
“那時燕京城可亂的不行,外邊天天到處傳著南邊要打過來,您想想也能知道,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想養家是有多難。”
“可就是那樣,片兒爺還是把弟弟帶大,而且為了那白眼狼的將來,還供他唸完了高中。”
“剛開始還好,那白眼狼還知道是哥哥把自己養大,雖然參加工作搬到單位住,但時不時還會回來看看。”
“可等過兩年那兔崽子就變了,突然有一天跑回來,說是要跟片兒爺分家,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歪理,說什麼親兄弟明算賬,這家產他要分走一半。”
“其實早年片兒爺為了養家,已經變賣掉很多物件,留下的都是比較有意義的,那些可都是祖宗傳下來的,要一代代傳承下去,真不能賣呀!”
“可沒辦法,那兔崽子就是不聽,非要分家,片兒爺沒辦法,為了保住祖宅,只能把那些東西都給了他。”
“從那以後,那兔崽子就在沒出現過,楊小哥,你說這種人是不是該天打雷噼?”
說完,
賀老頭彷佛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看向片兒爺問道。
“片兒爺,去年您50歲生日,閻埠貴那狗東西也沒回來?”
片兒爺嘆了口氣搖搖頭,
“哎,可能是我們沒有做兄弟的緣分吧。”
“閻埠貴?”
楊文華不敢相信的看向片兒爺,
“您弟弟的名字叫閻埠貴?他的工作是不是老師,在紅星小學教書?”
“是啊,您認識我弟弟?”
片兒爺詫異的看著楊文華,不明白他怎麼知道自己弟弟的情況。
聽到閻埠貴真是片兒爺的弟弟,楊文華驚訝的張大嘴巴,怎麼會這麼巧?
“您弟弟是我的小學老師,而且還跟我住在同一個大院。”
楊文華苦笑兩下,說出了自己跟閻埠貴的淵源西。
沒想到閻埠貴會是片兒爺的弟弟,當年還發生了這種事。
不過以楊文華對閻埠貴的瞭解,就對方那種愛錢如命的個性,幹出這種事也不讓人意外。
“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您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片兒爺也同樣感到詫異,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巧。
“片兒爺您想不想跟他見一面,想的話我可以帶您過去。”
楊文華也不為什麼,只是看片兒爺剛才那麼難過,想著能不能幫他一把。
“算啦,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早就看開了,再說我一直知道他的工作單位,這麼多年沒找過去,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醒悟。”
片兒爺說的是真心話,他真的是早就看開了,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弟弟從來沒有回來過一次。
既然都不把他當哥哥,忘掉當年他的養育之恩,那就算見面又能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