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當時，我和胖子，後來還有管家，都研究了一下兩封信的內容，上面只寫了幾個毫不相干的天干地支！”
“我記得！”胖子立刻說道，“壬山丙向，正山午向！”
還沒等胖子繼續說完，夥計們就都一個個唸叨了起來。
唐佐低頭想了一會兒，猛然抬頭，“這是龍穴？”
我點頭，“沒錯！你再想想我們之前在山腳下的地形！”
唐佐站起身，抬頭向上看，鷹嘴峰在這個角度下顯得更加巍峨。
雪頂朝下，積雪慢慢減少，兩側起伏的山巒，收縮向下的山谷，森林密佈。
他又回頭看向身後，忽然面露震驚之色，“我靠！就是這裡啊！”
“還有呢！還有呢！”胖子站到唐佐身邊，摟著他的肩膀跟大家繼續說，“除了這兩句話，後面還有呢！”
唐佐催他，“快說！”
“坤二，巽四，乾六，離九！”
夥計們聽後，又開始低頭議論起來。
天干地支這些入門必須掌握的東西，這些夥計們都知道。
他們或許不會尋龍點穴，但是對於八卦方位還是非常瞭解的。
黑皮琢磨了好一會兒，問道：“這坤、巽、乾、離好理解，但後面的數字是什麼意思？要是指的是按照一個參照物往不同方向距離的話，可這幾個也不挨著啊！”
夥計們都紛紛點頭。
唐佐也在琢磨，還撿了一根樹枝，蹲下身在地上劃拉著。
最後，他也皺著眉頭，搖頭道：“不挨著，行不通，除非你會飛，從坤位飛到巽位再飛到乾位、離位！行不通，行不通！”
事實上，我在收到我師父那封信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這一點是行不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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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師父又不是那種外行人，天干地支這麼簡單的東西，肯定不會搞錯。
而且，唐天德給唐蓮的那封信裡，也寫了這個。
所以，我斷定，這幾個方位，一定非常重要，而且，也非常關鍵。
可究竟是什麼，別說夥計們了，我也沒弄明白呢！
胖子說：“算了，別想了，子午能想到前面兩句話是指這個地方就已經很不錯了！說不定後面我們再到了什麼地方，這幾個方位就會出現了。”
“對，胖子說得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吧！”
我們下到山谷谷底已經有段時間了，飯也吃過了，也都睡著了，四爺劉瘋子那夥人和南亞邪士他們，依舊沒有動靜。
把我們驚醒，是在午夜，嘈雜的腳步聲和叫嚷聲，從林子裡傳了出來。
我起身掀開帳篷朝發出聲音的林子處望去。
這麼大的聲音，還有咒罵聲，人很多，就在林子邊緣不遠處。
唐佐和兩個夥計都已經出來了，我也穿好衣服鑽了出去。
鬍子、胖子跟出來後，兩人一起指著不遠處，低聲說著話。
胖子說：“是不是四爺劉瘋子他們跟南亞邪士幹起來了？”
鬍子道：“這麼巧又遇到，打起來的可能性很大。”
“你說他們誰能贏？”
“不好說！”
我走到唐佐他們旁邊，跟他們一起朝那邊看著。
“江少爺！”唐佐他們叫了我一聲。
我點點頭，“聽動靜，好像不像是他們兩夥遇到了啊！”
“不太像！”唐佐說，“更像是忽然遇到了陌生人，一言不合打起來的樣子。”
我們耳邊都聽到了劉瘋子高亢的和人對罵聲。
“你他娘的眼瞎，看到人都不知道先知會一聲嗎？”
“你他娘的說誰呢？設陷阱是想抓兔子還是想坑人？”
“你他娘的……”
“你他娘的……”
胖子在旁邊來了一句：“罵人的語言如此貧乏，不是我瞧不起他們，光是罵人就能看出一個人的能耐來！你聽聽這個，嘖嘖嘖，水平太次！”
鬍子笑得不行，“罵人還分水平高低？”
“這個可不是跟你吹，哥們兒罵人不帶髒字，三天三夜都不重樣，你信不？”
“信！我太信了！”鬍子呵呵笑著。
胖子也跟著笑，一眼看到我們站在那邊低聲說話，就拍拍鬍子朝我們走過來。
“子午，你說他們能動槍嗎？”胖子問道，“之前偽裝得太好，不到關鍵時刻他們都不掏槍，太能裝！”
鬍子深吸了一口氣，“這種人才是最陰的，也是最難防的！”
鬍子年紀畢竟比我們大好幾歲，見識也比我們要多，行走江湖的年頭也比我時間長，所以，他看人跟他踩盤子一樣，都很準。
他是東北人，性格豪爽，但很精明，是個聰明人。
他扭頭看向我，“要是劉瘋子他們遇到的是另外一夥人，這裡可就熱鬧了！”
我笑了，“原本就夠熱鬧了，不是那個四爺正希望的嗎？”
胖子聽到我這麼說，忽然又想起來之前我們說了一半沒有繼續的話題。
“子午，你說，羅驢子當初跟我們說的話有多少可信性？”
他指的是，羅驢子對四爺的恐懼，他說是被利用了，看似賣他地圖他得了便宜，實際上是替四爺趟雷來了。
雖然當時我沒有提出疑問，但是和胖子一樣，對他的這種理由，非常懷疑。
就算猜到了被利用了，不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讓四爺救他嗎？
可他產生的恐懼，看在我眼裡，總感覺是他發自內心的恐懼。
還有鬍子分析的也有道理。
他們兩個人在飯店一起吃飯，表現出來的態度是客氣熱絡。
再見面，就算不用這種客氣熱絡了，也不會出現那種像是對死亡一樣的恐懼啊！
這就是我們一直都想不通的一點。
“不猜了！”胖子說，“搞得我們來找個人，還要跟著破案，又不是真的警察，累死了！反正要是敢對付我們，直接開幹就完了，想得太多容易老！”
他的話風轉變太快，讓人差點兒跟不上他的腦迴路。
唐佐笑著靠近我，低聲說道：“他是怕老了，配不上羅佳！”
“我聽見了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慧兒成天聊個沒完，我們出來之前那天你去哪兒了？”
唐佐語塞，不自然地扭頭過去，還咳嗽了兩聲，假裝沒聽到。
忽然，幾道手電筒光線從林子邊緣亮起。
“噓！出來了！出來了！”唐佐立刻示意大家收聲。
我們也不動，就站在那裡看著，反正他們就算出來也看不到我們。
但是現在有個問題，那就是萬一他們也看中了我們現在的地方，直接走過來怎麼辦？
唐佐和夥計們全都掏出了匕首，笑呵呵地看著胖子。
胖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也把自己身上的匕首掏出來了，左右來回換了換手，再次點頭，看向我們，眉頭一挑，對著前面刺了一下。
他用氣聲說道：“來一個幹一個，來一對兒，幹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