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可老頭子沒有見過那艘船。”
楚肖點了點頭，垂下眼簾，讓人看不清裡面的神色。
老頭越看越覺得他可憐。
“哎，快回去陪陪你爹孃吧，你弟弟出了這事，家裡人定然是心疼壞了。”
“我沒有爹孃，只有這一個弟弟。”
楚肖這話倒是沒有騙老頭。
他的確只剩下一個弟弟。
父母早亡，剩下一個弟弟相依為命，結果後來弟弟也被拐走了。
孤身一人流浪，直到被何深收留培養。
老頭一聽，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在屋內聽到兩人這番對話的老婆子頓時心疼壞了。
從老頭這裡沒有得到答桉。
楚肖又問：“大爺可知，這段時間，還有哪幾戶也在那片海域打魚？”
“這……”
老頭回想了一下，有些遲疑。
“在那附近打魚的，倒是還有幾戶人家。”
“不過他們是在比較邊緣，靠近陸地的地方。”
“畢竟，那片海域還挺遠的。”
老頭把那幾戶人家居住的地方告訴了楚肖。
“多謝。”
楚肖點點頭，轉身就欲離開，去尋老頭說的那幾戶人家。
“誒，小夥子，等等。”
屋內的老婆子叫住了楚肖，憐愛地看著他。
“現在已經午時了，不如留下來吃點東西吧。”
“你現在一個人，做飯什麼的也不方便，不如就留下來陪我們兩個老東西吃一頓。”
老頭聽到，也忙叫住楚肖。
“對對對，瞧我，都沒注意已經午時了。”
“留下來一起吃一頓吧，我有一個兒子，現在和你差不多大，前幾年在海上遇到風浪，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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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肖腳步頓住，回頭看著這對神情殷切的夫婦。
這些資訊，在師爺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全部查清了。
楚肖低低應了一聲。
老夫妻倆立刻笑開了。
“那快進來，快進來。”
楚肖走進這間小房間。
屋子很小，一眼就能看完。
前後隔開了兩部分，裡面是睡覺的地方，外面堆積了許多東西。
在屋子的後面，用圍欄圈了一小塊地方出來。
專門用來曬魚，還放著一些漁網和漁具。
“坐坐坐！”老婆子收拾了一下東西，給楚肖收拾多一張凳子出來。
“屋裡比較簡陋，也比較亂，你別介意。”
楚肖搖搖頭，“沒有，挺好的。”
他經歷過更加糟糕的環境。
這對老夫妻這裡，的確還算可以。
老婆子卻覺得楚肖嘴甜，更加喜歡了。
“你住在哪裡？平時沒事，也可以過來玩玩，平日裡，咱這也只有我們兩個老家夥。”
“好。”
楚肖很少遇到這麼熱情的長輩，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進來，主要是想要查更多的訊息。
他感覺，他們對師爺，沒有說實話。
老婆子高興地去弄飯了。
剩下老頭和楚肖在外面。
楚肖的話不多，但有意識地引導對方。
“哎，挺可惜的，三艘大船，這麼多人，可惜啊！”
楚肖暗中覷著老頭的神情，微微眯起眼。
不對勁。
對方不像是為這三艘大船的失蹤而可惜。
更像是知道，這三艘大船發生了什麼慘劇，而覺得可惜和同情。
這個人，一定知道什麼。
只是對方也很警覺。
一旦涉及到這方面，雖然隱隱約約透露出一點資訊。
但是太少了。
根本不足以判斷。
楚肖試探了幾次，就沒有再繼續了。
否則可能會引起對方的好奇心。
不如等以後，再慢慢查。
楚肖的目光掠過屋內的情況，看著像是有些好奇。
忽然！
楚肖看向屋子的一個角落。
那裡放著一張缺了一個腳的矮桌子。
桌子瞧著有些破舊，上面零零散散堆著好一些東西。
而挨著牆角的地方，有一沓紙錢。
“大爺，最近是出什麼事了嗎？”
楚肖直接指向矮桌子上的紙錢。
順著楚肖的視線看過去，老頭目光有幾分閃爍。
“害，不是，是以前剩下的。”
說著，老頭就扯了其他的話題。
“你和你弟弟，是專門在這些大船上當船員還是？”
“不是。”楚肖搖了搖頭，“我弟弟對航海比較感興趣，所以這才去了。”
“這是他第一次出海。”
老頭嘆了口氣。
這也太巧了。
第一次出海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想了想，老頭沒有再談這個話題。
一直到楚肖吃完午飯離開，三個人都相談甚歡。
當然，主要是這對老夫妻說話。
楚肖走之前，視線不著痕跡地落在那沓紙錢上。
紙錢很新，明顯是剛買沒多久的。
不可能是以前剩下的，這對夫妻瞞了不少事情。
但是楚肖什麼都沒有說，直接離開了。
在走出他們的視線後，楚肖的方向一轉。
…………
“查得怎麼樣？”
看到楚肖回來，何深問道。
旁邊的師爺也看向楚肖。
他們特意分開，一前一後，就為了試探對方有沒有撒謊。
所以，何深和師爺在等楚肖回來。
“他說謊了。”
楚肖將他與那對老夫妻的談話悉數告訴何深和師爺。
“那些紙錢，絕對不可能是以前留下的。”
“而且，他們對這點避而不談。”
紙錢？
何深與師爺對視一眼。
明明是新的紙錢，卻非要說是舊的。
意味著對方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們近期要祭奠人。
為什麼？
祭奠誰，害怕被別人知道？
何深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腿側，“楚肖，暗中盯著他們。”
“等他們燒紙錢祭祀的那一天，就知道他們究竟想要隱瞞什麼了。”
“楚肖。”何深看向面無表情的青年。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讓影子盯著他們。”
“是！”
何深深吸一口氣，“還有其餘線索嗎？”
“沒有。”
師爺擰著眉，“我去查了附近的其他漁民，沒有線索。”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對老夫妻了。”
何深有些頭疼，“希望能夠發現什麼吧。”
如果是真的有窮兇極惡的海盜。
那必須要先解決這個問題。
否則，以後的船都不敢下海了。
誰都不能保證，下一次出海能不能回來。
如果大船不下海，那些海盜狗急跳牆。
連出海的漁民恐怕都不會放過。
必須要儘快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