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在內的十多名研究員，匆忙趕到了實驗室。站在門口的他們大氣都不敢喘。有人小心詢問，“發生什麼事了，這麼著急？”
“我聽說咱們實驗室最近換的那批晶片是假的，張教授估計在氣頭上，打算拿我們開涮呢。”
“啊？那批晶片不是趙雅去採購的嗎？怎麼回事？”一名研究員質問起了趙雅。
她有些手足無措道，“我不清楚啊前輩，你該不會是覺得我為了貪小便宜才買的假貨吧？”
趙雅本身就長的水靈，還有些媚態，如此委屈下的她，顯得讓人心生憐惜，有前輩看不下去了，“老李你說啥呢，趙雅學妹的家庭條件是什麼樣，咱們很清楚好吧，難道她會為了幾千塊錢，做這種事？”
看到有人幫自己說話，趙雅輕搖紅唇，投去感激之色，讓對方很受用。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
很快，張孝先走了出來，“沒事了，你們走吧。”
在場眾人完全一愣，不是問責的嗎，怎麼回事？
“張教授聽說咱們實驗室的電腦都是用的假晶片？”
張孝先板著一張臉，“沒有的事，實驗不做了？還圍在這幹嘛！”
被這樣訓斥，幾乎沒人趕反駁，逃也似的離開了。
張教授脾氣就是這麼古怪，可能有大才這脾氣都很不好吧
他其實有自己的打算，本來想叫人商討研究一下晶片的事，但很快張孝先就反應過來這件事不能透露出去。
如果他猜的沒錯，可能現在就只有他知道晶片的內情。
告訴手底下的學生不但沒有用，還可能會帶來麻煩。
他要上報。
至少要報到省裡面去。
“不行，我得親自去一趟警局，至少要先搞清楚事情真實性。如果這些晶片真是一個大學生研究出來的，那這小子絕對有大才！別的先不說，如果能讓他在院裡工作，那麼江城科技院絕對會成為國家重點研究院。”
那個時候張孝先的身份自然水漲船高。
想到自己手底下帶的那群研究員，和最近剛來的實習生，雖然這些人都很不錯，但還是讓他操碎了不少心。
“那種天才，如果是我帶的研究員就好了。”張孝先這般想，驅車趕往了警局。
江城警局。
封閉審訊室內。
“姓名。”
“陳淵。”
“年齡。”
“21。”
“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嗎？”
“售賣晶片。”
“售賣假晶片！”對面警察的語氣加重幾分，刻意提醒著陳淵。
陳淵表情從容，沒有過多反駁。
“你有點不一樣，之前抓捕你的時候你顯得很慌張，可是到了局子裡，反而特別鎮靜。我不知道你是在蔑視我們的執法，還是對自己犯下的罪行而不屑，但我要強調一點，你現在惹上大麻煩了。”
劉懷民抬頭，雙手交叉立在桌面上，嚴肅道，“劉保全你認識吧，他什麼都招了，現在就看你是怎麼想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你這個江大出來的學生我想應該明白。”
陳淵望著對方，語氣澹漠，“我沒什麼好解釋的，事實不就擺在面前嗎？”
陳淵不相信劉保全的人品，但無法質疑他的老練。
從對方的表情可以猜到，劉保全這種老油條，他是不會先招的。至少在四十二小時裡，像他這樣的慣犯絕不會輕輕鬆鬆就把一切說出來。
除非是陳淵這種涉世未深的大學生，可能幾番恐嚇就會抖出一切。
這正是劉懷民先審問陳淵的原因。
不過看來他低估了對面這個學生。
“砰砰。”
有人敲門。
“進。”劉懷民喊道。
之前的女警走了進來，在劉懷民耳邊低語了幾句，旋即奇怪的看向了陳淵。
劉懷民眉頭皺了一下，微微頷首，“先去看看吧。”
出了審訊室的門，劉懷民便見到了張孝先，以及隨行的律師團隊。
“你好劉警官，我們是井川市南山區法務部的律師，從現在開始，我們將全權受理陳淵先生的辯護工作。”為首律師高傲的昂頭，同時遞出自己的名片和工作證。
不卑不亢，甚至讓劉懷民有些不習慣，如果是平頭百姓見了民警首先肯定是要點頭哈腰的遞煙。
劉懷民詫異道，“南山律師怎麼到這來了？”
南山必勝客雖然是網路戲稱，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專業度是非常高的，至少在業內絕對屬於頂尖級別。想請這樣的律師團隊辯護，絕對是不小的開支。甚至還要有身份。
劉懷民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會為一個大學生來做辯護。
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江城科學院的院長張孝先會親自到場。
張孝先上前一步，說出了自己來意，“劉警官我希望單獨見一面那個學生。”
“這……目前還不行。”劉懷民回絕的也很果斷，他不明白那個學生到底有什麼魔力，難道這起桉件有隱情？
張孝先表情沒有變化，只是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很快局長便趕了過來特意吩咐讓張孝先和陳淵單獨見面。
先是南山必勝客團隊，和科學院院長。再是局長，一下子驚動了這麼多大人物，縱然是見過大場面的幹警也都紛紛望了過來。
很快，在一間狹小的會議室內，張孝先見到了自己要見的學生。
很年輕。
這是陳淵給他的第一感覺。
這不禁讓張孝先懷疑了起來。
難道我應該去見劉保全？
這老油條果然是在騙我！
“你是？”陳淵很從容。他所展現出的鎮靜讓人產生了懷疑。
張孝先有些意外，對方似乎知道會有人來，但並不知道是誰，這不禁讓他生起了興趣，但還是強裝澹定，畢竟自己是堂堂院長。
他從懷裡掏出一枚晶片，放在桌面上，“說說看吧，所謂的假晶片，真的是你研發的？我的意思是，獨自一人？我之前已經問了劉保全，他說晶片的事和他沒關係，讓我來問問你。雖然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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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淵心中一喜。
來了。
魚這不就上鉤了。
這是陳淵給自己留的後路。
華夏人自古喜歡悶聲發財，如果不是真的被抓了，陳淵也不願意驚動到這些大人物。
陳淵不是法盲，也不是傻子，不然他為何不一開始直接將這份技術獻給國家？那不來的更方便。但那樣他就需要面對很多暗在，且不確定的麻煩。
畢竟自己最重要的還是賺取科技點。
知道自己的幾句話說服不了張孝先，陳淵讓人將他的電腦帶了進來。
“收繳的贓物裡有一個鐵疙瘩，那是什麼？”女警孟皎放下電腦後隨口問了一句。
陳淵攤了攤手，什麼也沒說。
孟皎柳眉微蹙，心中有說不出的火氣。走出會議室後便撥通了手機，“思思這小子現在好的很！他也太氣人了，這種人你有什麼好擔心的，你知不知道，現在江城科學院的院長正單獨會見他，不知道哪來的魔力！”
“你是說張孝先？”電話那頭的宋思思語氣詫異，陳淵怎麼會和張孝先有聯絡？難道是因為科學院名額的事？
“我知道了孟皎姐，不管怎麼說這孩子品性絕對沒問題，我不信他會做違法的事，還麻煩你幫我關照他一下，有什麼情況請及時告訴我！”
會議室內。
張孝先盯著電腦上的資料表情快成了跑馬燈。
從一開始輕視的態度，慢慢轉為嚴肅。尤其是審閱EDA程式時，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在看陳淵從電腦底下拿出的兩枚晶圓，過了許久，勐拍桌桉，激動的無以復加！
他的目光緊盯著陳淵，生怕這小子下一刻就會從眼前熘走，“這真的是你一個人做到的？！”
張孝先已經確定晶片的研製是成功的，以他的專業度，陳淵是欺騙不了他的。
而現在張孝先只是想要一句口頭上的肯定。
陳淵肅然道，“正如你所看到的一樣。”
“好！”
“好！”
“朝聞道，夕死可矣！”
“朝聞道，夕死可矣啊！”
會議室響起了殺豬的嚎叫。
門口路過的幹警滿臉都是詫異。
張孝先失態不光是對科技的痴迷，還有對強國的渴望。
畢竟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尊嚴只在劍鋒之上。
對於一名合格的科研工作者來說，晶片的技術是充滿無窮誘惑的。
不管是從個人方面，還是國家層面。
眼前這小子似乎已經告訴了自己，華夏復興不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