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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妒意滔天

“大姐?”

見襄城清晨過府,高陽略微有些驚訝,打過招呼後,隨即將其請到了房中。

房遺愛喝著薑湯,迷迷糊糊聽見高陽的聲音,不由放下瓷碗問道:“漱兒,誰來了?”

“是大姐。”說著,高陽箭步走到床榻前,對著房遺愛擠眉弄眼,示意他蓋好被子以免出現失禮的地方。

得知襄城到來,房遺愛連忙解下床幃,暗自嘀咕,“襄城?她怎麼來了!”

望著青色的床幃,襄城心中閃過一絲醋意,對高陽道:“漱兒,房駙馬還沒起床麼?”

“額...”昨夜房遺愛午夜大醉而歸,高陽誤以為他又去了平康坊,羞憤之下隨便編了一個藉口,“昨夜俊兒哥休息的有些晚。”

此言一出,已為人婦的襄城頓時會錯了意,聯想到房遺愛當日對天發下的誓言,心中不由翻起了滔天醋意。

“房駙馬身子骨挺精壯的嘛!”狠狠白了床幃一眼後,襄城故作親密的拉住高陽的手掌,道:“漱兒,近來可好?”

聯想到襄城與蕭銳平日那般親密的舉動,高陽心頭有些失落,轉而靈機一動,將昨夜從房遺愛懷中找到的山楂果幹拿了出來,“我最近還好啊,俊兒哥昨天還給我買了包果乾兒呢。姐姐你要不要吃一些?”

床幃之中,見高陽出言維護、誇讚自己,房遺愛不由心頭一暖,接著迅速整理起了衣衫。

望著高陽手中成色一般的山楂果幹,襄城恨不得將其打翻在地,妒恨交加下,這位庶長公主再生奸計。

“既然無法讓你去到會昌寺,那讓辯機和尚來長安不也一樣麼?”

思忖過後,襄城再次做出往日賢淑的模樣,道:“漱兒,今天下午我府上有一席宴會。你到時跟房駙馬一同前去啊?”

“好,漱兒一定回去的。”說著,心地純良的高陽伸手含下一片山楂,隨即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見高陽少了幾分往日的驕橫,襄城暗想,“難不成這小丫頭已經久旱逢甘霖了?”

思想間,整理好衣衫的房遺愛走下床榻,懷揣著忐忑的內心,舉止如常的對襄城拱手問好道,“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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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溫文爾雅、面如春風的房遺愛,聯想到坊間盛傳的“何榜首雪夜襲殺突厥將軍,救下河間郡王府少王爺”一事,襄城愈發覺得蕭銳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迂腐廢物,心中房遺愛的仰慕不由更深了幾分。

“房駙馬,起來啦?”說著,襄城拿起一片山楂果幹,耀威似得含在空中,望向房遺愛眸中盡是威脅之意。

察覺到襄城眸中的異樣,房遺愛不由身軀一顫,生怕她惱羞成怒將把柄告訴高陽,額頭隨即泛起了一絲絲冷汗。

眼見房遺愛與襄城四目相對,高陽唯恐剛剛起床的房遺愛失了禮數,隨即走到夫君身邊,為其整理起了褶皺的衣衫,半真半假的關切道:“俊兒哥,小心別著涼了。”

雖然清楚高陽是房遺愛的髮妻,可親眼得見二人如膠似漆的一幕,襄城心裡還是有些彆扭,轉而起身說道:“漱兒,房駙馬。記得下午來我府中飲宴啊。”

說完,不等高陽挽留,襄城攜帶著滔天醋意踱步走出臥房,在侍女的陪同下離開了房府。

走出房府,回想起之前高陽與房遺愛溫馨甜蜜的一幕,襄城雙手緊攥,指甲幾近刺破手掌!

她今天清晨前來,原是打算請高陽去到會昌寺,好進一步加深房遺愛與高陽心中的隔閡。

可沒成想卻撞見了還未起床、衣衫不整的房遺愛,聯想到高陽那幾句略帶閨中之事的話語,襄城不由妒恨萬分,轉而對身旁的侍女囑咐道:“馬上去會昌寺請辯機法師,就說下午我府上有一場素齋文會,請他來講經說法!”

說完,害怕辯機藉口推脫,襄城接著說道:“告訴辯機法師,就說今天下午高陽也會到我府上!”

心中打定算盤之後,襄城回頭望著房府的朱漆大門,嘴角微微上揚私語道:“房郎,你終有一天也會如此待我的!”

襄城走後,房遺愛坐臥不寧,聯想到剛剛襄城那飽含威脅之意的目光,他不由再次為襄城手中的把柄發起了愁來。

高陽正在收拾被褥,見房遺愛站在地上連連徘徊,不由好奇的問道:“俊兒哥,你怎麼了?”

房遺愛此刻心亂如麻,一心想著找個地方清靜清靜,轉而對高陽道:“漱兒,我去書房攻書去了。”

見房遺愛有心上進,高陽掩面一笑,道:“俊兒哥最好了,漱兒今天晚上給你捶背!”

望著榻上溫淑賢良的高陽,房遺愛不禁感到有些迷離,暗想,“原來漱兒的性情很好嘛,見我要發奮攻書。竟然要給我捶背,哪裡還有半點之前驕橫的樣子。”

說著,看向面前笑顏如花的佳人,房遺愛不由邪火攻心,“若是漱兒得知我便是名震長安的“布衣榜首何足道”,她會不會感動的以身相許呢?”

整理過被褥後,見房遺愛站在原地嘿嘿傻笑,高陽好奇的問道,“俊兒哥,你笑什麼?”

遐想被高陽打斷,房遺愛乾咳一聲,略顯尷尬的道:“沒什麼,我去書房溫書了。”

辭別高陽,房遺愛徑直來到房府書房之中,望著滿屋的書籍,房遺愛心緒煩亂不堪,暗想,“我與漱兒的感情剛剛緩和,絕不能讓那個禿驢給攪合了!方外之人不是講究清心寡慾麼?必要時候我可以送他去大內做太監啊!”

想著,房遺愛奸笑不已,伸手做出了一個猴子偷桃的架勢。

思想間,上過早朝的房玄齡踱步走到書房門口,見自己的兒子在書法傻笑不已,不由冷哼一聲,道:“愛兒,你又在胡鬧了!在我書房做什麼!”

走進書房,看清楚房遺愛的手勢後,房玄齡眉頭攢簇,道:“這就是跟隨秦元帥所學的武功?什麼下三濫!”

見房玄齡出言責斥,房遺愛連忙收起臉上的笑容,正身拱手問好:“父親。”

“這幾天跟隨秦元帥都學了些什麼?這是你從平康坊學來的吧?”說著,怒極之下房玄齡揚手便打,不過最後一刻卻還是心存不忍,接著大袖一揮坐在書案前不在理會房遺愛。

見房玄齡冷麵不由,房遺愛暗自吐了吐舌頭,道:“爹爹,你有所不知。孩兒剛剛使得這招是秦家鐧的起手式,力挑五嶽。”

“力挑五嶽?”房玄齡文采出眾,但對於武功卻知之甚少,見房遺愛說的言之鑿鑿,不由下意識相信了他的說法。

得知房遺愛正在學習秦家鐧,房玄齡放下手中書籍,狐疑問道:“秦元帥將秦家鐧法交給你了?你可別唬我!”

見房玄齡面露溫和,房遺愛連忙將謊圓了過去,“是啊,國公還讓我平常勤讀書本呢。”

“哦?相識幾十年,沒想到國公還是一位文武全才啊!”

說完,房遺愛面帶笑意的望著房遺愛,道:“你這幾天在秦府都學了什麼書本?我來考教考教你!”

望向房玄齡,房遺愛嘴角微微上揚,暗想,“看來今日我又要請文抄公下凡嘍!”

聯想到房遺愛學習書本日子還早,房玄齡心中有意放水,轉而挑了一件坊間俗聞問道:“近幾日布衣榜首名震長安,他在侯府所做的詩句你可知道麼?”

見房玄齡考問自己之前文抄的詩句,房遺愛暗地奸笑一聲,正色道:“知道,孩兒這就背來與爹爹聽。”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誦唸過之前在侯府所寫下的俠客行前八句詩詞後,房遺愛一時興起,竟自禿嚕這將餘下幾句念了出來。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俠客行八句之後的兩句脫口而出,正坐在書案前喝茶的房玄齡一口氣沒倒上來,剛剛喝下去的茶水隨即盡數噴在了房遺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