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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杜如晦還活著?

謝仲舉飽含威脅的話語出唇,房遺愛登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望著近在咫尺的謝仲舉,房遺愛惴惴不安的試探道:“貴差,此言何意?”

“眼下榜首還未奪得狀元,若是長孫澹被榜首氣死,你覺得國舅爺會就此罷手?”

說著,謝仲舉向前一步,湊到房遺愛耳邊道,“長孫澹怎麼說都是皇后娘娘的內侄,如果真有什麼三張兩短,榜首與皇后娘娘相識深淺,恐怕你費盡心思攀上的大樹會就此斷絕吧?”

聽謝仲舉陳其利害,之前一心想著“痛打落水狗”的房遺愛恍然大悟,拱手連連應是。

“謝仲舉此言不差,在得中狀元之前還是老實本分一些為好。”

喃喃過後,房遺愛極為恭敬的對謝仲舉施了一禮,轉而緩步走到了眾人面前。

見房遺愛走來,候霸林撓頭問道,“大哥,剛剛那道聲音你聽到沒有?我怎麼覺得很是耳熟呢?”

“額...”聽聞嗓音險些被候霸林認出,房遺愛忙遮掩道,“想來大家同窗就讀,日常聽到幾句也是平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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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老博士踱步走到房遺愛身前,拱手道,“榜首棋藝老朽欽佩,但不知榜首師承何人?”

見老博士詢問,房遺愛暗暗咋舌,他總不能拿出蒙哄長孫澹的“偷學老媼棋路”的藉口瞞哄身為師長的老夫子吧?

情急下,房遺愛支吾思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這...”

老博士見房遺愛含糊不語,誤以為房遺愛不願與其交談圍棋之事,略微失望地說,“榜首莫非有難言之隱,還是恐老朽請教棋著?”

“夫子說哪裡話來,在下的棋藝師承...”

話說一半,房遺愛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成語“房謀杜斷”。

“眼下貞觀年間想必杜如晦已經歸西了吧?恩,不錯這個老師的名頭委實不小!”

心中拿定主意,房遺愛出口應答道,“學生早年曾跟隨蔡國公習學過棋藝。”

聽聞杜如晦的封爵,老博士頗為驚訝,急忙問道,“蔡國公?敢莫是杜宰相?”

見老博士信以為真,房遺愛暗暗自喜,想到,“反正眼下杜如晦已經歸西,日後傳揚出去縱然是他的子侄們問起來,我含糊幾句過去也就是了。”

打定算盤,房遺愛面含笑意說道,“正是,蔡國公...”

話說一半,房遺愛直覺袖口一緊,轉眼望去,只見謝仲舉伸手輕扯衣袖,顯然是在示意他閉嘴。

房遺愛見謝仲舉面容有異,加上此時時值晌午,隨即對老博士拜別道,“夫子,眼下天色不早,學生先行回家用飯了。”

說完,房遺愛辭別候霸林與眾位生員,帶著謝仲舉在眾人尊敬的注視下,緩步走出了通文館大廳。

等到二人離去後,老博士朗聲一笑,對著一眾生員道,“原來何榜首的棋藝師承蔡國公,怪不得如此精湛了!”

“蔡國公,杜丞相麼?聽說丞相眼下正在家中養病,房丞相也因為謠言臥床不起,二位丞相真真為國操勞啊!”

“是啊,房謀杜斷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我聽說榜首書法師承房丞相,眼下又得知棋藝師承杜丞相。二位丞相調教出來的弟子果真不俗啊!”

房遺愛萬萬沒想到,他一時好面子信口說出的言語,竟自將他和貞觀兩位賢相綁在了一起!

二人並排走出國子監,見謝仲舉面色陰沉,房遺愛思想了半晌,這才懷揣好奇問道,“貴差,剛剛為何攔我?”

見房遺愛問起,謝仲舉停下腳步,冷聲問道,“何榜首,怎地能夠如此信口開河?你的棋藝果真是跟隨杜丞相學的?”

“這個...”見謊言被看透,房遺愛自覺有些難為情,支吾道,“學生之前一時好高這才...不過杜丞相已經作古...”

房遺愛話音未落,謝仲舉突然揚手將其打斷,道,“房、杜二位丞相私下十分要好,算起來杜丞相還算是榜首的叔父,怎地榜首竟惡言詛咒長輩歸西?!”

此言一出,房遺愛大感驚駭,在他的記憶中杜如晦早在“貞觀四年”便已病逝,怎麼如何聽謝仲舉的弦外之音,好像是在說杜如晦還活著?

驚奇下,房遺愛撓了撓額頭,試探問道,“我記得杜叔父不是身染重病。。。”

“杜丞相為國操勞雖身染重病,但經過一眾御醫的調治病情已得到控制,若榜首真念及叔侄之情的話,還是早早去到杜府為丞相治病吧!”

簡短介紹過杜如晦的現狀後,謝仲舉將身離去,徑直朝著秦府走了過去。

得知杜如晦不曾歸西,房遺愛驚詫萬分,喃喃道,“莫非是因為我的出現而改變了歷史的某些痕跡?”

苦思不解下,房遺愛只得快步趕上謝仲舉,二人並肩沿鬧市回到了秦府之中。

回到秦府,府下已經做好了飯菜,秦瓊、秦京娘正坐在二堂等待著房遺愛與謝仲舉歸來。

坐在餐桌前,房遺愛只覺五臟廟咕咕亂叫,拱手對秦瓊施禮後,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見房遺愛風捲殘雲一般的吃香,秦京娘嗤笑一聲,礙於謝仲舉在場,只得不斷為心上人夾菜,期間並無半句交談。

正當房遺愛吃的興起時,謝仲舉輕抿羹湯,對秦瓊冷聲道,“國公日後與國舅爺的關係...恐怕更僵了。”

此言一出,秦瓊放下手中酒盞,面帶不解的哼了一聲,“啊?”

一番打量過後,誤以為謝仲舉言語試探的秦瓊,連忙說道,“秦某無心爭論朝堂之事,國舅爺總不至於何足道與長樂公主鍾情一事,對我步步相逼吧?”

見秦瓊會錯了意,謝仲舉倒也不忙著解釋,將國子監手談棋局一事完完本本的告訴了秦瓊父女知道。

“今早何榜首在國子監與長孫澹對弈,將長孫澹氣的嘔血三升,恐怕一時半會好不了。”

聽聞事情經過,秦瓊臉色驟變,自顧自嘟囔道,“嘔血三升?長孫澹一介文人豈不是命懸一線了?”

“是啊,不過何榜首醫術高超,想來這盆苦酒他自然能吞吃下去的。”說著,謝仲舉飽含深意的看了房遺愛一眼,轉而低頭喝起了羹湯。

席間的氣氛被謝仲舉一席話打破,房遺愛、秦瓊父女頓時沒了吃飯的興致,坐在桌前勉強等到謝仲舉吃完後,便讓府下小廝匆匆將飯食收拾了下去。

因為之前與秦瓊講述“手談棋局”的緣故,謝仲舉到沒有繼續貼身“協助”房遺愛,而是踱步回到自己所在的客房當中去了。

謝仲舉走後,秦瓊將房遺愛叫到正廳,開始為其講述起了其中利弊。

聽著秦瓊冗長且夾帶埋怨的話語,房遺愛將身站在正廳中央連連點頭,心緒卻早已飛到了房府之中。

“不知關木通去沒去房府,爹爹的病可被他治癒了?”

見房遺愛面對自己的勸解盡是“嗯、啊、哦、是”一幹應付的詞彙,秦瓊惱羞成怒,一拍桌案道:“房...何足道,你是不是想讓我與長孫無忌不死不休才甘心?”

房遺愛心繫房玄齡的病體,忽的聽到秦瓊的拍案聲,不由身軀一顫,辯解道,“眼下麗質與長孫衝退親,長孫無忌已經記恨上岳父與小婿,之前長孫澹連番苦苦相逼,我這才...”

見房遺愛說的有些道理,加上謝仲舉眼下正在秦府,秦瓊不好將有關“長孫無忌”的話題繼續深入,只能出言提醒道,“好了,眼下貴差身居秦府。你就不要和我翁婿相稱了!”

“是,小婿...侄兒知道了。”應過秦瓊後,房遺愛正準備去求著秦京娘去房府探聽虛實,可還沒等他走出房門,便看到了由小廝引進府中的關木通!

發現鬚髮皆白的關木通後,房遺愛心尖微顫,嘀咕道,“關木通怎麼來到秦府了?難不成是跟爹爹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