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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委屈?不委屈!

秦瓊正在暗自咒罵房遺愛,猝不及防間,迎頭接下了來自房玄齡的“報復”,一時間滿面茶水橫流,樣子十分狼狽。

望著秦瓊,房玄齡自知失態,連忙拱手賠罪道:“元帥,老朽一時不慎。。。”

面對房玄齡的賠禮,秦瓊只得苦笑一聲,連說無妨,接著灰溜溜的接過白簡遞來的手帕,擦拭起了臉上的茶漬。

見曾經獨闖千軍萬馬的秦瓊這般模樣,李世民、杜如晦頓生喜意,深知秦瓊性情豪爽的他們,當即朗聲大笑,倒也不怕秦瓊會懷恨在心。

二人這一笑,秦瓊臉上的狼狽更甚幾分,就連房玄齡也因此感到極為窘迫,四人一時間便忽略了高陽之前所嘟囔的話語。

見四人有說有笑,高陽小心翼翼的折好家書,轉而坐在了李世民身旁。

待等秦瓊擦過臉頰,房玄齡緩過神來,四人對視一眼,不由想起了這場鬧劇的根源。

看向高陽,李世民開口問道:“漱兒,房俊對你十分冷漠?”

聽到詢問,高陽害怕夫君遭受責罰,眸子轉了幾轉,佯做不解的說道:“沒有啊,俊兒哥待漱兒很好的。”

唯恐李世民四人不相信,高陽繼續補充道:“父皇,你們全都誤會了。人家與俊兒哥還未。。。合巹呢。”

此言一出,秦瓊、杜如晦、李世民三人知曉內情,對於高陽的話語自然不會感到意外,但房玄齡一直背矇在鼓裡,得知房遺愛與高陽還未圓方,不由再次想到了長安城的那樁傳聞。

想到那些個極為難聽的流言蜚語,房玄齡心病再次復發,坐在席間輕嘆一聲,臉上盡是愁容。

察覺到房玄齡的所思所想,李世民有意藉機打消他的心病,轉而明知故問對高陽道:“漱兒,你可不要矇騙父皇!要不然房俊就是有欺君之罪!”

李世民這幾句蒙哄高陽的話語無關緊要,卻驚煞了一旁的杜如晦與秦瓊。

二人對視一眼,目光中憂慮轉瞬即逝,眼下他二人知情不報,想要退出房遺愛這條賊船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加上二人對房遺愛的才華極為欣賞,怎會忍心這樣一個傑出的子侄就此隕落,無奈之下只得順水流舟,到必要時盡最大努力保奏一本也就是了。

見李世民不相信,高陽心中呢喃,“父皇不是知曉這樁事情嗎?怎麼今天明知故問?莫非是吃醉了酒?”

為了給俊兒哥洗脫欺君之罪的嫌疑,高陽挽起衣袖,將小臂上的硃砂紅痣亮出,嘟囔道:“漱兒的守宮砂還在,父皇不要去為難俊兒哥!”

朝著高陽偷眼望去,看到那顆硃紅色的守宮砂後,房玄齡頓時年輕了十歲,長期以來伴隨著他的心病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瞭解真情的秦杜二人猜透了李世民的心思,看向房玄齡,心中滿是歡喜,畢竟大家同僚多年,誰也不想看著老友飽受心病煎熬。

“好了,坐下動筷吧!”目的達成後,李世民輕笑一聲,對高陽做了一個坐下的手勢,轉而笑眯眯的飲起了酒。

打消心病後,房玄齡心情大好,連連舉杯敬酒,哪裡還有之前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酒過三巡,房玄齡越想越高興,看向自己的兒媳不由想起了之前談論何足道妻子的話題,轉而一把拉過秦瓊的手腕,問道:“叔寶,足道的髮妻是誰?快些將來,也好讓我們大家聽上一聽啊。”

見房玄齡撿起之前的話茬,秦瓊叫苦不迭,正要咬牙說出實情,卻再一次被高陽打斷了。

“何榜首的髮妻?我知道!”相思之情被家書緩解後,高陽再次恢復了往常活潑的性子,坐在席間笑聲發言,樣子像極了一個同父輩們飲酒的民家小女孩。

“何足道的髮妻就是京娘姐姐!”說完,高陽輕笑著看向秦瓊,眸中盡是揭穿秘密之後的欣喜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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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房玄齡、李世民頗感震驚,轉頭望向秦瓊,臉上全都是一副大寫的“老小子,藏得夠深”的表情。

因為古代並不禁止姑舅姐弟成親,所以大家對這件事也習以為常,但眼下李世民有意招贅“何足道”做皇家駙馬,單單這一個心思就足以改變眾人對“何足道”與秦京娘之間的看法了。

“叔寶,原來你還有如此眼光。早就看出足道是顆好苗子,這才將賢侄女嫁給了他吧?”

面對房玄齡的詢問,秦瓊百口莫辯,只得起身對李世民拱手道:“萬歲,足道與小女之前早有婚約,至於長樂公主一事,臣甘願請罪!”

李世民對何足道娶妻一事早有準備,但不曾想到髮妻是秦瓊的獨生女兒,之前拿定主意要讓何足道髮妻退居妾室的他,眼下不由犯起了難。

秦瓊本是開國功臣,若是叫他的女兒退居妾室,恐怕會寒了朝中文武的心,但若是叫李麗質做小,李世民卻哪裡捨得!

“麗質放下狠話非何足道不嫁,而且何足道文采著實一流,這卻倒難辦了。。。”

就在李世民心底權衡,左右思想拿不定主意的當口,不明就裡的高陽又一次將自己給賣了。

“秦叔父,何足道與京娘姐姐成婚在先,叔父何罪之有?快請坐下吧。”

聽聞高陽的話語,見李世民面色溫和,秦瓊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轉頭看向杜如晦,眸中盡是坐蠟的苦色。

言語安慰過秦瓊後,高陽輕笑一聲,呢喃道:“叔父,漱兒之前在五鳳樓曾跟京娘姐姐提起過,京娘姐姐也同意讓長公主做何足道的正妻,想來這樣雖然有些不妥,但麗質姐姐卻是父皇的嫡長女,想來還是秦叔父委屈一二吧。”

見自己心中的困惑被高陽說出,李世民會心一笑,暗自誇讚,“漱兒真是越來越懂事了,想來朕今天還是沾了房俊那小子的光嘍?”

聽到高陽的話語,秦瓊背地苦笑一聲,嘟囔道,“哎呦,我的傻侄女!你都不覺得委屈,我哪裡還敢覺得委屈。只是過後你別哭就成了。”

杜如晦見高陽再一次把自己賣了,不由連連苦笑,“遺愛啊遺愛,待等你化名揭曉之日,就算萬歲不怪罪於你,恐怕你家的後院也得火上房了吧?高陽公主、長樂公主、外加一個秦京娘。。。小子!你就等著被活剝了吧!”

眼望高陽,房玄齡交口稱讚,心想,“高陽公主為何轉變如此之大?莫非全都是愛兒的功勞?嗯,想來這懼內的毛病可不能遺傳,絕不能遺傳!”

暗自苦笑後,秦瓊點頭應是,本就無意與皇家爭鋒的他,只求房遺愛真心對待秦京娘,至於做大做小早已沒了所謂。

“是,公主所言不差,待等長樂公主與足道大婚之日,臣自當請旨讓京娘退為妾室。”

李世民的心事被打消後,嘴角微微上揚,看向高陽、秦瓊,心中十分舒暢,起身舉杯道:“如此就委屈叔寶了,來,寡人單獨敬你一杯。”

敲定注意後,不明就裡的李世民、高陽、房玄齡三人笑意十足,可苦了知曉真情的杜如晦、秦瓊二人,面對三人的好意敬酒,二人只得強做笑臉相迎,可往日甘醇可口的皇封御酒,此刻在二人看來卻好似摻了水的綠蟻酒,那滋味苦裡透著辣,恨不能將房遺愛拽過來,叫他嚐嚐這盆他親手釀造的苦酒!

推杯換盞間,高陽捧盞看向杜如晦,忽的想起了當日在五鳳樓莫名醉倒的事情,好奇下,出言問道:“杜叔父,當日在五鳳樓我無故醉倒了。不知姐夫長相如何?叔父能不能跟漱兒講講?”

舉杯側耳傾聽女兒的話語,聽聞“姐夫”二字從高陽嘴裡蹦出來後,李世民頓時氣結難耐,剛剛送到嘴邊的酒水還沒來得及喝下,便翻出了一連串急促的咳嗽,杯中酒水也因為撥出的氣流濺撒的滿處都是,李世民臉上也因此掛上了許多晶瑩剔透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