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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殷勤忙討好

見高陽生氣,房遺愛苦笑一聲,緩步走到佳人身側,懷揣著自責和內疚,沒皮沒臉的找起了話茬來。

“啊,娘子。一路奔波想來勞累了吧?”說著,房遺愛拿起茶桌上倒扣的茶杯,舉止殷勤的斟上一杯粗茶,接著雙手送到了高陽面前。

望著冷若冰霜的高陽,房遺愛笑嘻嘻的說:“喝杯香茶解解乏吧?”

面對夫君遞來的茶杯,高陽心間一暖,本能想要接過,但想到房遺愛充當“逃兵”的不堪事情,這位望夫成龍的小丫頭頓時滿腔怨怒,冷哼一聲,接著將臉扭到了另一側,顯然並不打算原諒她的俊兒哥。

熱臉碰了一鼻子灰後,房遺愛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暗想,“好端端的說什麼逃兵,這下可好,漱兒生氣了吧!”

將茶杯放下,房遺愛咬牙跺腳,雙手搭在高陽肩上,討好似的為妻子捏起了肩頭。

望著高陽身後片片塵土,想到之前她受驚落馬的場景,房遺愛又心疼又自責,柔聲問道:“漱兒,騎馬一定很累嗎?”

耳畔的溫言軟語,不禁讓高陽回想起了這一路以來的奔波,以及失手從紅鬃馬上摔下來的驚魂一幕。

“人家不顧危險一路前來尋你,沒想到尋來尋去竟尋得一個逃兵出來!俊兒哥今年已然十九歲了,想來為何還是如此吃不了苦?難道他就這樣做一輩子的紈絝吧?”

心中一番思忖,高陽的怒火不消反漲,出於對房遺愛的失望,高陽揚起手掌,背身將房遺愛的雙手推了開。

二次受挫,房遺愛叫苦不迭,“漱兒一定是被我當逃兵的事起的不去,這便如何是好啊...”

站在原地思緒迅速飛揚,房遺愛忽的靈光閃現,咧嘴無聲一笑,接著竟自開門跑出了客房。

見房遺愛離去,高陽黛眉頻皺,輕咬絳唇暗想,“俊兒哥莫非生氣了?嗯,他一定是生氣了!”

誤會房遺愛負氣離開後,高陽端起茶桌上的茶杯,一邊飲茶一邊嘟囔道:“俊兒哥總是這樣小心眼,之前還誤會人家跟辯機私通呢!我怎麼會看上一個和尚呢?”

回想往事,高陽愈發氣憤,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桌上,嘟嘴呢喃,“俊兒哥這般小家子氣,委實不像個大丈夫,他若是有何足道一成的胸襟就好了。”

過了片刻,就在高陽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準備出門尋找房遺愛時,她的駙馬左右開弓拎著兩個水桶,不失時機的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見房遺愛回來,心中的顧慮被打消後,高陽再次做出了一副宛若秋霜的面容,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別處,哪裡肯去看房遺愛一眼。

放下水桶,關上房門,房遺愛拿來樺木水盆,將身蹲在高陽身前,用葫蘆瓢從熱、涼水桶中各自弄了一些淨水。

將樺木盆裝滿水後,房遺愛伸手試了試水溫,確認滿意後,這才將水盆端到了高陽身前。

“娘子不遠百里來尋卑人,委實辛苦了。”

說著,房遺愛不等高陽反應過後,伸手攬住她那沾滿泥土的繡鞋,三兩下將繡鞋拿在手中,接著放在一旁準備待會去洗。

見房遺愛一副要為自己洗腳的模樣,高陽芳心一顫,想要開口阻止,卻有害怕房遺愛藉此機會開染坊,無奈下只得冷眼旁觀,心底卻是暖暖的。

一雙玉足放入水盆,高陽連番奔波所造成的疲憊瞬間消了大半,心底對房遺愛的埋怨也隨之漸漸瓦解幾許。

正當高陽沉浸在這憧憬多時的溫情中時,心中滿是內疚的房遺愛,隨即親手為妻子洗起了腳。

二人雖然結為連理,但兵不曾有過夫妻之實,此刻感受到腳掌的束縛感,未經人事的高陽心間一慌,隨即便回想起了當日洞房之中,自己命房遺愛脫鞋,反被他施行家法的旖旎一幕。

感受到佳人的情緒變化,房遺愛哪裡還不清楚高陽的所思所想,回想往事,這位文抄公不由老臉一紅,嘟囔道:“娘子,你我的洞房花燭,卑人是不是太莽撞了?”

見心思被房遺愛猜透,高陽冷哼一聲,雖然心中幸福洋溢,但唯恐俊兒哥小肚雞腸復發的她,哪裡肯就此鬆開,坐在椅子上不是偷眼打量房遺愛,短時間並沒有開口的打算。

聽聞高陽的冷哼,房遺愛苦笑一聲,一邊真情殷勤的討好妻子,一邊蹲在地上喃喃道:“啊,娘子。千不是萬不是,俱都是被人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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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房遺愛壞笑一聲,背地輕輕撓了一下高陽的腳心。

高陽早已被房遺愛的賠罪言語哄得怨氣全消,此刻猝不及防間被撓到“癢癢肉”,不由掩面輕笑了起來。

見妻子笑出聲來,房遺愛趁熱打鐵,“娘子,你就寬恕了卑人這一遭吧。”

事已至此,高陽見房遺愛神色殷勤,索性便松了口,“人家本就沒有埋怨俊兒哥,是俊兒哥自己要為漱兒洗...”

話說一半,高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鳳眸含羞、雙瞳剪水的望向房遺愛,儼然一副新婚妻子與夫君打趣的模樣。

“與娘子洗指令碼就是我的份內之事,何況漱兒貴為皇家公主,我這駙馬本就是陪襯而已。”

話雖如此說著,房遺愛一雙眸子緊盯高陽面頰,顯然是在試探佳人的反應。

看著一臉壞笑的房遺愛,高陽背地輕啐一聲,“冤家,又在試探人家。莫不是又要施行家法了?”

思想到家法二字,高陽臉頰紅雲浮現,沿著冰肌一直延伸到了鬢邊。

“俊兒哥曾說過...你我夫妻在房中...沒有君臣之別。”

滿含嬌羞的說出心中所想,高陽抬起玉足,自顧自的拿起手巾擦拭起了水珠。

親耳聽到高陽這番溫言軟語,房遺愛竟自笑成了傻子,接著端起水盆,一路小跑去到門外倒廢水去了。

再次返回店房,高陽早已穿上繡鞋,在她面前的茶桌上放有一杯八成滿的熱茶,顯然是為房遺愛預備的。

匆匆洗過手後,房遺愛將兩個水桶放在牆邊,整理過衣衫後,這才小心翼翼的站在了高陽面前。

為房遺愛正了正身側的木椅,高陽再次恢復了那天真純良的模樣,“俊兒哥,喝些茶吧。”

見妻子放下埋怨,房遺愛哪裡還有二話,含笑點頭後,將身坐在了高陽身側,手捧茶杯細細觀賞起了佳人。

目光在看到高陽那彎曲不能伸直的手臂後,房遺愛忽的響起了妻子在官道墜馬的驚險一幕。

房遺愛從《混元心經》中學了許多醫術,眼下哪裡肯讓妻子平白受苦,放下茶杯被,他轉而起身站在佳人面前,雙手輕輕抬起了高陽受傷的臂膀。

因為落馬時手臂先行著地,高陽的手臂被輕微挫傷,之前不忍夫君擔憂的她,一直咬牙硬撐,此刻被房遺愛一碰不禁黛眉攢簇,臉上也盡是吃痛的模樣。

見髮妻面帶煎熬,房遺愛迅速運轉真氣,為高陽治療起了淤青的手臂。

“在長安是我曾跟隨何榜首學過幾樣正骨術,漱兒的手臂是如何受傷的?”

“不礙的,之前不小心撞在了門框上,只是有些紅腫而已。”

二人交談間,經過真氣的修復,高陽的手臂恢復了七七八八,倒不是房遺愛無法將其治癒,而是害怕徹底治癒會引起高陽的懷疑,權衡間這才留了一些餘地。

鬆開玉臂,之前目睹高陽墜馬的房遺愛,哪裡會不曉得“撞在門框上”不過是高陽用來瞞哄自己的寬心話而已。

懷揣著內疚和自責,房遺愛輕嘆一聲,正想與高陽說些什麼,含糊間,之前被他系在腰間的皂黑錦袍隨即被高陽攥住了一角。

見夫君腰間的錦袍自曾相識,高陽略微思忖了片刻,忽的響起之前龍燈會,在五鳳樓中“何足道”身穿的衣衫,恰恰與房遺愛此刻所穿的是同樣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