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武嶽峰二十了。
派在京城的間諜之人陸陸續續傳來大量資訊:
趙帝於冬末駕崩,太子庚被立新帝,震驚天下!
武嶽峰身邊卻如常,大趙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秦州毫無變動。
不到月餘,新帝趙庚無故身死,傳為朝中太監毒殺,幼帝趙虛又立,重權卻被太監把控。
三月後,朝中忠誠之臣聯合大將軍莊生,幫助其破入皇城,殺太監,擁立新帝趙獻。
莊生嫁女帝后,把持朝政。
又三月後,莊生在新帝登基後欲殺忠臣儒將,自己稱帝。原擁立莊生的大臣莫名提前得知訊息,轉移家業,急返還鄉,聯絡各自親友故將,組聯軍清君側。
半年左右時間,趙朝就局勢鉅變,烽火連天!
密室之中,武嶽峰獨自靜坐,暗想:"我雖緊鑼密鼓的擴大縣兵,培養勢力,但對於京城之事,只能置身事外,靜看發展,秦州統領拓拔圭也在招兵買馬。"
"唉,天下,不過一個天下,眾多人爭奪,我真的需要投身其中麼?"
"事已至此,想想身邊忙碌緊張的眾將,郭嘉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不得不接著往前走了!京師之事也許還有神選者參與,但現在自身難保,哪有空閒考慮?"
聯軍四起!
群雄逐鹿,勢不可擋!
武嶽峰盧璞縣兵實已私擴至四千,另有五百私兵存於莊園,五百存於山寨。
密室之內,郭嘉,越雷在場,擺在桌前是一份號令,如下:
"秦州府命:盧璞縣副統領越風領兩千縣兵,三日內聚於州府,整編入軍。待聯軍齊至,攻入虎牢,清君側之佞莊生。"
字雖簡短,一個血紅大印,猙獰恐怖!
武嶽峰道:"我並不看好聯軍,卻是一次結交群雄的良機,更重要的是不去太危險。"
郭嘉自信滿滿道:"當然需要去,不去頃刻滅亡,拓拔圭一定巴不得有縣丞抗命!虎牢難攻,見勢不好,抽身離去,不用顧忌!"
越雷沒有說話,在考慮種種可能。
武嶽峰哈哈大笑道:"郭嘉都說了,我還猶豫什麼,可有錦囊妙計?"
郭嘉翻翻白眼,意思就是隨機應變,我不會隨行,錦囊更沒有。
武嶽峰暗想:可不能被小瞧了!
"令張志城,張志明,清之隨軍出征,其他人留守盧璞。"武嶽峰說,越雷拿紙筆寫下。
一方面,武嶽峰不願意實力被人所知,另一方面,神選者都知道郭嘉項羽,如被發現,不為己用,會選擇殺掉。即便拓拔圭發現武嶽峰手下有可用之才,被惦記也得不償失。
武嶽峰接著說:"選兵兩千,為一年內新進之兵。他們戰鬥力稍弱,如作為炮灰,越家不會傷筋動骨,如僥倖得存,還能練兵。"
越雷點點頭。
郭嘉突道:"何不讓人冒領姓名,替你前去?"
武嶽峰看郭嘉,發現郭嘉目光深不可測,便道:"我會親去!只要低調做人,頂多縣兵全滅,三人怎麼也能單騎逃走。"
更主要的理由沒說,只有他才能辨認神選者。
郭嘉點頭表示滿意。
武嶽峰暗罵:娘的,郭嘉這個老小子,對自己也要試探試探!
兩千縣兵佇列整齊,武嶽峰騎馬於前,身後是清之,張志城,張志明,皆一身戎裝,兵甲上身。
他提不起領軍征服天下的雄心,因為這次顯然是去當炮灰!
"出發!"
一聲號令,兩千縣兵靠腳向秦州府進發。
"啪,啪,啪!"
縣兵腳步聲整齊劃一,兵甲齊整,武嶽峰心中還有些許安慰。
秦州不愧為雄兵之州!
秦州下設十二縣,每縣之兵少則三千,多則五千,除北方縣城需要戍衛邊疆外,共計集兵二萬。府州也派出二萬步兵,抽調五千騎兵為中軍,合四萬五,號"秦州討逆軍"。
武嶽峰趕到校場,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兵士,始覺古代戰爭中人多勢眾的優勢,也感慨如有神選者夾雜,讓他親手殺,也要殺半個月!
人數上萬,無邊無沿!
武嶽峰見州府之兵耀武宣威整齊列隊校場,歡迎到來之縣兵入營,便心生暗怒!
媽的!
騎兵也讓他眼饞不已,馬批鐵甲,蹄聲不斷,上各有騎士一名,長刀大戟,不一而足。為首一個將領,似乎正在訓話,聲勢十足。
武嶽峰見張志城正和州府接待者之人墨跡,他暗暗決定擴大騎兵勢力。之前只是讓越電私養戰馬,不是怕獲死罪,而是訓練騎兵太易暴露,基本不可能在一縣之地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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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兩日,各縣副統領都領兵趕到。
拓拔圭召集各將,在中軍帳議事,武嶽峰無奈的隨著一個傳令兵前往。
秦州府不愧財力雄厚,軍營連野,面積頗廣,四周高立木柵,尖端銳利,直插向天。
武嶽峰步行許久才看見漆黑巨大的中軍帳房,寬約十丈,長卻不知,雖為一層,也算壯觀!
中軍帳中擺滿木椅,武嶽峰被領到位置坐下,位列統領之中,被人群淹沒。
泯泯眾人矣,唉!
人陸續齊了,大帳中無聲無息。
首坐乃秦州討逆軍統領拓拔圭,三十人許,金甲銅盔,目露威嚴,掃射下屬。旁為謀士張松,前鋒魏車,謀士秦觀,副將韓亮,各有風姿。
此乃秦軍的主要領導層,看來拓拔圭也重視謀臣。
"大趙顛簸,非國之罪,乃莊生忤逆,肆意妄為,尋九五之位,甚為可惡!大秦之軍,...…"
武嶽峰聽拓拔圭讀著毫無營養的征討檄文,暗想:他應不是神選者,如是,估計早將各縣領兵之人換掉。
兵力掌握自己手裡,才最穩妥!
拓拔圭讀了許久,開始頒佈軍令:十縣副統領按方位領軍,為左前鋒,右前鋒,中鋒軍,右前軍,左前軍,中軍,左後路軍,右後路軍,後軍及緇重部隊。
觀此列陣,拓跋圭算頗識兵法,至少不糊塗。
武嶽峰為右前軍統領,右後軍統領被讀出名字,居然是"曹操"!
一州之內,臥虎藏龍?
統領各自散去了,回自己營地等待起兵之時。
武嶽峰心不在焉,邊走邊想:拓拔圭不會是神選者了,否則曹操要不被其重用,要不會殺掉。拓拔圭並沒有打散縣兵,卻讓各縣獨領,必打定主意當炮灰,覺得到者可控。
此乃敗筆!
幾日過去,武嶽峰無聊透頂,在軍營左等右等,卻遲遲無大軍出發命令。
軍令未等到,他等來了一位訪客:曹操!
"曹統領,請進,請進。"武嶽峰和氣的把曹操讓進營宅大帳。
曹操並不客氣,笑道:"在下唐突了。"
武嶽峰大喊:"哪有,我三生有幸啊,看茶!"
清之站身後,一言不發。
兩人喝著茶水閒扯,武嶽峰細細打量曹操。
曹操皮膚黝黑,身材矮小,說話時隨時掛著一臉笑意,就像一個隨和憨厚的鄰居大哥。
但武嶽峰知道歷史上真實的曹操,他並不討厭梟雄,但也知道梟雄絕難憑著一時三刻的接觸看透,否則就出鬼了!
寒暄片刻,曹操忽道:"越兄,你覺得此次討逆結果如何?"
肉戲來了!
武嶽心想既不故意藏拙,也不顯露鋒芒,道:"我們集合幾州之兵,大舉壓進,或許功成,或許全身而退。"
曹操挑眉道:"越風統領,你真的這麼想?"
武嶽峰故作詫異道:"曹兄,此話怎講?我想法如此啊?"
曹操看不出什麼破綻,道:"越兄說可勝可敗,我倒是覺得聯軍必敗。"
詐我?
武嶽峰心想非給你點難堪不可,道:"啊?可能麼?我們兵多啊?可進可退。"
曹操見武嶽峰言無鋒芒,與死腦筋多說無益,便道:"我一時直覺,不做準。越兄,曹某還有事,先告辭了。"
武嶽峰起身相送。
未至門口,曹操頓了一頓,回身道:"越兄,我觀天下英雄,唯君與操爾!"
武嶽峰直接崩潰,心想這不是口頭禪吧,還是曹操作為試英雄的套話?
"啊,天下英雄我沒見過,我沒出過盧璞縣啊?曹兄倒是為英雄,大英雄啊!佩服佩服!"武嶽峰豎起大拇指,裝傻進行到底。
曹操見武嶽峰學識短薄,還順帶吹噓拍馬,頓時全無興趣,急尋下一目標。
武嶽峰暗笑:自己見識短,勝敗都是猜猜,支撐之理由沒談。看曹操一臉失望,估計不會惦記自己。
曹操之人,永不肯居於人下,武嶽峰決定惦記惦記他。
曹操離去了。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是一種與生俱來動物般的敏銳直覺。直覺告訴他剛才的地方充滿危險,遍想發生之事,越風怎麼也不像危險人物啊?
對了!站在越風身後之人!
越風言談平庸之人,動作虛浮,身後側立者神色冷酷,任何言語皆不為所動,也許他才是真正的控制者。
曹操越想越覺得思慮不錯,暗想有機會還要會會越風,試探一下他的護衛,如能為己用最好,如果不能,設法除去!
曹操一代梟雄,欲大展宏圖,和武嶽峰必然針鋒相對。
鹿死誰手,焉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