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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轉眼到了孟夏,洛城芳菲已盡,靈霧峰北坡,花卻開得正盛。幾棵梨樹從矮牆探過頭來,染了一地梨花白。

桑祈經過一個月的刻苦練習,已經能將晏鶴行的劍法完整流暢地演練下來。可晏氏劍法的精髓在於隨心所欲,意念靈活,不可拘泥於既定的動作形態。所以她需要琢磨的內容還有很多,出師仍遙遙無期。

閆琰則也順利地結束了接茶葉的練習,開始了更為艱苦的體能訓練,每天要揹著沙袋在山路上奔跑整一個時辰。

這一日,師父扔下兩個徒弟跑去採摘新鮮野菜,師姐弟二人各練著各的。桑祈揮劍轉身之間,留意到晏雲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院子裡,看著眼前的白衣公子,動作微微一滯。

晏雲之沒拿兵器,朝她淡淡一笑,抬手攻擊。桑祈立刻迎敵,長劍出手,衣袂飄飄,追逐著對手優雅自如的輾轉騰挪。

比起當初水潭邊的那一戰,桑祈的技術進步了不少,至少能有幾個招式逼的晏雲之不得不挪動腳步了。只見他飛身而起,長髮在耀眼的陽光下晃動出光華,衣襬如同一抹落入地面的流雲,姿容皎然絕世。

桑祈提劍跟上,卻不小心碰到樹枝,挑落梨花如細雨般霏霏落下,撒了二人肩上、衣上一片。

視線被一簇一簇的花瓣阻擋,看不清他的身姿,只覺那白衣和花雨混成了一塊。桑祈無奈地笑笑,乾脆收劍停了下來,香肩一聳,道:“算了,還是打不過你。”

“你用劍還是像用槍,力氣有餘,巧勁不足。”晏雲之說著,也從容回到地面,理了理衣袖。

桑祈低頭看著手上的劍,嘆了口氣。她也明白,可是家傳槍法練了那麼多年,手上的每一個力道都已成為習慣,豈是說改就能改的。

“師父說我勝在靈敏精準,用劍很合適,而閆琰速度和準頭都不太行,在力量和耐力方面卻有所長,反而適合練習桑氏槍法。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把槍法教給他。你以為如何?”她兀自嘀咕著,抬眸詢問他的意見。

未料,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到了她身前,距離她極近,近得她胸口撲通一跳。便見晏雲之沒有答話,而是朝她俯身探下頭來。

他的長髮被風吹起,拂過她的面頰,挑染出一縷緋紅。桑祈只覺耳朵發燙,不明所以地心亂如麻。剛想後退,只見他的下頜在靠近她頭頂的地方停了下來,輕輕呼了一口氣。這時正好風大了些,吹動又一陣花雨落下。

他便在這陣花雨後抬手,在她頭頂輕輕拂了拂。而後後退一步,一臉平靜道:“你頭上有花。”

桑祈方才一直心跳飛快,聞言一怔,面色更紅了,不由握緊劍柄,暗暗在心裡罵自己,剛才在瞎想些什麼呢,難道還以為人他這樣的人會佔自己便宜不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晏雲之將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唇角噙了一抹笑意,長眉輕揚,道:“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咳,沒想什麼……就是覺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不知師兄用的是何薰香?”桑祈一尷尬,趕忙開始胡說八道。

“未曾用香。”晏雲之淡淡道了一句,走到梨花枝下的桌旁,才回眸道:“清玄君一直誇你雖然是女兒家,心性卻豪爽大方,光明坦蕩。可莫學了人家小肚雞腸,心思狹隘才好。”

桑祈明白他看出來自己剛才的促狹了,更是尷尬,低眉點了點頭,撥弄著地上的梨花不語。

便聽他繼續說:“所以,晏某再送你禮物,你也不要多想。”

一聽有禮物,桑祈眨了眨眼,有些迷茫,抬步走過去,疑道:“非年非節的,緣何要送我禮物?”

“你看,方才還告訴你不要多想。”

晏雲之一臉“你那點小心思果然被我看穿了”的表情,桑祈不由得吐了吐舌,拿起桌子上的東西打量。

“這是何物?”

晏雲之將自己身上的花瓣抖了抖,道:“寧澤寄給我的特產,信中說也教給你帶一份。”說著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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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澤是誰……”桑祈邊嘀咕邊開啟一看,那剛健有力,瘦骨清絕的字跡很面熟——是顧平川寫的。

於是心下瞭然,繼續讀下去,發現信是寫給晏雲之的,交代了一番自己到漠北之後的情況,告訴洛京的朋友們一切安好無需掛念。並稱晏雲之寄過去的顏料已經收到了,送些漠北獨有的食材當做謝禮。順便提了一嘴,記得桑家二小姐喜歡美食,收了人家那麼厚重的禮暫時無以回報,特地也給她備了一份。

總之寫得一本正經,但桑祈還是讀出來了,這人話裡話外的就是“桑祈是個吃貨,好吃的不能忘了分她一些”的意思。不由莞爾,看來上次醉魚的事兒,他還記著呢啊。

一晃分別四個多月了,她將信箋摺好,若有所思地撫摸著紙上的摺痕,恍惚道:“小半年都快過去了,下次一起喝酒,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想喝酒了?”晏雲之挑眉問。

桑祈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道:“嗯,最近都找不到人一起喝。”

清明過後,大家都忙碌起來。閆琰白天要在宮中供職,晚上要加緊訓練。卓文遠也離開國子監,掛了個官職,成天忙得不見人影。連她自己都除了練劍之外還惡補了好幾本兵書,實在抽不出時間,也沒有同伴。

雖說晏雲之倒是不太忙,也時常有空過來,代替師父他老人家教學督導。可想想人家畢竟是快要談婚論嫁的人,怕惹得蘇解語誤會,她也覺著不便相邀。

正想著,便聽晏雲之道:“那還不容易。”

於是眸光一亮,抬眼剛想問“你願意與我同飲一杯?”

話沒說出口,就聽他繼續道:“清玄君的桃花釀可是一絕。”

頓覺有些洩氣,扶額道:“好吧,多謝指點。”

晏雲之沉默了一下,指尖點著桌案,問:“你又在想什麼了?”

桑祈連忙擺手,正色道:“絕對什麼都沒想,我對……頭頂的樹發誓。”

話音剛落,風起,雪白的花雨簇簇而下。

她的正經僵在臉上,晏雲之眼底則掠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回頭她覺著自己是必須要到清玄君府上拜訪一下了。不說真心想找個人喝酒聊天吧,之前收了人家一個風鈴做禮物,一直沒還禮,也應該走動走動。

於是次日便教蓮翩準備些吃食,帶去了清玄君隱居的小院。

與冬日裡不同,院內如今青翠成蔭,好像把小山搬到了家中,顯得十分擁擠。清玄君也換了一襲青衫,在院子裡擺了個藤椅躺著曬太陽。好像早上又飲了酒,見到她笑得眉眼彎彎,搖晃著起身,道:“昨個兒少安剛跟我提過,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喝酒這種事,幹嘛不直接過來找我?”

不知怎的,每次一見著這個長著眼紋細長,好像永遠醉意朦朧的睡鳳眼,總在笑的男子,桑祈都覺得自己會自然而然地跟著他放鬆下來,腳步都輕快了幾分,上前將食盒放下,嬉笑道:“還不是怕你自己都不夠喝麼。”

見她帶東西來,清玄君也不跟她客氣,徑自接過便取了酒。二人聊了會兒天,幾杯清酒下肚,桑祈搖晃著酒樽,想到了之前閆琰跟自己聊過的話題,問他:“聽說你小時候就和晏雲之往來密切。”

“嗯。”清玄君眯著眼睛道,“他是晏相的老來子,跟家中兄長們年齡差異比較大,玩不到一處,所以一直同我走的比較親近。”

“還有你妹妹?”

清玄君抬眼看她,勾唇笑道:“對,還有蘭姬。”

桑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上次閆琰沒告訴她答案的那個問題:“那為什麼他二人的婚事到現在還沒定下來?”

清玄君不說話了,喝了會兒酒,才搖頭晃腦道:“嘛,誰知道呢……”

說完,他好像無意繼續聊這個話題,側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盯著桑祈看。

由於他是半躺在藤椅上,桑祈是坐在石凳上的,位置比他高些,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人一直仰頭盯著自己,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異物,抬手摸了半天,疑惑地問:“我臉上沾上什麼了?”

清玄君單手撐著頭,微微搖動一下,笑道:“沒有。”

“那你盯著我看做什麼?”桑祈一臉不解。

便見清玄君另一只手抬起,把她手裡的酒樽拿過來,然後放在一旁,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桑祈的上半身便彎了下來,髮絲垂在兩頰,狐疑地看著他。

兩個人彼此都能夠清晰地在對方眸中看見自己的倒影,也能聞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可意外的是,桑祈發現自己“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真的心胸坦蕩了許多,沒有了上次和晏雲之離得這麼近的時候,那種心懷叵測的感覺。

清玄君的眸子有如巧奪天工的琉璃寶珠,內外明澈,淨無雜穢。保持著這個姿勢,仔細看了她的眉眼良久,方才笑道:“我發現,你的眼睛很特別。”

桑祈頭一偏,攏了攏髮絲,好奇道:“怎麼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