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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區域性遭遇

這是場沒有懸念的戰鬥,全部四個百人方陣,僅僅開了三輪銃,也就是說,在僅僅射出了一千兩百多發銃彈之後,這些讓各路明軍聞風喪膽的八旗騎兵們就嗚呼哀哉了。吉慶勇勝的輕鬆,也一時想不明白,就八旗的戰鬥力而言,還不如歐洲三流騎兵隊伍,一股腦的往前衝,指揮軍官沒有使用任何戰術,在步軍列好陣勢的前提下,就像是一群沒頭蒼蠅,狠狠的往陣勢上撞。

吉慶勇是做足了功課才開始征戰遼東的。他透過金鄉軍事學院的講解,瞭解到女真是漁獵民族,世代生活在東北苦寒之地,以畜牧漁獵為生,沒有農業,沒有紡織業,他們穿著獸皮,拎著武器,在深山老林裡轉悠,與狼蟲虎豹打交道。就是這樣的一群人,如果體魄不夠健壯,身體素質不夠剽悍,缺乏過人的求生能力,沒有與獅子老虎博技的本領,他們早就活不下去了。在生存的原始動力下,在漁獵活動中,他們一個個力大無窮,精於騎射,堪稱叢林的殺手、天生的鬥士。打仗對他們來說,就跟平時的一場場大型的圍獵沒有區別,您見過哪個獵戶在出獵之前是戰戰兢兢,憂心忡忡的?而一旦把這些恐怖的獵手訓練成軍隊,其所迸發出爆發力,其所展示出來的戰鬥力將是驚心動魄的!可以說,對後金騎兵而言,戰爭就是一種樂趣,戰爭意味著宣洩、意味著釋放、意味著獵取、意味著獲得。

事實也是如此,後金騎兵所到之處,無不是殺戮、搶掠,同時,空中還會充滿了肆意的嚎笑。

相對而言,大明軍隊的士兵大都來自農耕文明的農家子弟,慣用鍬犁的手和伺弄莊稼的勞動方式使他們樂於安享現態,原始人應有的暴唳之氣已退化得一乾二淨,你要他們二話不說操起刀子就和後金騎兵拼命而毫無心理障礙,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雖然明朝軍隊的總體人數佔優,在武器裝備上有壓倒性的優勢,炮兵部隊的大將軍炮、虎蹲炮、佛郎機炮射程遠,威力大,騎兵部隊又配有火統,步營則擁有大量鳥統和多管火槍,並且在冷兵器,如長刀、矛、槊、弓箭等打造上,鋒利和抗擊打強度、耐度和韌度上均遠勝後金,防護器具中的鐵甲、皮甲在數量上也遠超後金,但決定戰爭勝利的走向絕對不是僅僅只有這些,還有一樣東西。這樣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它的名字叫做:“氣”——戰鬥的勇氣、戰鬥的士氣、戰鬥的殺氣!

明軍軍隊裡是有很多兵油子的,這些兵油子並不是懷惴著保家衛國的崇高理想來參軍的,對他們來說,當兵只是一份職業,一份可以養家餬口的職業,到軍隊中來,就是為了領那每一個月五錢銀子的生活費,犯不著一上陣就玩命。

但毋庸置疑的是,明軍軍隊中也不乏那種素經訓練,上陣有進無退的悍兵,如這次全部陣亡的九邊邊兵、川兵、浙兵等。但就整體實力而言,其戰鬥力比後金軍隊就差得多了。

努爾哈赤在統一女真各部戰爭中形成了兵民合一的八旗體制,以旗統兵,八旗旗主對旗內兵民擁有絕對的權威,生殺予奪。因而八旗組織就具有極強的凝聚力,收斂力,使得努爾哈赤指揮起軍隊來得心應手,如臂使指,“雖將百萬,可使合為一人也”。這樣的隊伍,在戰場上衝殺起來當真縱橫馳騁、毫無畏懼,其結果將是無往而不利!在明君眼中,後金作旗騎軍就是一支充滿了戰鬥的勇氣、戰鬥的士氣和戰鬥的殺氣的勁旅。

而在金鄉軍眼中,尤其是在金鄉軍第四軍眼中,這些人簡直就是沒有大腦,只知道好勇鬥狠的一群強盜。作為海盜出身(雖然大家從來不明著這麼說)的金鄉軍,不是小巫見大巫了嗎?連做強盜都不如自己,害怕他幹啥?只是當年金鄉軍遼東設立商館失敗,自己曾經被後金八旗兵打敗是不爭的事實,沒有人刻意去遺忘,留在所有金鄉軍心裡的,除了大明人都有的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外,還有更深的一層復仇意味。

遼南這邊金鄉軍以絕對的優勢,幾乎是屠戮的場景,震撼著所有在場還在繼續向前衝鋒的正藍旗披甲士們。這些“業餘”的作戰部隊,雖然戰力不比後金騎兵,但是韌性極大,在看到騎兵全軍覆沒後,在十幾名白巴牙喇的帶領下,竟然也是義無反顧的衝了上來……

此地雖然明面上是東江軍的統治領域,但是此刻的遼東,誰又能嚴格限定?東江軍、後金軍,佈防早就混亂不已,而且此時的邊境防守,簡直如篩子一般。這裡看到後金大隊人馬,一點也不稀奇。

而此地向北一百五十公裡,遼東永寧。此永寧非四川永寧,而是在去年(167)被東江軍收復的遼東失地。由於東將軍經濟拮据,缺衣少食,此刻的永寧,只有大約一千人。在永寧西南邊三十裡,靠海的這麼個不起眼的地方,在幾年前就悄悄的建起了兩座樣式古怪的城堡,所有人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裡,因為這裡實在是太荒僻了。這裡的地理環境、人文環境還有歷史大事發展,都符合金鄉軍的要求,所以,這裡也是一處城堡鏈,區別在於,這個城堡鏈規模稍微小了點,只有兩座。但是依然駐守了五百多金鄉乙級衛戍部隊。這裡的金鄉軍,根本不清楚作戰任務,只是晏大人安排,大家都認為有道理。大家還沒有換裝金鄉“二八”式火銃,只有少量的八磅小炮,列裝的兩百火銃兵,手中拿的是改造自魯密銃的金鄉銃,再配備了大約三百人的白蠟杆槍兵。這是金鄉軍陸軍早期的裝備形式。

不知為何,在這種窮鄉僻壤,東江軍竟然駐紮了一隻千人隊伍,雖然不知道金鄉軍的所在,但是觀看這支隊伍,讓金鄉軍們也感覺到了他們的與眾不同。因為此刻駐守在永寧的,竟然是一支浙兵隊伍!手裡拿著和他們一樣的白蠟杆長槍。

最近這裡曾經經歷了幾場小規模的摩擦了,因為靠近瀋陽,這裡總能夠見到八旗騎兵。而駐守的浙兵兄弟們,並沒有害怕,每次預見騎兵劫掠,都勇敢的站出身來,抗擊外辱!但是沒有得到晏大人的命令,雖然只是乙級衛戍部隊,但這些視軍功如生命的基隆漢子,見到友軍傷亡慘重,是不得不出手的。還好,最近終於等到了命令!

八旗兵因為馬匹數量充足,士兵騎術精湛,他們在戰鬥中倏來倏去,來如雷,去如電,電閃雷擊,以極快的速度予對手殺傷,他們雖然沒有明軍的槍炮、火銃,但他們的攻擊太快了,往往在明軍換彈換藥之際就“刃已加頸”。就是這樣一支既精於騎射,又長於搏殺,還兇悍無情,而且數量還相當龐大的軍隊,東江軍能有有什麼必勝的把握去跟他們爭鋒?!

這一天,在強大的後金騎兵面前,東江軍浙兵統帥,年僅二十五歲的戚元功失敗了。他的副官金先勇渾身鮮血,身中十四矢,被射得如同一個刺蝟,死的極為悲壯!這對戚元功的打擊非常大。他是戚家軍第二代領袖大將戚金的長子,自從父親去世後,不願再固守定遠。拉起一部分隊伍奔向了更有朝氣的東江軍。

自己還是太年輕了,曾經認為固若金湯的永寧,就這樣落入了後金手中。

下級官兵死傷不計其數,城中百姓慘遭屠殺,那些老弱病殘孕者均無處可逃,乾脆就從城上往下跳,死傷遍地,哀號於城下,不忍目睹。這種場景,只有幾年前在薩爾滸外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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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僅僅只是永寧大戰的序幕。

一場異乎尋常的慘烈惡戰隨即開始了。

自己能夠不墮浙軍的威名嗎?望著眼前只有不到七百人的隊伍,全都是步族,沒有戰車,沒有熟悉的鴛鴦陣,只有手中的白蠟杆槍,而對面殺將過來的,是近年來屢滅不止,戰力驚人的八旗騎兵,洶湧的殺向自己。年輕的戚元功深深的陷入了絕望。

川軍和浙軍號稱明朝的兩大勁旅,戚元功還記得,當年出征薩爾滸前,川劉將軍曾經放話:“若得兩三萬川軍,俺可以獨擋奴酋!”,而浙兵更是祖父戚繼光嚴格訓練出來的一支鐵軍,這支鐵軍,代代相傳,無論是在東南抗倭還是在薊北鎮守邊地,均屢建奇功。萬曆三大徵中,每當敵我雙方的局勢僵持不下,或者明軍已現敗相,但只要浙兵出現,戰場形式立刻改觀。

可惜,當日,川浙軍團趕到薩爾滸時,大戰已經結束。

從此,這支部隊被作為機動部隊駐紮在遼陽城外。

川兵帶隊的指揮官是年近七旬總兵陳策,川兵中最強悍的石柱白桿兵由女英雄秦良玉的哥哥秦邦屏、弟弟秦民屏率領,浙兵的帶隊指揮官是副將戚金。

遊擊周敦吉大呼道:“事急矣,請直抵瀋陽,與城中兵夾擊,可以成功。”川浙軍團雖然都是步兵,但其嚴整的軍紀和求戰求勝之心,使他們僅用一天的時間便神速的趕到了沈陽城不遠的渾河邊。但還是來晚了。他們誰也沒有料到沈陽城的失陷竟會如此之快。

當瀋陽失陷的訊息傳來,他們震驚了。

救援行動轉瞬成為了泡影,部隊在渾河南岸停了下來。

軍中高層將領集中在一起,召開臨時軍事會議。

周敦吉、秦民屏等人神情激憤,高聲大叫:“我輩不能救沈,在此三年何為!”

上下將領,個個強烈請戰。

儘管敵強我弱,陳策、童仲揆兩位總兵看見將士們士氣高昂,求戰心切,最終還是做出了主動進攻的部署。實際上,他們除了繼續進攻,已經別無選擇了。

因為後金軍輕取瀋陽,不會做太大的休整,馬上就會出兵攻擊遼陽。

要知道,後金騎兵機動靈活,來去如電,一旦發現了前面有明軍撤退,定會窮追不捨,緊咬不放。到時,明軍的主動的撤退難免會演變成一場被動的大潰敗,等待他們的,只有慘遭全殲的命運。

所以,他們只能堂堂正正地和敵人打上一仗。

同時,陳策他們知道,在他們之後還有奉集堡總兵李秉誠、虎皮驛總兵朱萬良等人率領三萬明軍援沈,堅持到他們到來,或者堅持到天黑,在夜色的掩護下向朱萬良等人靠攏才有生的希望。

好吧,那就打吧。

可是,怎麼打呢?

如果只是被動地停留在渾河南岸結陣,那麼明軍,尤其是以火器見長的浙兵設定防禦陣地尚需時間,而前面的渾河卻又不是能阻擋敵人天塹,如果敵人的騎兵在自己設定防線的時候驀然殺來,失敗同樣不可避免。

要為主力佈置車陣和構築工事爭取時間,就必須派出一支人馬主動出擊。

於是,這支數千人的隊伍被一分為二,周敦吉、秦民屏率領三千餘人從渾河浮橋過河,到沈陽城下迎戰,部隊主力在南岸結陣駐紮。

一場血戰即將打響,川浙軍團表現的機會來了!

手持白杆長槍的川兵從浮橋上魚貫向北,留守南岸的戚金則指揮士兵佈下明軍著名的車陣。順利拿下了瀋陽的努爾哈赤的確沒打算在瀋陽做過多的停留,他對手下諸將說,瀋陽一戰,明朝軍隊士氣全無,此刻我們乘勢前進,遼陽指日可下。

努爾哈赤完全沒有料到周敦吉、秦民屏率領三千白桿兵已經殺到了沈陽城下。

聽說明軍只來了三千人,努爾哈赤並沒有掉以輕心,俗話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派出了素以敢戰而聞名的正白旗部迎戰。

努爾哈赤雖然沒有大意,正白旗軍卻明顯輕敵了。

在他們眼裡,面前這支明軍步兵跟以往被殲的明軍沒有什麼區別,他們認定,只要他們發起攻擊,這支明軍就會哭爹叫娘,四散潰逃。

然而,兩軍一接觸,後金的騎兵就被白杆川兵的長槍戳得“紛紛墜馬”。

打頭陣的精銳紅巴甲喇軍不信邪,再來,後軍騎兵策動鐵騎,勢如千鈞雷霆,瘋狂殺向明軍。然而,這些明軍殊不畏死,不退反進,揮動長槍,以步制騎。

其結果是又有一批後金騎兵在慘叫聲中被挑落馬下。

正白旗驍騎數次衝鋒都被明軍打退。

明顯懵了,趕緊的,又派出了自己親自掌管的正黃旗。

正黃旗的遭遇更慘,被“擊斬落馬者二三千人”。

這是曾經的輝煌,自己不可企及的高度,戚元功眼中閃過決絕的神色,立身站直,此戰,可能是浙兵的最後一戰,家鄉已經很少有青壯了,但是為了浙兵,為了戚家軍的尊嚴,此戰必須挺胸直面!感受到骨子裡戚家軍血脈的噴薄翻滾,戚元功神色稍霽,他要重現當年祖父、父親的榮耀,帶領金鄉軍,再次面對前面的正黃旗騎兵,雖然對方只是一個五百人的隊伍,但是敵眾我寡之下,眾兄弟已抱了必死報國的決心!

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