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驚恐的張大嘴巴，眨眨眼，鏡子裡的自己又恢復成平常狀態，彷彿剛才變得透明的內臟是錯覺。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喘著粗氣，良久後苦笑一聲，暗自搖頭：“可能是太累了，遊戲裡的東西，怎麼會對現實產生影響。”
不過他也察覺到起源遊戲的詭異之處，自他重生以來，這種詭異一直伴隨著他。
鄭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仔細思考一下，打算棄遊，這遊戲玩不起。
額頭上佈滿冷汗，想起趙公明還在客廳坐著，便開啟水龍頭洗了把臉。
現在正值冬季，衛生間的地暖烘得房間很熱，鄭清在家就穿一身薄薄的睡衣。
小區物業還不錯，二十四小時提供熱水，鄭清擰動水龍頭，將水溫調到溫水刻度，放了一會兒涼水，浴盆裡升騰起白白蒸汽。
鄭清捧了一把水洗臉，嘶，好涼！
雙手剛接觸到水中，便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雙手趕緊抽離出來，只見手面結出一層薄薄的冰霜，指骨被凍僵。
鄭清不敢置信般的眨眨眼，冰霜卻消失了，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水中，指尖傳來的觸感告訴自己，水溫大概六十度，正好合適。
他趕緊洗了把臉，拿過毛巾擦拭水珠，照著鏡子拍拍臉龐，蒼白的臉色被拍紅了，留下十個清晰的手指印。
他勉強做出一個笑臉，出了衛生間，走到客廳。
“沒事了。”趙公明喝著啤酒，看見鄭清點頭示意沒事，指著桌上冒著熱氣的菜，說：“我剛才把菜熱了一下，等你半天了，餓死我了。”
鄭清肚子適時傳來一陣咕咕叫聲，辣子雞，青椒排骨，燒茄子，菜丸子，旁邊還有兩瓶啤酒，鄭清食指大動。
抓起一個饅頭，大口咬了一口，鄭清感覺胃裡空虛，即使是爸媽剛不在身邊的時候，他一個人剛學會做飯那陣，都沒這麼餓過。
趙公明看著他風捲殘雲般的消滅小半盤排骨，筷子停留在空中，盯著鄭清的臉看了半晌，遲疑說。
“先說好，你臉上的巴掌可不是我扇的。”
鄭清沒空理他，埋頭苦吃，不一會兒又吃了一個饅頭，排骨的盤子已經空了，正在辣子雞裡奮戰。
趙公明索性撂下筷子，給他盛了碗湯。
湯剛端到鄭清面前，他拿起碗咕咚咕咚喝了半碗，費力咽了下去，趙公明發現，他盛碗湯的功夫兒，辣子雞已經沒有了。
“我再要一點菜......”趙公明拿起電話。
鄭清從菜盤裡抬起頭來，搖搖手，被菜塞滿的嘴裡，含混不清的說些什麼。
“鄭清語”十級的趙公明瞬間聽懂鄭清的意思，他沒好氣的說：“我還沒吃呢。”
鄭清看了眼對面那雙乾淨，沒有沾滿油漬的筷子，埋頭繼續苦吃。
說來也巧，要的四盤菜，四個饅頭，全進了鄭清的肚子，後者恰巧吃了九分飽。
他翹起腿，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的點了根菸，半躺在沙發上摸著滾圓的肚皮休息。
外賣來了，送外賣的小哥仍是剛才那位，他打量趙公明，想起兩小時前不久還給他送過一次，探頭看了看桌上乾淨的餐盤，暗自咋舌。
我去，這兩人真能吃。
趙公明吃著飯，狐疑問道：“你今天怎麼吃的這麼多。”
鄭清想了一下，皺眉說：“我也不知道，胃裡很空，其實茄子和丸子吃下去沒有感覺，反倒是雞和排骨，很補充體力。”
“肉食嘛，熱量當然多。”
鄭清屁股底下突然傳來流行歌曲的唱歌聲，他認得那是他手機鈴聲，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的備註名字叫秦峰。
之前鄭清和趙公明在小攤喝酒時認識的，他也玩起源，加了遊戲好友後，三個人也一起玩過幾次，不過他工作繁忙，不怎麼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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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在自己企業的趙公明，玩了個爽。
因為現實中認識，雙方也住的不遠，經常約出來吃吃飯聊聊天啥的。
再加上秦峰的遊戲ID橫看成嶺，鄭清前世認得，接觸下來這人不錯，很講義氣，而且見識淵博，年輕時去過很多地方。
離家出走來到江海市，才在這裡工作，算是定居。
前段時間他的家人找了過來，甚至找到鄭清這裡，查到秦峰住址，鄭清放心不下，陪著老爺子去了。
老爺子敲開秦峰的門，後者一臉剛睡醒的樣子，說了聲“誰呀”，老爺子猛然拿著柺杖劈頭就打，攔都攔不住。
等老爺子打累了，心情很是舒坦，在秦峰家裡住了三天，後者不知挨了多少揍，老爺子心滿意足的回老家了。
鄭清目瞪口呆的詢問往事，秦峰才苦著臉說。
當初他剛離家出走的時候，他癲狂的指著家門。
“我秦峰就是被你打死，死在外面，都不會回來！我敢躲著你，還一下手，就算我輸！”
老爺子大怒，把秦峰揍趴下，誰知秦峰還真硬著脖子，不還手不躲閃，吭都不吭一聲。
老爺子也沒辦法，悻悻回家了，秦峰原本以為是自己堅持的勝利，誰知老爺子打上癮，閒的沒事便發動家裡的社會關系，查詢秦峰位置，然後過去打一頓。
礙於之前的約定，如果秦峰還手，或者躲避，就算輸，就要回家。
秦峰怒了，自己挖的坑，偏偏沒有辦法填上。
鄭清看到秦峰的來電，便明白他的心思。
上次老爺子來，很喜歡鄭清，覺得他憨厚懂事，在鄭清在場的情況下，老爺子下手會輕點......
他無奈接過電話，那頭傳來著急的聲音：“喂，鄭清，江湖救急啊，老爺子又來了，這次他直接來我公司，你先幫我引到我家去，回來兄弟請你一條龍！”
“一條龍倒不用，大爺怎麼去你公司了？不是為了打你吧。”鄭清疑惑說。
那頭突然沉默下來，良久後帶著哭腔說：“你先來吧，你要不來，可能都見不到我了。”
鄭清恍然大悟，原來這次是動真格的，直接壓回家相親去了。
“好吧，你等著，我這就來。”
結束通話電話，趙公明吃完飯，看了眼電話，好笑說：“怎麼了，秦峰他爸又來了？挨頓打不就完了嘛，這麼麻煩幹嘛。”
“這次比較嚴重，應該會武力帶走。”
“咋了。”趙公明驚訝說。
“秦大爺想抱孫子了。”
“......”
趙公明皺眉想了一下，說：“清哥，這事兒是別人家務事，說實話，我們不太好插手。”
鄭清嘆口氣，說：“我也知道，過去看看吧，勸勸秦大爺，實在不行我也沒辦法。”
正在這時，那陣熟悉的流行歌曲又響了，鄭清接過電話，哭笑不得。
趙公明疑惑的探過頭來，只見上面來電顯示，秦大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