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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身世嘆淒涼

風起雲湧,漆黑的天空彷彿被利刃劃出一條傷痕,一聲巨雷震破天地,大雨隨之而來狠狠地砸向地面。

雨夜中隱約可以看見兩道魁梧的身影在林中穿梭,手上似乎還拖著什麼東西。

“大哥,這婆娘和這丫頭怎麼辦?”

“扔這吧,真是晦氣!走走走!”

大漢隨後把毫無聲息的兩人扔進了一個低窪處,沒有絲毫憐憫的向來時的路走去。

暴雨沖刷著大地,漸漸女子的屍體已經被淹沒了大半,突然天空中又是一道驚雷,閃電劃破長空,恍如白晝,原本趴在女子身上的小人,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嫣兒!”一道未退稚氣的少年聲音響起。

遠處一道身影步履蹣跚的向此處走來“嫣兒!你在哪?”

“嫣兒是誰?我在哪?”小女孩皺著眉頭,痛苦的呻吟出聲。

為什麼身上會如此的疼痛,好像火燒一般,抬眼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一位少年在林中尋找著什麼,跌倒了又爬起來,在跌倒在爬起來。

小女孩此時的思緒緩慢,好像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我這是在哪?她閉上了眼睛,忽然一個個畫面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車,卡車,她被捲進了車底,一個婦人被毒打,小女孩被一群人拿著烙鐵,當成玩意兒一樣折磨直至死亡。

她用力的拍了一下腦袋,彷彿這記憶是兩個人的,但又好像是一個人的。

突然她看到了旁邊的地上,一個女人躺在雨水中,臉色煞白,她大驚出聲,雙手捂住了嘴巴,隨後更是一臉震驚的看向了自己柔弱得小手,怎麼會這樣?孩子的手?難道……

“嫣兒!”那個少年愣愣的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個昔日明媚可愛的小人兒,如今卻是恐怖的猶如地獄中爬出的面目猙獰的惡鬼一般。

小女孩看著他,腦中出現了一抹身影,笨笨的,卻是憨厚無比。

“雲泓?你……是雲泓嗎?”

小女孩試探的問著。

“嫣兒,你沒死,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雲泓跌跌撞撞的來到她的身邊,雙手扶上了她的肩膀,一道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小女孩輕呼出聲。

“對不起嫣兒,我忘了你身上有傷,”

“雲泓,我……”

“嫣兒你聽我說,你父親雲族長和夫人已經被大長老除名,不准許進入祠堂,還有你,族譜上已經把你劃掉了,他的目的就是要奪了雲氏的族長,所以我猜測老族長之死不是意外,昨日我還聽到大長老說暗殺什麼的,所以你現在不可在回雲氏,聽懂了嗎?”

小女孩接收著雲泓給的資訊,沒錯,雲嫣兒,雲氏族長之女,父親被暗殺,後以自己威逼母親交出鎮族法寶,不料小小年紀的雲嫣兒受不住酷刑,身死。

她回想起了雲嫣兒的一切,瞪著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婦人。

“娘?娘!”她的小手捧著婦人的臉,一瞬間所有的情緒全部湧了出來,傷心,不捨,悲涼,憤怒,這是雲嫣兒的記憶,如今也是她的。

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劃破了天際,天空中的驚雷彷彿也在可憐這個孩子一般,轟隆隆,附和著她的哭喊。

雲泓大驚,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嫣兒,別喊,被他們發現你就死定了!”

“我……娘怎麼死的?”

雲泓皺著眉頭看著她:“是……大長老他們,夫人以為你死了,自己……自己震碎了真元。”

雲嫣兒撫摸著母親的臉,眼神恨意叢生,牙齒死死的咬在一起,雖然她們沒有見過面,但是在雲嫣兒的記憶中,母親是溫柔和藹的,自己可以深深的感覺到,這股悲傷的情緒是多麼的強烈。

淚水再次流了下來,混合著雨水打在雲嫣兒的手背上。

片刻,她用手狠狠的擦了一把臉,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她捂著臉痛苦的呻吟著。

“嫣兒!你怎麼樣?你別碰傷口,你在這等我,我回去幫你拿藥,哪裡都別去,記住!等我回來!”

話音剛落,雲泓迅速起身,消失在了這漆黑的雨夜中。

雲嫣兒看著身旁的母親,咬了咬牙,爬出了大坑,她瘋狂用手扒著周圍的泥土,一雙小手瞬間血肉模糊鮮血淋漓,血液混合著泥土蓋在了母親的身上。

天開始微亮的時候,雲嫣兒終於把母親埋葬了,沒有墓碑,沒有供果,只有一個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

雨聲漸弱,雲嫣兒看向少年離去的方向,她踉蹌起身,轉身就向樹林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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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嫣兒等等我!”一個聲音在身後傳來。

雲嫣兒轉身,看到的是一個少年手裡拿著幾個布包,跌跌撞撞的向她跑來。

少年來到她的面前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伸手把布包遞給她:“嫣兒……這裡面有藥,有吃的,還有一些碎銀子,和一些靈石,你也知道我,沒有什麼錢,我能帶出來的都在這裡了。”

雲嫣兒紅著眼睛,顫抖的接過了那幾個布包:“雲泓,還請你照看我的母親,若我能活下去,必定會報此大恩。”

雲泓撓了撓頭:“嫣兒你不必如此,老族長對我有恩,夫人也待我好。我必定會時常來看夫人的。”

雲嫣兒哽咽著,看了看自己母親沉睡的地方,隨後對著雲泓深施一禮:“多謝!珍重。”

轉身向樹林深處走去,淚水浸溼了雙眼,瘦弱的身影在林間慢慢消失不見。

雲泓嘆了一口氣,看著雲嫣兒為夫人堆的墳墓,忽的拿起一旁的大樹枝刨了起來。

不多時,原本的墳頭變成了一塊平地,他在樹林中找尋了一顆小樹,種在了上面,磕了幾個頭,轉身離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雲嫣兒在樹林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她要在天全部黑下來之前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雖說這是雲家的勢力範圍之內,但是還是有不少的山精野怪,自己目前的狀況,別說什麼山怪了,就是一條狗,她也沒有絲毫的勝算。

臉上的灼燒感刺痛了雲嫣兒,她伸出小手摸上了自己的臉,只感覺溼溼黏黏的,坑坑窪窪,她嘴角苦笑,看來自己的臉是毀了,想起腦海中的那一幕幕,心中還是一陣的惡寒。

小小的身軀在樹林中走著,忽的身後一陣的馬蹄聲傳來,雲嫣兒大驚,該不會是雲氏之人發現自己沒死,追上來了。

雲嫣兒加快了步伐,小跑了起來,忽然腳腕一痛,身體懸空而起,倒掉在了樹上。

雲嫣兒真是懊惱不已,怎會如此的不小心,中了獵人的陷阱,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雲嫣兒閉上了眼睛,終究是不能躲過了。

“咦,那樹上有個孩子。”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雲嫣兒猛的睜眼,看到一個老爺爺,趕著一輛馬車,車上裝著許多的蔬菜,而他的旁邊還有一個老奶奶。

老者跳下了馬車,躡手躡腳的走到樹下:“孩子,你怎麼孤身在這山林間啊?”

雲嫣兒被倒掛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馬車上的老婦人道:“老頭子,別問了,快把她放下來,你看她的小臉都紅透了,快放下來。”

老者這才反應過來,伸手解著樹上的繩子。

雲嫣兒被老者抱到了馬車上,又把她的那幾個布包放進她的懷裡,駕著馬車繼續前行。

馬車上的老婦人驚恐的看著雲嫣兒的臉,伸手拍著趕車的老者:“老頭子,你看這孩子的臉,哪裡是被掉紅的啊,這是燙傷,滿臉的燙傷啊。”

雲嫣兒聞言,神情落寞的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臉。

老者一聽,轉頭看向雲嫣兒,眼神一陣莫名:“孩子,你會說話嗎?你的傷是怎麼來的啊?”

雲嫣兒低垂著眼眸,不言不語。

老婦人伸手扒開她的衣衫,看到幾乎全身都是這樣的傷疤,到吸了一口涼氣。

“孩子,你是遭遇了什麼?”

雲嫣兒眼底一抹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

老婦人眼底一絲心疼,伸手把她拉進了懷裡,摸著她的頭:“好了好了,婆婆不問了,沒事了,跟婆婆回家。”

雲嫣兒點了點頭,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這副身體,怕是堅持不了多久,能暫時有個棲身之所已是幸運萬分了。

老者看了雲嫣兒一眼:“孩子,你不會說話?”

雲嫣兒微愣,隨後點了點頭。

老婦人此時眼淚早已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小小的年紀,竟然……竟然承受這些。”

雲嫣兒躲在老婦人的懷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好累,她好想睡一覺。

“小心點,別碰壞了。”一道雄厚有力的男聲響起。

雲嫣兒驚醒,起身看向四周,發現一行人正在搬卸著馬車上的蔬菜,她心裡頓時松了一口氣。

抬眼望去,這裡的景緻不俗,來來往往的人中,隱約的可以看出有些修仙者的氣度。

“孩子,來,跟婆婆下車,我們回屋裡去,婆婆給你買了一些藥,清洗一下,上了藥就不疼了。”

雲嫣兒迴轉心神,乖巧的跟著老婦人走了。

走了好一會,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個小小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