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煙對著他搖搖頭：“不是我們姐弟受傷，而是……一隻猴子。”
衛斐然面上一僵，而後變得有些怪異：“猴子？”
“對，就是猴子。”
沈家。
膚色白皙，清秀的五官中帶著一抹俊俏，一雙透著些許孩子氣的眼眸，一身書生打扮的雲知行一臉菜色地蹲在床邊，已經有一炷香的功夫了。
“知行，你到底行不行？”站在門口的衛斐然眉頭一蹙，“以你醫術，救治一隻猴子很難？”
雲知行扭過頭，一臉菜色：“大人，不是很難，而是我從未給猴子診治過，我心裡沒底，萬一他撓我怎麼辦？”
“不會的，它很通人性。”沈暮煙走上前來與雲知行說道，“我檢查過它後腿，它整個右後腿是被鈍器所傷，肉已經腐爛，若再不處理，恐怕保不住了。”
似乎感覺有人在自己跟前。
小猴子費力地睜開眼，它感覺自己渾身滾燙，猶如置身於火海之中，燙的它找不到出口。
“那我試試看吧。”
雲知行一咬牙，人都能治，區區一隻猴子，他也一定可以的。
“那就有勞雲大夫了。”
雲知行找出一把最小的刀，在火上烤了烤，深吸一口氣，開始聚精會神地給小猴子剔除右後腿上的腐肉。
整個過程，小猴子彷彿知道有人在救它，全程沒有一點反抗，連聲音都沒發出來。
“還好！”
剔完腐肉的雲知行，檢視一下小猴子的腿傷，扭頭對兩人說道：“小猴子福大命大，再晚一點就要傷及筋骨了，腐肉已經剔除，我也給上了藥，之後我每天過來給它換一次藥，估計十天半月它就能好起來。”
沈暮煙神色一放鬆：“有勞雲大夫了。”
“沈姑娘別客氣，都是舉手之勞。”雲知行很靦腆，也不擅長跟女子打交道，說幾句，面頰不由紅了起來。
衛斐然隨意掃了一眼廚房：“沈姑娘，明兒還要出去擺攤？”
“嗯，今天山上採了些菇子，正巧可以買點素包子。”沈暮煙見天色不早，扭頭問衛斐然，“衛公子，你們搬家搬到現在，定是沒吃飯吧？”
沈暮煙不提還好，一聽衛斐然立馬感覺有些餓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搬進新家第一天，總要開個火，所以我們打算自己做。”
對於他們六人的廚藝，沈暮煙還是非常清楚的。
衛斐然燒開水不錯。
司庭軒、秦昊天、曉鴻飛、雲知行四個，能把廚房炸掉。
剩下唯一會做飯的石玉堂。
也只能勉強把飯做熟。
沈暮煙撇撇嘴：“正巧我等下要做素包子，衛公子要是不嫌棄，待會兒派個人過來拿，就算是給雲大夫的報酬？”
衛斐然面上一喜，嘴上卻有些猶豫：“這會不會太麻煩沈姑娘了？我們六個大男子，吃得有點多……”
“我按一人五個包子算，至於你們怎麼分配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沈暮煙微微一笑，“行了，你們回去忙吧，我也要做包子去了。”
“沈姑娘，那你一人行嗎？需要人幫忙嗎？”衛斐然瞅著沈暮煙一人，實在覺得她一個弱女子，要幹這麼多活，有點不忍。
“不用，我一個人習慣了。 ”
不知為何，聽到她這句，衛斐然內心莫名地有些傷感。
但很快便一閃而過。
兩人回去的路上，雲知行見衛斐然一言不發，神色鬱悶的樣子，關切地問道：“大人？您有心事？”
衛斐然搖搖頭，停下腳步，往後望了一眼：“知行，你覺不覺得，沈姑娘，對我們好像很熟悉？”
雲知行下意識點頭：“我今兒還沒開口，沈姑娘上來就問我小猴子的情況，行為舉止，彷彿我跟她認識許久，可今兒是我跟她第一次離得那麼近，上次在她麵攤吃麵，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而已。”
“的確！”
衛斐然不說，不代表，他內心沒有想法。
他只不過，怕嚇到人家沈姑娘。
“大人，你說，她會不會是……”雲知行猶豫一下，還是說道，“林家的故人？或者跟太子妃有關？”
衛斐然搖搖頭：“不會，我三年前就把跟林氏相關的人，都調查了遍。除了戚家，無人生還。”
雲知行面露哀傷：“大人，是我多嘴了。”
“不怪你，不過說到戚家，你還是要幫著他們收羅人參，等收集得差不多，讓昊天帶著你，親自上門一趟，其他人的醫術，我不放心。”
“大人放心，我一定拿出畢生絕學，治好戚公子，就損治不好，也不能讓他的病情惡化。”
“阿姐，菁菁姐來看我們了。”
沈家。
沈暮秋領著張菁菁屁顛顛跑進廚房。
腳步剛踏進廚房的張菁菁，就不停地拿鼻子嗅來嗅去：“暮煙，你做什麼呢？怎麼那麼香？”
“香菇菜包子。”
沈暮煙剛上鍋蒸的一鍋就要出爐了，她從灶口間出來，瞅見張菁菁右手提著兩條大草魚，“你從哪裡搞來的魚？”
“嘿嘿，我回去看毛驢沒事，我就偷摸下河捕的。”張菁菁走到沈暮煙跟前，“暮煙，昨天吃了你做的魚，我一個晚上都在回味呢，我今兒還想吃了，你給我做唄。”
沈暮煙瞟了張菁菁一眼：“兩條魚？吃得完嗎？”
“吃得完，我爹今天被顧叔拉著上他喝酒去了， 就我們三人一塊吃。”張菁菁大咧咧把兩條鯉魚往案板上一放，“暮煙，你家有沒有玉米麵呀？沒有的話，我回家拿。”
“不用了。”沈暮煙走上前來，瞅著桌上兩條還未死透的魚，心中有了主意：“那就燉魚頭鍋吧，魚肉做成魚肉丸子，魚尾紅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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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菁菁一聽，正在拼命咽口水，自告奮勇道：“我來燒火。”
“成，暮秋，你去櫥櫃裡找找看，我記得家裡還有一個砂鍋呢。”
“哎，我這就去幫阿姐找來。”沈暮秋點點頭，搬了一張凳子，踩在上面，開始在櫥櫃內翻找。
他找了許久，終於在一處角落，找到被掩蓋住的砂鍋，雙手捧起間，只覺得砂鍋裡頭有東西，他本能地開啟蓋子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