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影衛被侯爺罰了鞭子一百,然後就被逐出府了。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好生將養,怕是活不成了。"
倩碧與影衛相處的時日不短,雖說他性子冷了些,但對她也是照顧有加。她亦是十分擔憂他。
站在一旁的倩瑤瞳孔一縮,下意識出口:"怎麼會,影衛大哥自小跟隨侯爺,侯爺怎會忍心..."
白秋練掃她一眼,影衛所做之事已被府中眾人知曉,府內之人皆被封口。好在府中多是家生子與那些傷兵,嘴巴嚴實得很。
"背主之人,未有亂棍打死已是仁慈。往後影衛就和冠軍侯府再無關係,你們誰也不許再提他。"
倩瑤神色有異,只得將話嚥下。
未過幾日,冠軍侯府便傳出了蕭沐在府中金屋藏嬌的訊息,還說他甚至還有抬謝歸棠為平妻的意思。
流言一出,好些人高興壞了,都等著看白秋練的好戲。尤其是逍遙侯府的人,沒想到這謝歸棠有兩把刷子。
冠軍侯府一時被京城眾人成為茶後閒談。
諸大臣又因此紛紛上奏,說這蕭沐本就是入贅的,如今竟還敢有抬平妻之意,就是不將原逍遙侯放在眼裡。
諸如此類,那些看蕭沐不順眼的,一有風吹草動便上趕著要狀告他。皇帝更頭疼了,這蕭沐淨給他惹麻煩事。
"就沒一天安生日子,朕聽這些大臣說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你倒好,在冠軍侯府有佳人相伴,這日子可滋潤了。"
他越想越來氣,將奏摺甩到蕭沐面前,上面無非都是將一些瑣碎小事誇張的上報給皇帝,像是硬要給他安個罪名一般。
"你看看,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蕭沐粗略的看了一眼,看來有不少人對他的家事十分感興趣,"看來還要謝過各位大人的厚愛,日日掛念著臣的冠軍侯府。"
皇帝見他不在意,擺了擺手,"罷了罷了,近日西北戰事吃緊,不少災民難民流離失所。你便代替朕訪民賑災罷,也好安定民心。"
"去避避風頭再回來。"
"聽到你的事朕就頭疼,退下吧,明日就啟程。"
皇帝不耐煩的揮退了他,頒了旨意下去,讓白秋練一同前往。閒雜無關之人等不準前往,此話便是警告蕭沐莫再帶上那個什麼謝歸棠去。
以免多生事端。
倩碧有些擔憂的為白秋練收拾行裝,二人已經有好幾日未曾相見,她也因此茶飯不思,有些消瘦。
"倩瑤,你留在府裡幫襯著楊嬤嬤打理府上諸事,倩碧隨我去便可。"
次日,二人啟程,一路前往邊關。二人一路無話,蕭沐望著身側人閉上雙眸,不知如何開口。
至城南後,二人尋一客棧入居,白秋練單開了一間廂房。從頭至尾她都未瞧過蕭沐一眼,而是徑直入屋。
待安置下來,白秋練身著麻衣粗布,於城南布膳施粥,難民紛紛湧來,得了一碗粥和一個饅頭。
他們感激涕零,都道她人美心善。這幾日來她第一次有了笑顏,偶然一瞥卻見不遠處一難民搶了一個帶孩子婦人的饅頭,還將她的粥打翻在地。
"還給我。"
二人爭執,但婦人因著顧念還有孩子在側,多日未進食力氣也比不過眼前的男子,被他推到在地。
"滾開。"
孩子立即跑上前去,哭喊道:"娘...娘。"
那婦人抱著孩子哭泣,男子不再理會二人,狼吞虎嚥的將饅頭吃下,這才滿足的拍了拍袖子準備離去。
白秋練蹙眉,帶著一些侍從前往,多拿了幾個饅頭遞給那個婦人,"不知大娘如何稱呼?"
婦人訝異了一瞬,似是生怕再讓別人搶了去,和孩子連忙將那幾個饅頭吃下。而後,她拉著孩子跪在白秋練面前。
"謝夫人,狗蛋,快,來謝過夫人。"
"俺們那條村的人都叫俺李嬸。"
那個叫狗蛋的孩子給她磕了個頭,"謝過夫人大恩。"
她喚人將那個男子趕出去,將二人扶起,"別客氣,這麼小的孩子,餓了幾日了?"
李嬸說起來就覺著心酸,忍不住落淚,"當家的被抓去邊關做了兵,就再也沒回來過。俺們娘倆已經餓了兩日了,俺不要緊,就怕狗蛋..."
"你們來了就好,你們來了俺們就有救了。"
戰事頻起,受苦的都會是這些平民們。白秋練看狗蛋生的伶俐,這婦人也淳樸,便道:"不知你會什麼?"
"俺會做菜,在俺們那條村嘗過俺手藝的人都稱好。"
白秋練思慮片刻,"那不如你跟我回府,府裡頭正好缺個廚娘。"
李嬸一聽,大喜,跟著這樣富貴的夫人,往後也不用再奔波捱餓了,"謝夫人。"
隨後她帶著二人回客棧,嘗了嘗李嬸的手藝,果然不輸給大酒樓的廚子,她將二人安置下。
夜間,蕭沐見著隔壁屋的燭火已滅,他也正要熄燭歇息之時,卻聽到一陣十分整齊的腳步聲。
看樣子,是一群功夫不錯的人。
他聽到幾個人零零散散的往白秋練那屋靠近,他連忙吹滅了燭火。
蕭沐翻窗入了白秋練那屋,卻見屏風後頭站了一女子,手裡持著刀警惕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蕭沐上前捂住她的嘴,將她往屏風嘴裡頭帶,"噓,是我。"
白秋練剛想掙扎,聽見熟悉的聲音,這才停下動作。他見她安靜後,鬆開了手,用劍在屏風上割了一個小洞,觀察著那頭的情況。
"捂住口鼻。"
只見有人用竹筒捅破了窗戶紙,放入***。半晌,外頭人覺得時辰已到,輕輕的將門推開走入。
他放輕了步子,抽出佩劍,刺向榻上鼓起的地方。未有預料中的血跡,他連忙掀開被衾,只見裡頭放的是枕頭。
他驚覺自己是上當了,想要退出去之時,卻聽一句,"暗影。"
暗影立即現身,與進來的數名黑衣人打鬥在一起。適才刺向榻上的那名黑衣人的武功似乎不在他之下,蕭沐將白秋練推進裡頭,也抽劍與他打鬥。
不過一會,數名黑衣人盡數到底,只剩那黑衣人頭領頑強的與二人周旋。但他到底不是蕭沐的對手,吐出一口血後,以劍支撐跪在地上。
蕭沐將劍抵在他的脖子上,"說,是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