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儀璇用手撐著腦袋悠哉悠哉的咬了一口桂花糕,從外頭趕著回來的貼身小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來。
她見了這小丫鬟慌慌張張的樣子,心下有些不悅。她皺了眉頭,聲音帶有些許嚴厲。
"什麼事就慌慌張張的,把你急成這般,失了禮數。"
那丫鬟有些心急,此刻才想起來儀態這些事兒。她整平了自己的衣裙,穩了穩心神又繼續說道。
"姑娘,長平郡主那邊..."
她聽見了"長平郡主"的字眼,這才正眼看了來人一眼。又見丫鬟有些支支吾吾的,便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長平郡主那頭究竟是出了何事?"
丫鬟這才解釋清楚,"長平郡主據說是在外頭受了傷,被將軍抱回冠軍侯府的時候據說還見紅了。"
她怔了怔,不由得念起自己那個剛生下便夭折了的子嗣。她忽的添了些擔心之意,又再次確認小丫鬟所說的話。
"你這話在哪兒聽說的,可別以訛傳訛。這長平郡主不是還在**的,又怎會染血被抱回府內?"
小丫鬟急著便又跪了下來,眼裡被嚇得含了些細微的淚珠,滿是認真,"是回春館那邊傳來的訊息。"
"將軍念著您與郡主姐妹情深,想叫您前去多加寬慰,避免長平郡主有何別的心思..."
她這才確定了心中的想法,於是趕緊起身吩咐她去背車馬。她叫來立夏為自己更衣,再尋了件外衣披上,收拾好了便急匆匆的趕去冠軍侯府。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冠軍侯府門前,她面帶焦急,此話亦是在證實丫鬟所說的話的真偽。
"我是逍遙侯府的白儀旋,奉將軍之命,前來探望長平郡主。"
緊接著她拿出逍遙侯的令牌這才得以放行,她沒顧著儀態邁步急匆匆的趕了進去,入到主院裡頭,便著急的出聲。
"秋妹妹,我來看你了來了。"
話音剛落她便進了暖閣裡,只見白秋練一臉虛弱的處在床榻之上,唇色已然無了血色。
申大夫在一旁把脈,她先是做了禮數,又緊接著對他問道,"大夫,長平郡主這是怎麼了,腹中的孩子..."
申大夫聽了這話,面露難色。他嘆了口氣,以抓藥為由退下。白儀旋也隨著他出去,只聽他道。
"鄙人無能,長平郡主的孩子在前些日子就...沒了。郡主在**本就已經胎像不穩,再經過了一些衝擊,孩子難以保住。"
"如今草民也只得盡力替郡主養好身子,其餘的事,還有勞夫人了。"
他說完便一邊搖頭一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在言語。他匆匆退下,前去煎藥。
白儀璇聽了這話往後退了兩步,震驚又惋惜,捂著嘴喃喃自語,"怎麼會呢,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沒得,不會的。"
她知道冠軍侯夫婦成婚多年來並無子嗣,如今屋裡頭的女子好不易有了身孕,這般對他們來說可算是個大打擊。
白秋練緩緩睜開雙眸,眼角的淚水也隨之緩緩的流下來。就算過了幾日,心裡仍舊是悲痛萬分,只覺得心如刀絞。
倩碧在一旁暗自垂淚,她最是知曉自家主子此刻的心痛,便也沒有做聲免得更加傷了她的心。
白儀璇見狀便穩了穩心神,再次入屋,面帶關切,"郡主切莫太過傷心了,你如今身子虛弱,要好好的休養。"
"子嗣...還會再有的,郡主且寬心。"
倩碧見著她進來,念著她或許能寬慰一二,便也不再打擾退去瞧著湯藥。榻上人聲音嘶啞,虛弱的吐出一句話。
"就這麼沒了..."
身側人聽了這句話,走至榻前握住她的放置在被衾上的手,寬慰道,"子嗣仍會有的。若郡主不好好養身子,往後恐怕就是難了。"
白秋練看著眼前之人關切的眼神,心裡頗有些不自在,但她此時也顧不上這些。只見她落座在榻上,垂眸,聲音帶有些許落寞。
"當初我也是滿心歡喜的盼著皇兒誕下,是如願誕下了,卻不曾想竟生下便夭折了。"
"我知道這一切怨不得別人,都是我所造下的孽。我也是花了不少的時日,才看開此事的。"
她看向榻上人消瘦了不少的側容,繼而開口,語帶苦澀,"妹妹已然比我幸運許多了,這輩子,我怕是都不會再有子嗣了。"
"只要妹妹好生養好身子,往後還會再有子嗣的,不必急於這一時。"
白秋練聽了這話,隱隱有些別的情緒。她將眼淚擦拭乾淨,稍微坐起身來,看著眼前女子眼角有些泛紅。
只見她繼續說道,"將軍對你是真心的,亦是十分擔憂你。今日也是將軍讓我來的,為的就是叫你心裡好受一些。"
"就算為了將軍,你也得好好養身子,莫要再想其它的事。"
白秋練聽了這話,長舒出一口氣。她說得對,沒了孩子,想必蕭沐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可他不僅日日要照顧自己的情緒,還得處理國事,更要調查白氏父子之事。她沉默了片刻,卻也松了口,微微點頭,輕飄飄撂下一句。
"多謝夫人關心了,我想獨自一人靜一會,你先回去罷。"
白儀璇聽見了這話,嘆了一聲。拍了拍她的手多加寬慰後,也覺著不好再繼續留在這兒。
她才失了子嗣,自然是要獨自一人靜一靜,想明白。白儀旋念及此處,叫貼侍放下補品後,便也離去了。
榻上人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眉頭緊皺,眼睛裡多了一絲不明的情緒。她低眸看向蓋著被衾的腹部,將手搭在上頭。
次日,她就已經想通不少。多虧申大夫醫術高明,短短幾日她就已然好了不少。
她也終於不再頹廢,起了身在院子內走了走。但未曾走上幾步,便見院子內掛著一件小孩的小衣裳,瞧著精緻無比。
她眸色再次黯淡下去,也無了心思,歸了裡屋。倩碧看著那小人兒的衣裳,前去拿下細看。她有些疑惑,這並不是她掛上去的。
畢竟就在白秋練失了子嗣後,她就趕緊將一切有關於子嗣的衣物物件盡數收起,一件都不敢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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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件衣裳為何會在此處?
她再問過下頭的侍女,亦無一人承認。她只得趕緊將這衣物收了去,以免讓白秋練瞧著平添了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