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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騙子尼莫的故鄉/海盜!

自從登船了之後,夏伯倫沒有再使用原先的偽造身份,徑直告訴海洛尹絲·呼嘯和尼莫等人“希爾伯特”僅僅是自己掩人耳目的假名罷了。少年解除了【易容術】,從原先病殃殃的黑髮少年,變回了金髮的牧師夏伯倫。

雖然說,兩個身份間,誰又能說哪個比哪個更真實呢?夏伯倫想。

此次海上冒險的大致的航線,由夏伯倫和經驗豐富的水銀皇冠號原船員共同規劃出。

在進行航海規劃的過程中,海洛尹絲·呼嘯驚訝地發現,這個叫夏伯倫的亙古之光牧師不僅有偽裝成法師的天賦,而且在航海方面也所知頗多。只是他許多知識太過古老或者相對簡陋,更像是一位上帝視角的博學家,宏觀的規劃相當清晰,但對具體的實操細節瞭解不深。

在規劃航線時,夏伯倫專門提出要讓鸚鵡螺號途經溫帶島嶼“龍嵴島”,並在那裡暫時停留。原水銀皇冠號的水手長鮑裡斯對這種繞路的計劃感到難以理解,但礙於對方是自己的僱主,只能順著他。

鮑裡斯說:“我記得我以前來過這個島,上面沒什麼好看的風景。只有一個巨龍的骨架子供展覽,島上的人說這是被海盜王殺死的巨龍,但或許只是一個吸引遊客的噱頭罷了。”

看著航海圖上這依稀可辨的小點,夏伯倫陷入了沉思。

只有他知道,在1000多年前的第三紀元,這個小點被叫作“克裡希加島”,被一個殘忍的巨龍暴君統御。

“尼莫,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哦。”夏伯倫輕聲喃喃。

··················

與此同時,迷霧風暴二海相交之地,龍嵴島。

在瑞歐力這個大雜燴世界裡,魔法顯著地提升了生活水平和思維觀念,旅遊業的發展比地球要早得多。鎏金之月是旅遊旺季,今天的龍嵴島中心依舊分外熱鬧。

來自其他島嶼和沿海城市的遊客們紛至沓來,甚至有人不遠千里乘船而來,只為了觀看島上最重要的風景線——一幅巨龍的骨架。

這副巨龍骨架足足有小山丘一般的大小,巨龍猙獰的牙齒哪怕歷經千年依舊鋒銳如初。

圍繞著這島上最重要的風景——龍之骸骨,建成了大大小小的商鋪乃至一整條商業街。街邊的小店偶爾會販賣用貝殼做的真龍形狀紀念品。整片商業區域的中心便是這巨龍的骨架,它被欄杆圍了起來,只有買票才能近距離參觀。

客人們觀賞這小山丘一般大小的巨龍骨架,議論紛紛,時而交頭接耳,時而讚歎連連。哪怕一個紀元的時光已然逝去,人們依稀還能從巨大的骨架中想象這巨龍當年的兇暴和可怖。

一個中年男人正在骨架之前,向一位位參觀者講述這巨龍的故事:

“······當年啊,海盜王前往風暴海中心,找到神秘島,將它命名為亞特蘭蒂斯······但很少人知道啊,在成就天命之後,這位威震諸海的海盜之王還在列島遊歷······有一天啊,這海盜王就踏上了我們這龍嵴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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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海盜王屠龍的故事!”

·······················

鸚鵡螺號在海上航行了數天。

一路無事,只有鹹溼的海風與眾人相伴。

小白龍霜晶憑藉可愛的外表成為了船上的萌物團寵,每天都繞著大家飛來飛去。

阿爾維斯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讓夏伯倫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原水銀皇冠號的水手長鮑裡斯一直表情怪異,鬱鬱寡歡。他隱晦地詢問海洛尹絲·呼嘯為什麼一反常態接受這麼荒唐的說辭,但風暴術士小姐只是含湖其辭。

在鮑裡斯看來,夏伯倫等人確實是一眾厲害的高手。他們比那些帶著滿腔熱血尋找“海盜王的寶藏”,踏足風暴中心卻最終狼狽而歸乃至葬身魚腹的傢伙,的確出色不少。但終究也僅僅是一夥更出色的尋寶隊罷了。尤其是“將海盜王複製出來”更是荒誕不經的說辭。

鎏金之月17晚。

夜深人靜之時的船尾,鮑裡斯看向一頭藍髮的海洛尹絲·呼嘯,說到:

“海洛尹絲,真沒想到啊,你最後還是接受了這次的委託。也對,沒必要和錢過不去嘛。”

海洛尹絲·呼嘯看向海面上的金色月亮,靜默不言。

鮑裡斯見海洛尹絲不說話,壓低聲音,輕聲繼續說到:

“我和我的父親、我的祖父都在海上討生活,大海就是我的家。我們三代人見識過太多這樣的冒險團隊了,許多陸地上的冒險者聽聞海盜王和神秘島的傳說,會僱傭我們的船隻前往風暴海的中心追逐傳說。

“然而,他們在見識到風暴海中心的駭人景象後,終究會望而卻步、原路返回。這給我們帶來長久的生意——反正每一波這樣的冒險者,包括這艘船上的人,都能給我一大筆錢。

“唯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這一次的冒險團隊確實實力更強一些,而且還使用了奇怪的騙術。因此,我很期待他們在真正見識到風暴中心的恐怖後,會以什麼樣的表情退縮。”

海洛尹絲·呼嘯轉過身,如水的柔順藍髮在金色的月光下飄散,剛想說什麼,就聽見了豪爽清朗的聲音:

“哎,你們還沒有睡嗎?今天我負責守夜,二位放心好了。”

——尼莫緩緩走了過來。金月光華下,他帶著幾分野性和豪邁的爽朗面龐更能凸顯,健康的古銅色皮膚閃著光。尼莫肩膀不寬,但人相當精壯。

鮑裡斯看了尼莫一眼,對這位被夏伯倫說是“海盜王再世”的人沒有什麼好感,用只有自己和海洛尹絲·呼嘯能聽見的微小聲音滴咕道:

“騙子。”

說完,鮑裡斯轉身進入了船艙。

與此同時,鸚鵡螺號前部的甲板上,夏伯倫正在賞月。

少年碧綠的童眸中,反射出美不勝收的圖景:一輪皎潔的金色月亮掛在天幕,璀璨絢爛如若融化黃金凝成的液珠。燦金色的月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夏伯倫想:當鎏金之月高懸夜幕,高天上唯一的光源同樣金黃燦爛,夜晚也不過是太陽小一些、暗一些的白日。

風暴術士海洛尹絲·呼嘯從夏伯倫的身後走來,趁著這個機會,一絲不苟地重申了一遍海上冒險的注意事項:

“東、西、南、北四大陸環繞的整片海洋,根據超自然氣候的差異,分為靠南的迷霧海,以及靠北的風暴海。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要不了多久就會離開流傳著【幻夢】和【蜃影】傳說的迷霧海,到達雷暴咆孝的風暴海······

“從風暴海到星穹王國北部的整片空間,都是【風元素位面】的顯能區域,有著通往元素位面的裂隙,狂暴不羈的風暴魔法在空氣中肆虐。

“【風元素】在神秘學領域象徵【空間】。在風暴海,遠距離的傳送魔法會受到干擾和扭曲,倒黴的施法者可能會傳送到大洋底下,乃至無人知曉的黑暗空間中。唯有優秀的航海家和足以經受考驗的船隻,才有可能抵達大洋的中心。猖獗的海盜、黑水中的海怪海妖,暗流下的未知危險,這些都是我們要面對的······”

“猖什麼的海盜?我聽不懂這個通用語詞彙呢!”小白龍派沃舒·霜晶·韃沃克正在空中繞著桅杆打轉——是的,鸚鵡螺號確實有風帆動力成分且配備了桅杆,“龍語就沒有那麼多花裡胡哨的形容詞。”

“猖獗。”夏伯倫從甲板後方走來,向小白龍霜晶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舒爽的海風撥弄著美少年碎金色的頭髮,金色的月光映照在他白皙的皮上。

“夏伯倫、夏伯倫,遠處的那些上面有骷髏旗的海盜船,就是你們說的猖什麼的海盜嗎?”桅杆上,小白龍霜晶搖晃著自己白白亮晶晶的小尾巴,向下方吼到。

“這個嘛,可能是······等等你看見了什麼?”夏伯倫趕忙掏出望遠鏡,向著遠處望去。

牧師高超的【感知屬性】和加了點的【察覺】技能賦予了夏伯倫以驚人的視力和敏銳的觀察力。透過望遠鏡,夏伯倫看見——

夜幕下,遠方的黑色海平面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氤氳的霧氣。霧氣中,隱隱約約得出現了一艘通體漆黑、掛著骷髏旗的海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