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
聶言深在她心中的印象一直都是坦誠的，哪怕心智變小，記憶全失，她也覺得他真誠。
可現在。
撒謊。
這是她不能忍受的。
“除了這個事情之外，他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顏希又問。
“顏小姐。”程於開了口，知道這樣猜下去肯定會知道的，“我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您，您可不可以先幫老闆選一個監控？”
老闆這邊他不能隨便背叛，但顏小姐那邊也不想欺騙。
既如此。
只能折中。
“監控？”顏希有些疑惑。
“老闆家裡的監控不知道怎麼壞了。”程於沒有用之前的那套說辭，畢竟才過去一天，“想換一個。”
“你按照之前買的再給他買一個安裝就好了。”顏希並沒有多想。
程於還在提醒，但又不能提醒的太明白：“我買的話沒什麼意義，要不您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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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希頓了頓。
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現在她剛得知了聶言深了撒謊騙人的事情，程於就讓她去選監控。
這……
“選好之後你就告訴我聶言深的事？”
“對。”
“待會兒我讓席漠選好後發給你。”顏希沒多想，只當這是一件比較尋常的事，“你假裝不知道是席漠選的就行。”
程於：“……”
這樣的話。
那就沒有意義了啊。
“要不還是您親自選好帶過來吧。”他還在繼續。
“我還有事。”顏希並沒打算去挑選。
又簡單的聊了兩句後，顏希就把電話給掛了，她的心思都沒在什麼監控上，腦子裡全是聶言深撒謊騙人的事。
這個事，她得跟聶言深好好談談。
“隊長，你早知道聶言深是在騙人？”顏希問。
剛才是隊長忽然問出了這個問題，如果不是有所懷疑，他不會問。
“嗯。”秦以漠點頭，“昨晚看他吃麵的時候就懷疑了，正常人餓了一天，不會吃的那麼緩，胃口不佳的話也不會是那個反應。”
顏希輕吐出一口濁氣。
秦以漠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太操心。
“我先去跟他談談。”顏希看著醫生從裡面走出來，說道，“昨晚的事很抱歉。”
聶言深那般騙人，真是……
越想，顏希的情緒波動就越明顯。
她直接走進了房間，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眸光是複雜的。
“姐姐……”聶言深叫了她，隨後指了指輸液管，帶著幾分可憐的語氣問著，“我可不可以不弄這個，不舒服。”
“你如果想身體好起來的話，就聽醫生的。”顏希的態度淡了些。
這一點。
聶言深已經察覺到了。
想著剛才秦以漠進來把顏希帶出去的畫面，心裡不禁出現了一個猜測，難道秦以漠把他心智恢復的事情告訴了顏希？
倘若真的告訴了，他也無所謂。
秦以漠那裡沒有證據，他完全可以在顏希面前裝過。
“聶言深。”顏希叫了他。
連名帶姓，沒有之前關懷他的那絲溫暖，有的只是對待一個很尋常人的態度。
聶言深放在被子裡的手緊了緊，臉上卻沒表現出分毫：“怎麼了姐姐。”
“為什麼要撒謊。”
“撒謊？”
聶言深一臉茫然。
他裝的特別像，整個人就是一個無辜的不能再無辜的孩子。
“昨天你明明吃了午飯和晚飯，為何要說沒吃？”顏希問的直接，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帶著一點點責備，“還有晚上在秦以漠那裡，你說哥哥別打你那句，為什麼要冤枉人。”
聶言深心中多了幾分戾氣。
希希這是在怪他？
“說話。”顏希像是一個大人在訓斥小孩子一樣。
聶言深看了她一眼，隨後拔掉了手上的吊針，拉過被子蓋住頭，側過身背對著她。
他本來想說那些不是他的意思，是程於教他這麼做的。
但仔細想想。
程於那人是什麼為人，顏希應該清楚，這兒若再出現差錯，之後希希只怕真的會把他扔給其他人養。
為此，他得冷靜，想一個萬全之策。
顏希見他這般行事，沒有去揭被子，也沒有哄他，而是很嚴肅的跟他談：“這兩件事情你若不好好給我一個解釋，待會兒我就叫你爸爸來把你接回家。”
聶言深還是沒動。
顏希叫了他的名字：“聶言深。”
“你想送我走就送我走吧。”聶言深悶悶的聲音傳來，帶著低落，“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不待見我。”
顏希盯著蜷在杯子裡的一團，開了口：“我沒有不待見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撒謊騙人是不好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撒那些謊。”
聶言深悶著沒說話。
顏希繞到另一邊去，把他頭上的被子掀開。
剛想開口問點什麼，就看到聶言深雙眼含淚，咬著唇蜷縮在那裡，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無助，害怕，但又不想讓人知道這些。
顏希淡漠的態度被軟化了一些，實在是……見不得人哭。
“告訴姐姐，為什麼要撒謊。”顏希儘量平復態度去問他。
聶言深看了她一眼，又倔強的移開，顯然是不想說。
這演技。
誰見了不得給個滿分好評。
“你如果還不說的話，我就走了。”顏希只希望他給出個解釋，“我希望你說出原因，不要撒謊。”
“我不這麼做，你就不會關心我。”聶言深開了口，甕聲甕氣的，“如果你知道我昨天乖乖吃飯，接我回去之後你就不會怎麼跟我說話，也不會關心我。”
顏希眉心一擰。
有些想不通這樣的想法和心裡。
“我知道你不想要我，你覺得我是個累贅。”聶言深開始攻心，說到後面哽咽的很，“可我會乖，會聽話，會懂事。”
“不要自己胡思亂想。”顏希不知道怎麼接話，只能實事求是的說，“我既從沈斯那裡把你接回來，就會照顧你，待會兒去跟隊長道個歉，好不好。”
“道歉了，你會多喜歡我一點點嗎？”聶言深抿了抿唇問。
“你先得保證之後不會再撒謊，不再騙人。”顏希錯開了問題。
聶言深答應了：“好。”